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很是痛心,他已经饶过了大皇子好几次,可他屡教不改,这次痛下决心,将大皇子除去继承皇位的人选,派去皇陵守墓,不许回来。
临近年关,边境天天打仗,因为域外的流牧民族也想趁年前打进关内,抢夺一批物资回去过个好年。
虽然众将士拼死抵抗,还是丢了一座城池。
如今每日朝会都要讲上许久,小六每日见到爹他们回来都布满愁绪。
有一天,皇叔忽然来到她窗前。
“小六,本王来带你出去玩,要去吗?”
“好啊。”
小六跟着皇叔一路闲逛。
“皇叔。”
“嗯?”
“我感觉大家都好忙,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别多想。”
他怎么能告诉她,因为她三哥决策错误,陷入敌人的包围圈,是她大哥拼死救回来的,可是也因此,丢了一座城,此时正等着他们将功赎罪,否则……
“可是……”
“别可是了,你不是最喜欢他家的饭食吗,走,咱们上楼吃一点。”
南宫寒领着小六上了酒楼,点了一桌好吃的。
可是小六没什么胃口,看着窗外。
对面只开了一点缝的窗户内,若隐若现的看到有几个人。
“宁侯,我需要的是镇国公府听话,并没有要他们死,你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二殿下,不把他们踩在脚底,怎么会甘心为别人卖命呢!”
宁侯淡淡端起茶杯,小抿一口。
二皇子紧盯着他:“那也不能允许通敌卖国,我是想做那个位置,可不想成为卖国贼。”
“微臣不敢!”
“你不敢就少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别忘了你是谁的人,让我知道,你再与敌国联系,别怪我不讲情面。”
“是!”
宁侯微微低头,垂下眼眸。
待二皇子离开后,宁侯深深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眸半眯,嘴角轻蔑的勾起。
南宫寒对小六照顾的无微不至,“吃点啊,这都是你平时最爱吃的。”
“我不饿。”
小六淡淡摇头。
“你还会不饿?来,先喝点汤,很清淡,不腻的。”
南宫寒用勺子盛着递到她唇边。
小六被他这么看着,无奈张嘴,有了第一口就会有第二口。
南宫寒夹着菜,一口一口喂她,看着她跟小动物一样,嘴巴咀嚼的动作,嘴角勾起。
还是这样看着好看,打小胃口就好,怎会不好。
接下来几天,皇叔带着她去城外骑马射箭,遛狗,逛街,买东西……小六很开心,可是没过多久,皇叔跟她说,“小六,我要去边境了,你在家乖乖的等本王回来。”
小六皱眉:“连皇叔也要走吗?不去不行吗?”
“本王就是去看看,督军送粮草的,怎么能不去,好了,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的。”
南宫寒揉揉她发顶。
这次去,还不知何时回来,要将敌人打退,抢回城池,怕是要费上一番功夫。
才与皇叔分别,第二天去寒王府的时候,就听说人已经走了,小六很气愤,怎么连等都不等一下,这么着急,好歹等她送一下啊!一路跺脚回府的她气得一鞭子一鞭子的抽打路边花坛,“大家都有事瞒着不让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就不肯跟我说呢!”
“老是这样,总是这样,我会保护自己的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小六虽然很气愤,可也没有在大人们面前表现出来,她知道他们已经很烦了,不能添麻烦。
南宫寒带着粮草一路往边境赶去,路上客栈休息的时候。
“主子,为何不等郡主来告别呢?”
流风给王爷整理衣物。
“不用了,不忍离别。”
南宫寒坐在桌边,研究路线图。
这一路怕是不太平,必须研究好怎么走。
“主子,不早了,一直赶路,还是早点休息吧。”
流风整理好物品,端着茶水过来。
南宫寒抬头看窗户,“你注意些粮草,本王在看看。”
流风出去关上房门的时候,还看见主子趴在桌上研究。
很快就到了过年的时候,京城到处张灯结彩,热闹极了。
小六看着家里人人脸上带着笑,准备年货,装扮家里。
母亲在和下人训话,分配各处的职责,花销;二娘看账本,二爹出门查账……每个人都有事情做。
小六却觉得无所事事,于是跑到街上闲逛,“春夏秋冬,你们都去给我买吃的,我在这里等你们。”
“可是,我们都走了,谁保护小姐啊?”
春兰担忧道。
“你们又走不远,何况我又不是娇小姐,去吧。”
小六走到卖炒面的摊子处。
“你们又走不远,何况我又不是娇小姐,去吧。”
小六走到卖炒面的摊子处。
“老板,给我来一份。”
“好嘞。”
小六坐着等,旁边有人卖手钏,看着不像京城这边的,招手,“你过来给我看看。”
那人好像没听到,小六只能走过去,拿起一个看,带在手上瞧:“这看着有些别致,倒是没见过这样的。”
“小姐好眼光,这个可是小的从域外那边进的货,独一份,别的地儿可没有。”
卖货的小哥卖力的推销。
“说的这么神奇,这个,这个,还有这两个,这些,我都要了。”
小六点着,让都包起来。
“哎哟,好嘞,小姐可真有眼光,挑的都是上品货呢!”
小哥高兴的全部包起来,递给她,这样豪爽的可不好碰到。
小六付了钱,拿着回到摊子上,她位置上已经摆放了一碗面,拿起筷子,还没吃。
一个人径直挨着她坐下,还把碗扳倒了。
“你干什么呀,病秧子,不是又犯病了吧?”
小六无语的盯着宁怀君。
“你才犯病了,我就是刚好碰到你,想跟你打个招呼。”
看着桌上的面碗整个已经翻倒,提起手。
“不好意思啊,打翻了你的面,我在重新给你叫。”
一边擦手,一边走到老板处:“老板,再准备两碗。”
站在老板处等着面,眼眸微微扫向前方拐角若有若无盯着这边的一个男子。
他刚刚在远处看到小六,正要过来时,发现她往旁边去了,老板把面放桌上后,一个隔壁桌吃面的人起身,路过小六座位时,虽然没有停顿,但他感觉有问题。
这才把那碗面打翻。
那个人……会是爷爷的人吗?凝眉,射向那名男子,不知是他的发现,还是那人真的是爷爷的人,悄然离开了。
“小姐,这是酥饼,这是油果子,龙须糖……”
春夏秋冬陆续回来,拿着吃的,摆了一桌子。
端着两碗面,宁怀君走回位置,看着小六在吃糖炒栗子。
“面好了,先吃点,零食吃多了不好,这个路边的东西也要少吃,我们一会儿去酒楼吃吧。”
“你可真烦,比我娘管得还多,不吃了。”
小六起身就走。
春夏秋冬忙拿着零嘴跟上,宁怀君放下银子追上去。
“我不说了还不行嘛,我听说前面的茶楼新来了个说书先生,讲得可精彩了。”
小六塞一颗果脯进嘴里,拍拍手,“那走吧。”
茶楼里面果真人声鼎沸,大堂或坐或站,都是客人。
“小二,楼上可还有雅间?”
宁怀君拿出一锭银子。
“不好意思,客官,这几日客人太多,房间早就没了。”
宁怀君拉着小二去旁边,“想办法腾出一间来。”
银子塞他手中。
“客官,您就别为难我了,真是腾不出来,小的也没有法子。”
小二把银子退回去。
“宁怀君,没事,没有包间就算了,大堂也挺好的,人多热闹。
小二,找个位置不难吧?”
小六微笑。
“有有,客官这边请。”
小二甩了帕子在肩上,带头往前走。
“两位看这边如何,角落也稍微安静点。”
小二擦着凳子,示意他们坐下。
“那就这吧。”
小六无所谓,宁怀君却担心不安全。
小六走到凳子处,刚要坐下,走来一名男子:“小的见过郡主,世子,殿下请两位上楼。”
“请问是哪位殿下?”
宁怀君问。
“两位上去就知晓了。”
小六抬头,看向楼上的窗户,“走吧。”
看来是遇到讨厌鬼了。
小六他们跟着上楼,推开房门,进去后,果然,看到一个讨厌鬼。
“拜见二皇子殿下。”
宁怀君拱手。
小六是直接上前,大摇大摆的坐下,“等我先喝杯茶啊,渴死我了。”
倒了杯茶,慢慢喝。
二皇子抬手,示意宁怀君坐,看着小六:“你们也来听书啊,这人讲得确实不错。”
小六撇嘴,“还没听,不知道好不好。”
“小六,你脸色不大好,可是身体不舒服?”
二皇子关心的看着她。
你才不舒服,你全家都不舒服,看见你才是真的不舒服!咧嘴,“没有啊,我好得很,对了,他讲的什么故事啊?”
“说一个上战场的大英雄,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说得可热血了,你听听看。”
二皇子挑眉,示意小六仔细听。
大堂说书的声音传进包间:“这位将军啊,说来真是天妒英才,还不满二十岁,因为性子鲁莽,一杆长枪追着敌人就杀入腹地,漫天的血色,杀了不知多少敌兵,吓得敌人肝胆俱裂,一个个屁滚尿流。”
“只因敌军将领抓了他的夫人,他拼死抵抗,身中数剑,凭着满腔怒火,与救妻子的信念,硬是到了敌军的帐营,就在他以为要杀光敌人救出夫人的时候,漫天箭雨,从天而降,他不管如何躲避,都避无可避,最后,唉……”
“你倒是说啊,最后怎么了?”
下面的听客们催促着。
“最后啊,那箭雨将他都射漏了,满身插满羽箭,跟箭娄一般,那天空的一片血红,与地面的血水交相呼应,据说,那地面的血染红了一片土地,整整过了上百年,那泥土的颜色还是血红。”
说书先生摇摇头感叹道。
房间的小六死死掐住手心,不,大哥二哥那么厉害,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的。
底下的看客们吵着还要听一个,喊的人多了,说书先生就破例再讲一个。
“那好,咱们就再讲一个花木兰从军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