不多时!
就在李牧、马超、徐晃、罗宪一众人准备妥当时,刘协的车架顺着凉州军阵甬道而来。
李牧见状,翻身下马,带着马超、徐晃一众将领,朝着刘协的车架而去。
还不等李牧一众人来到近前,刘协早就是弯腰出了车架;在伏完、董承的搀扶下,刘协下了马车,朝着李牧而来。
“臣等,参见陛下!”
李牧、马超、徐晃一众人跨步上前,施了一礼,齐声拜见一番。
“李……李爱卿不必多礼,尔等不必多礼!”
刘协快速的瞟了一眼李牧,不由自主的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忙是回了一礼,语气中已是带着几分颤音。
“我等……见过宁城侯!”
心跳起伏不定的伏完、董承,忙是施了一礼,语气中亦是带着颤音。
“兵祸不断、战乱叠起,致使圣驾惊扰,致使陛下受困于此,实乃臣之罪也!”
李牧看了眼一旁的伏完、董承二人,随即,朝着刘协又是施了一礼,继而,便是定定的看着刘协,沉声道:“还请陛下恕臣李牧之罪!”
“李卿言重了!李卿何罪之有?
若非曹氏父子倒行逆施,将朕胁迫到此处,朕断不会有今日之困。
朕受困于此,实乃曹氏父子之罪也,与李爱卿无有半点干系!李爱卿莫要自责!”
刘协忙是回了一礼,与李牧对视一眼后,便低下了脑袋,他再是不由自主的擦了擦虚汗,面上尽是牵强的笑意,语气中依旧是带着颤音……
“李爱卿奋兵剿贼、攘除乱臣贼子,救朕于水火之间,实乃大汉之功臣也!
若非李爱卿神兵天降,朕恐是就要死于贼子曹丕之手……怕是要殒命于这鲁县城了。
朕又怎会怪怨李爱卿呢?”
这些年来,身为傀儡的刘协,饱受各种胁迫,本就是惧怕像曹操、李牧这样的枭雄。
如今,他刘协刚是从曹丕的胁迫中逃生,又落入李牧的手中,他怎么会不害怕呢?
况且,如今李牧的势力,是要远大于当初的曹氏,自知自己命运的刘协,自然是惊魂未定的。
更何况,李牧周身所爆发出的气场实在是太过的强大,令他刘协不由自主的心惊胆颤。
“宁城侯万莫自责!”
早就是感受到李牧周身汹汹气势的伏完、董承,忙是满脸堆笑的宽慰一番,“宁城侯救驾及时,立下盖世奇功,陛下早已是看在眼中、铭记于心中,断不会怪怨于宁城侯。”
李牧面带着几分笑意的看了看伏完、董承,只是,他的笑意不达眼底。
心下甚为赞同的刘协,忙不迭的说了一句,“伏爱卿、董爱卿所言甚是!”
“贼子曹丕已被微臣所擒……”
面带几分笑意的李牧,一瞬不瞬的看着刘协,沉声询问道:“以陛下所见……该如何处置此贼为好?”
“此事,李爱卿自行做主便是,不用请示于朕!”
刘协心下一顿,快速的看了看伏完、董承,见他二人没有要进言的打算,只能面带牵强笑意的回道。
“多谢陛下信任!
眼下,曹孟德、刘青州二人正负隅顽抗于城外,拒不投降于微臣麾下,实乃是冥顽不灵!
此二人当真是不识时务!”
李牧看了眼刘协,随即,颇是有些漫不经心、却又意有所指的沉声说道:“曹氏父子先后胁迫于陛下,着实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据微臣所知……那刘青州乃汉室宗亲,又是陛下的皇叔,此人拥兵自重、不肯投降,着实是不好处理呐……361读书
以陛下所见……微臣该如何处置此二人为好?”
按理说,曹操、刘备就算是投降了,也应该是投降于天子。可是,李牧偏偏要说……曹刘不肯投降于他。
这其中的意味,实在是很耐人寻味,不得不让人多想!
惊魂未定的刘协,自然是没有听出李牧的弦外之音;不过,伏完、董承是听出了。
其实,早在曹刘联军从昌邑城撤退的时候,伏完、董承就猜测出了李牧的心怀异志。
不久前,在凉州军久久围困鲁县城、完全不把汉天子的生死放在眼中的时候,伏完、董承就确定了“李牧怀有二心”的这一判断。
如今,李牧又是话中有话的来了这么一句,他二人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陛下何不颁下圣旨……召令曹骠骑、刘青州卸甲归降,前来鲁县城面见陛下,以赎他二人的罪过呢?”
就在刘协不明所以、一筹莫展之时,二人对视一眼,心下悲叹不已,伏完踟蹰了两三息,终究是甚为无奈的进言道。
“伏爱卿所言极是!朕这就颁下圣旨,召令曹刘二人来降。”
大为赞同的刘协,忙是道:“李爱卿以为如何?”
“曹刘二人若不投降……”
一瞬不瞬的看着刘协,李牧笑着询问道:“又该如何?”
“这……”
一时语塞的刘协,忙是看向一旁的伏完、董承。
心下悲叹连连的伏完,忙是满脸堆笑道:“届时,宁城侯自然是师出有名了。”
伏完、董承的心下很是清楚……在处理曹操、刘备的问题上,李牧肯定是有了决策,他不过是在天子的面前装装样子罢了。
“对,就依伏卿所言!”
心下苦涩不已的刘协,一脸苦笑道:“皇叔他……若是拒不投降,李爱卿不用顾念便是……”
“那就劳烦陛下下旨!”
“何谈劳烦……”
“陛下受累多日,自当保重龙体才是!战事未罢,微臣还要处理城中诸事,陛下可先去府衙歇息!”
“让李爱卿费心了!”
“臣等,恭送陛下!”
李牧、马超、徐晃一众人,齐齐的施了一礼。
刘协回了一礼,转身之时,缓缓的吁了一口气,李牧其人当真是世之枭雄也!
距离马车只不过是七八步而已,刘协却像是走了几十里路,他浑身的力气好似是被抽尽了。
待刘协回到马车内时,他再也绷不住了,当即是掩面哭泣起来,刻意压低的哭声中,是无尽的压抑和悲凉。
“李车骑他威胁陛下了?”
心下凄楚不已的伏皇后、董贵妃,左右相依着刘协,嗫喏道。
“他就是又一个董卓、曹操呐……大汉要亡于朕的手上了,朕愧对大汉的列祖列宗呐!”早已是泪流满面的刘协,摇头悲叹道。
伏皇后、董贵妃本是聪慧女子,自然是听得懂刘协的言外之意……李牧是改朝换代了!
“那他会不会迫害陛下您?”
“此人城府极深,朕哪能看得出来?死就死吧,大汉的社稷没了,列祖列宗的江山没了,朕还有何脸面苟活在这世上呐……”
夫妻三人压抑的悲泣声,随着马车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