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渐渐流逝,很快夜幕便已经降临。
这顾家村的夜晚,死一般的寂静,尤其是在这宅院之中,甚至连7月的鸟鸣都听不见。明明是炎热的七月,可这顾家宅邸竟是寒气逼人,这寒气就仿佛把月光也阻隔了似的。
黑沉的夜幕,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就连一丝星点的微光也没有。
君慕嫣坐在房中正在起草着书信,想来自己已经离开京城三天已久,还未告诉程枫自己为何离去。
此刻时至亥时,但君慕嫣却翻来覆去却怎么都没有困意。
所以她便决定起草一份书信托人给程枫送去。
虽然这君慕嫣乃是一介捕快,但写起字来那也是清秀地很:
本想和你一同前往郊外游玩,但事发突然,我必须连夜便离开京城,赶往顾家村。事情比较复杂,是关于我母亲那边的,至于究竟是什么事情,看本姑娘心情再决定回京之后要不要告诉你!
我想你收到此信之时,我大概已经到达顾家村两三天了,目前一切都很顺利,没有什么问题,所以请不用担心,烧烤之约,便等到下次咯!
几笔下来,书信便已经写的差不多了。
君慕嫣本想在写些关于顾家村的种种情况,但是思考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直接匆匆结尾。
只见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随后缓缓地将书信摊平压在了压板之下,最后熄灭了烛火准备回到床上。
躺在床上之时,君慕嫣是精神地怎么也睡不着觉。
她的脑海之中疯子徐老二的话与怎么样都挥之不去。
这徐老二为什么要叫他速速离开顾家村?
又为什么一口一个诅咒?
他口中的诅咒又指地是什么呢?
虽然顾殇等人只是告诉他这是刘老二的疯言疯语,但君慕嫣总觉得这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因为在那刘老二说出此话之时,顾家上上下下的人,明显表情都有些不对。
包括...顾殇。
所以,君慕嫣认为,这背后一定有着什么。
另外,母亲当年为何要离开这里,顾殇怎么又会一点也不知道呢?
再者,便是这顾家一系列奇怪的家规了。
就在这时,一阵缓慢低沉的脚步声从卧房之外传来。听起来,像是从院落之中慢慢走来的。
不是到了亥时便不允许有人在宅邸之中闲逛的吗?
听到这里,君慕嫣也是顿时精神了起来。
她开始仔细地聆听着这个脚步。
脚步很轻,但由于是木质的鞋底,依然还能听到到那种木头撞击地面的声音。
并且,这脚步声极为规律缓慢。
很少有人能够如此步伐行走。
嗒...嗒...嗒...
但接下来,一种不安的情绪慢慢地涌上了君慕嫣的心头。
不知是不是自己心里多想了,此刻她竟然觉得这脚步居然离他愈来愈近,仿佛就在朝她这个房间走来一般!
君慕嫣顿时心中一惊,但又不敢做出太大幅度的动作。
君慕嫣的床头靠近窗户一侧,早上醒来之时,睁眼便可看见斜后方透过纸窗所照射进来的阳光。
并且,她所在的这间卧房窗户极多,一直并排延展到了快到卧房大门的地方。哪怕到了晚上,熄灯之后依然可以看清由窗外照射进来的微弱月光。
而听那脚步,明显也已经走到了床头处的隔墙之外!
只要再往前踏上两步,君慕嫣便可以透过纸窗看见人影!
嗒...嗒...嗒...
君慕嫣摒住呼吸,她看见了!但由于纸窗在上半部分,所以只能看见一半的人影!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如果只是个正常的人影到不用说。
但君慕嫣此刻所看到的,却彻底吓得她整个人僵在床上,一阵又一阵的鸡皮疙瘩直冒全身。
透过影子来看,那女人虽然是不断前行,但那女人的脸!分明就是面朝着自己的卧房!
而且这女人看似丝毫没有任何劳累的意思,感觉就像是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自己一般!
接下来,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君慕嫣只感觉身旁渐渐袭来了一种冷意。
那女人不断地前行,脚步极为规律,但唯一不变的,就是她的视线!
虽然只是透过纸窗的人影,但君慕嫣绝对不会看错,这女人哪怕是已经走了过去,可她的脑袋就好像始终对着自己的这个位置一般!
正常人根本就不可能整个脑袋扭过来看着你吧??
但眼前的事实就是如此,君慕嫣万分确定!哪怕只是隔着纸窗。
这下君慕嫣彻底怕了。
当了几年的捕快,这是君慕嫣第一次被吓得不敢动弹。
她本想抽出腰间的匕首,却发现,那匕首早被下人收了去,此刻自己的身上哪还有什么防身的武器啊?
她不敢乱动,甚至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
脚步声似乎在门口停下了。
而那人影也因为经过了纸窗最终看不见了。
她要进来了吗?
那究竟是什么?
好在她先前上了锁,这鬼东西应该进不来。
从来不相信神鬼一说的君慕嫣,此刻竟是有些瑟瑟发抖。虽然表面上她是一名处变不惊的皇捕司捕快,但归根结底她还是一位女子,但相比很多女孩,她的确已经是胆子很大的了。
君慕嫣见久久都没有动静,便缓缓起身,拾起了梳妆台上的银钗,就是慢慢地朝着门口靠近。
经过一番的思想斗争,君慕嫣还是决定亲自开门看看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半夜在宅邸之中晃悠。
毕竟,这世界上哪来的鬼?
想到这里君慕嫣就是再一次握紧了手中的银钗,穿上了鞋子,蹑手蹑脚地慢慢拉开了房门的木锁。
那木锁也在君慕嫣的拨弄之下,一点点被拉开。君慕嫣此刻的内心也快吊到了嗓子眼。
她不知道,门外究竟会站着怎么样的一个人!
要打开了!
嘎吱...
一阵刺耳的声音再次响彻了宁静的院落。卧房的门被君慕嫣彻底拉开,而她手中的银钗也被狠狠地举起。
可,
这房门之外竟是没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