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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裤裆沾上黄泥巴后

周宋 一了伯和尚一 4225 2022-11-07 14:11

  安国言来了,随行带个娇小玲珑的女郎,眉眼楚楚动人,可年岁却实在是太小了些,秦越怀疑有没有十四岁都难说。

  见秦越一脸嫌弃,安国言大乐,抱着女郎的俏脸先美美的香了一口,然后挥手让其下去,这才施施然的在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笑道:“你不要正好,某还舍不得呢,如今春暖花开,正是良辰美景……”

  “屁话少放,有事说事。”

  安国言先抿一口香茗,咕啰啰的一漱口,却又吞了下去,再美美的喝上两口,见秦越抬脚了忙正经道:“有事,有正事,那个轴承成了,你设计的珠子太难搞,某改成圆棒了,好用的很,就太吃油,三天就得用二两牛油去润。”

  秦越喜叹交加,小小一个轴承,又涉及机油了,不过那玩意可不是短时间能搞出来的,当下笑道:“有用就好,不过这事不值当你专门跑一趟,把真想说的说出来吧。”

  “呵,哪某就真说了,要是生气的话就当放屁,卜的一声放了……哎……某是客人呢,别动手动脚,矿上有个事情,想向留后上官确认一下。”

  秦越收回脚,讶然道:“什么事?”

  “传教。”

  “传教?”

  “是的,传教。”安国言问:“这是不是你安排的?”

  秦越骂道:“我有这么闲么,还安排人传教?”

  安国言嘘了一口浊气道:“不是你安排的就好,要是你安排的,某就只好跑路了。”

  秦越没好气的一拍桌子道:“什么叫要跑路了,你给我说清楚。”

  安国言得了秦越的态度,却不急了,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懒洋洋的道:“他们以前开工前天天敬香,这是好事,因为都是本地人,某也没在意,但最近不是来了两千罪囚么,某发现有一部分人极为热情,拉他们拜佛礼敬,有人不信,他们就极为排斥,还谩骂打人,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秦越肃容道:“他们拜什么佛,信什么教?”

  “笑口弥勒……据说那画像还是留后你画的。”

  “我操……”

  秦越爆了一句粗口,身上寒毛就被激起来了,拜弥勒?什么鬼?秦越倒吸一口冷气,暗骂自己糊涂,当初装逼涂鸦乱画,这一下惹出大麻烦了。

  “刘强,传酱园薛李。”

  “诺。”

  “庄生,去请曾程木三位先生来议事。”

  “诺。”

  安国言见秦越急的站起,讶然道:“就一传教小事,用不着如此慎重吧。”

  “滚,你都知道要跑路,还敢在老子面前装嫩,说,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越详细越好,哎。庄生,把丁禹洲也喊来。”

  ……

  安国言所知其实有限,他的眼珠子都在矿区那一亩三分地上,把矿区的情况说了一说,便脚底抹油,跑去客栈与他新买来的小娘子干人生大事去了,待到最先赶来议事的丁禹洲把所知情况一说,秦越才知事情真大条了:

  凤州三县,信弥勒者盛。

  城外香火兴旺的白云寺、普化寺主殿早在去年便改供弥勒了。

  “供奉什么佛,这是释门中事,之前倒也时有僧人发生争执,但于百姓民生却无相关,留后缘何如此着急?”

  “僧人们争执什么?”

  丁禹洲想了想道:“一说末法来临,弥勒当兴,而老派的僧人们则把拜弥勒斥为邪魔外道。”

  秦越双肘支在桌面上,用食指刮着眉骨,似乎如此便能把印堂中郁结的烦闷给刮散一般,“如此说来,某的担心便没错了,末法来临,呵。”

  随后薛李到了,秦越开门见山直接问话,薛李笑道:“某拜弥勒,也就前年开始的,当初普化寺的僧人说信这佛最灵,某也觉着做买卖就该笑脸相向,捐了一笔香油钱,便请回来供奉了,还别说,果真是灵验的,某家买**以前顺多了。”

  “我画的那幅画呢?”

  “这……”薛李陪笑道:“某觉着留后画的好,便拿去裱画店装裱,永济和尚看了连连说好,借去说要临摹,某这就去问他要回来。”

  “你信这弥勒,可有什么法经教义?”

  “听说是有的,可某忙着买卖经营,哪有时间去关心这些,遇到聚会传教,都是捐些钱物略表心意便是了。”

  秦越点点头,示意薛李退下,又让丁禹洲先去公务,自己却来到书房,曾梧程慎木云早在那等着了。

  见秦越眉头打结,一脸焦虑,曾梧急问:“何事如此慎重?”

  秦越在椅子上坐下,这才问话:“凤栖兄,南客兄,士行兄,白莲教你们知道不?”

  曾梧怔了怔:“白莲教?可是净土宗的白莲社?”

  秦越道:“差不多就是了。”

  程慎肃容道:“非矣,一字之差,千差万别,若是白莲社,那是释门楷模,提倡念佛持戒,劝人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敬奉祖先,有大功德。这白莲教却是第一次听说。”

  木云也摇头道:“向来只知白莲社,未闻白莲教。”

  秦越点点头,这在后世鼎鼎大名的组织,眼下还只是个苗头,但结合前两年朝廷整顿佛寺的情况以及王朴临行前的郑重嘱咐,他觉着再如何重视也不为过。

  “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这话你们可听过?”

  众人皆摇头。

  “那么,真空家乡,无生老母呢?”

  众人还是茫然,不知秦越在说什么。曾梧不满的道:“须打哑迷,把我们急匆匆的喊来,所为何事?”

  “我担心有民众拜佛结社,意图不轨。”

  曾梧一颗心落下肚子里,施施然的在椅子上坐下道:“某当多大的事,百姓愚昧,见佛就拜,他们要拜就让他们拜便是了,又有什么意图。”

  秦越摇头道:“不然,这事的重要性,枢相王朴于离京时再三交待,不可等闲视之。你们之前不知道很正常,眼下可以明确的说,这是州治最为要紧之事,比筑城练兵还重要。

  不是不让信仰,供奉释迦牟尼佛、药师佛、观世音菩萨、道教三清像什么的都没问题,供奉弥勒佛的,在我的记忆里,只有白莲教,若果真是白莲教的话,那便是祸端存在,大家商量一下,看有什么办法把未起之火给顺利熄灭了。”

  “真这么重要?”

  “真这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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