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田怎么都没想到,己方的炮兵不过刚刚显露就被中国人给连锅端了。
没有了炮兵,富田只能够硬着头皮往上冲,这次他下的是死命令,不拿下牡丹台决不收兵。
日军的全力前压,造成了整个牡丹台西面的战斗异常激烈。
吴大疤瘌和曹富贵已经几次被敌人突破了一小段,虽然最后把敌人赶了回去,可是伤亡很大,已经几次求援了。
还不到动用预备队的时候,没办法的张作霖只好命令马如龙的炮兵支援西面阵线。
西面的战斗持续升温,而北面和东面的战斗就没有那么激烈了。
谭清远几次请张作霖调用部队支援西面都被张作霖拒绝了。
张作霖的理由很简单,仁字营的士兵战斗力不及啸字营,所以他们即便来到西线,面对这么激烈的战斗很有可能全军崩溃,继而导致整条战线的失守,所以只要谭清远能够守住东面和北面就已经是对西线战斗的最好支援。
几次的攻防战,谭清远已经彻底了解了啸字营的战斗力,不得不说胡啸飞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练出了一支真正的精锐,这让谭清远佩服不已。
富田已经记不清楚这是发动的第几次进攻,每次都被中国军队给打了回来,部队的士气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富田皱着眉头,一脸的愤怒道:“告诉前边的几个小队长,如果在中午之前拿不下牡丹台,那他们就全部自裁以谢罪天皇陛下。”
这边富田准备拼命了,而那边张作霖也不好受,吴大疤瘌打退了日军六次进攻,第一班损失一半战斗力,二百的仁字营士兵也损失了三分之一。而曹富贵打退了日军五次进攻,第二班也损失了将近一半战力,二百人自营损失一半。
西面的防线如雨打的浮萍,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被日军突破。
短短的两个多小时,张作霖的西线就损失了一半的战斗力,看到日军拼命的架势,张作霖知道如果再不把预备队用上,恐怕这一次很难守住了。
“牛小满,你立即带领预备队进驻阵地,支援一班长和二班长。告诉他们,这时我们最后的兵力,必须给我守住阵地,丢了一寸阵地,我要他们俩的脑袋。”
牛小满满脸兴奋,终于轮到自己上去了,大声回答道:“放心队长,由我们骑兵队在,日军占领不了牡丹台。弟兄们,随我杀东洋鬼子去。”
牛小满带来的生力军一上,日军的疯狂攻势立即得到了遏制。
队伍又被打了回来,这下佐藤正彻底愤怒了,当场撤换了富田春壁的指挥官职务,命令第二大队长小井满代替富田,继续强攻牡丹台。
小井满仔细的观察了下牡丹台的地形,详细了解了牡丹台中国守军的火力配置和战斗力。
结果小井满大吃一惊,四挺马克沁重机枪还有五六门山炮作掩护,数量不低的毛瑟连发步枪,这些武器配备可比他的部队强多了,如果他继续向富田一样硬攻的话,肯定下场和富田一样。可是怎么样才能够化解中国军队火力上的优势呢?
西面突破不力,东面和北面地形陡峭不利强攻,怎么办?
继续想富田一样没脑子的一路强攻肯定损失惨重。
张作霖见日军的攻势被打下去后,并没有马上组织第二次强攻,看来日军经过几个小时的强攻也消耗过大。
当他来到前沿时,看到了四处都是战火灼烧过的痕迹,伤兵到处都是,甚至还有很多的日军尸体残留在阵地上。
询问过吴大疤瘌和曹富贵后,张作霖的心一下子就掉到了冰窖里。
一班二十人只剩下了不到六人还能战斗,而二班也只剩下了不到八人还能战斗,牛小满的三班好点,也在刚刚的战斗中减员六人。
看着自己亲手训练的士兵就这样牺牲在了异国他乡,张作霖心里充满了愧疚。
“兄弟们,你们这一仗大的很苦,也很勇猛,作为你们的队长,我为你们的表现赶到骄傲。日军虽然被我们打退了,可是他们并没有撤退,那就说明他们依然想要从你们手中夺走牡丹台阵地。牡丹台阵地关系着整个平壤的存亡,关系着我们大清一万多士兵的生死,你们说这个阵地我们能让给日本人吗?”
张作霖的话音落地,阵地上的士兵就用嘹亮的喊声回答道:“不能。”
“好,好样的。这一仗打完,我给弟兄们请功。战后我请大家喝酒。记住都给我长点心,别被日本人的子弹给干掉了。”
旁边吴大疤瘌一乐道:“队长,小日本的子弹都是泥做的,想要我们的命他们的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代价,所以我们的效命他们肯定拿不走,阎王爷也不收啊。”
曹富贵在旁边附和道:“就是,我们还像留张嘴回去让队长请客呢?到时候队长可不要哭穷啊。”
张作霖拍了拍曹富贵的肩膀。
“放心,倒时候,鸡鸭鱼肉随你们点,敞开怀了吃,老子不怕,大不了让咱家大人出点血就是了,那可是个土财主,比我有钱的多。”
说完,阵地上爆出了轰然大笑。
日军小井满接过富田的指挥权后,半天没有动静,佐藤正对小井满的举动非常不满,连续派人下达强攻的命令。
这下小井满不能够再拖延了,没办法只能够下达强攻命令。
张作霖见日军换了进攻部队,知道日军也快到了强弩之末,于是命令马如龙把炮弹都给我打光,炸死这帮龟孙子。
冒着中国军队的猛烈炮击,小井满的部队慢慢的再接近阵地。
等到离阵地五十米的距离,吴大疤瘌和曹富贵、牛小满下令开火,顿时阵地前火光四起,人仰马翻。
“龟孙子们,爷爷在这里呢?”
吴大疤瘌一声大喊,顿时招来了十几发子弹,嗖嗖的射到了他面前的战壕上,吓得他顿时一缩脖,骂道:“这些东洋鬼子的枪法还真不赖,这么远都能招呼过来。告诉弟兄们头盔都给我带好了,要不然就被人家掀了天灵盖了。”
日军进攻石头很猛,压得吴大疤瘌阵地都露不出头,张作霖立即示意马如龙给吴大疤瘌炮火支援。
可等了半天也没听到炮声,急问身旁的人:“怎么回事,马大炮搞什么呢?就是生孩子也该出来了,他的炮呢?”
旁边人回道:“队长,刚才日军进攻时你下的命令让马大炮把炮弹都打光了,现在他们的大炮就是一个摆设。”
张作霖一挠头,懊恼道:“妈的,我怎么知道日军这么拼命,要知道就剩几发了。看吴大疤瘌和曹富贵可能顶不住了,把我们最后的预备队调上去,告诉四班长和五班长给我狠狠的揍他娘的。”
“是。”
随着四班和五班的支援,阵线总算是稳住了。
佐藤正见攻击不顺利,立即命令小井满,不论伤亡,必须在半个小时内拿下牡丹台。
小井满知道这次再也不能藏私了,必须全力以赴,于是下达了死命令,后退者死。
这下西线阵地的压力一下子有些承受不住了,日军不要命似的往上冲,而两挺马克沁由于长时间连续射击,已经到了极限,再不停下来就又炸膛的危险。
看着日军越来越接近阵地,张作霖急得带着自己的卫兵都冲到了最前沿。
西线阵地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如果再没有生力军的加入,被突破也就不远了。
现在的日军已经里阵地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了,如果在不压制,恐怕就冲上来了。
吴大疤瘌见状,大吼道:“弟兄们,横竖都是死,不怕死的跟老子冲出去用大刀干死日本人。”
他这一声吼,立马又十几个人跟着他拿着大刀片子冲出了战壕。
只见吴大疤瘌大刀片子上下翻飞,左冲右突,不断有日本人被他给砍翻在地。
日本人被吴大疤瘌的不要命精神一下子给震住了,不断的后撤。
居然生生的被吴大疤瘌十几个人给打退了。
等回到战壕,跟随吴大疤瘌出去的十几个人只回来了四个,其他的全部倒在了阵地前。回来的也人人带伤。
战壕里的其他战士见到吴大疤瘌他们的这种大无畏牺牲精神,士气为之一震,发出了响天彻底般的欢呼声。
张作霖握着吴大疤瘌的手,激动的道:“好样的兄弟,这次牡丹台要是守住了,兄弟当立头功。”
吴大疤瘌大刀拄地,大口穿着粗气,颤颤巍巍道:“队长,兄弟们没有丢人,敌人被我们杀退了,阵地还在我们手上,吴大疤瘌完成了任务。我···我···”
张作霖一见吴大疤瘌状况不对,赶紧上前搀扶著他,谁知道,自己的收一扶他的后背,摸了一手的鲜血。
原来在吴大疤瘌肉搏的时候,被一个日本兵冲后腰捅了一下,直接伤到了肾脏。
“兄弟,你一定要挺住啊,我还要请你喝酒呢?你可千万要挺住,大人正率部队前来增援呢?我们还有日本人没有杀完呢?”
吴大疤瘌努力的想要坐起来,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够颤颤巍巍的用双手紧握住张作霖的手,用最后的力气说道:“队长,我吴大疤瘌这一辈子不亏,能够跟着队长,跟着大人为国效力沙场,已经是我的幸运了。本来我在老家杀了人逃了出来,这才当得兵,要不是队长和大人的教育,我还是浑浑噩噩的活在这世间。因为有了大人,有了队长我才知道原来人还可以活出个奔头的。队长,我最后求你一件事,我在老家还有一个老母亲和弟弟,我希望队长能够帮我照顾他们,谢谢了队长,来生···来生有机会,我···我···还跟着队长····跟着队长···战死···沙···沙场!”
说完,头一歪,吴大疤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张作霖抱着吴大疤瘌,替他整理了衣装后,轻轻的合上了他的双眼,站起身,对着吴大疤瘌的尸体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兄弟好走,我张作霖发誓,一定替你报仇,你放心,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吴大疤瘌的牺牲,让其他人一下子陷入了悲痛中,阵地的气氛一下子压抑了起来。
张作霖环顾四周,怒喝道:“怎么了,吴大疤瘌是个英雄,不是狗熊,你们难过什么?你们应该为他感到骄傲,赶到自豪,你们应该为能够跟随这样的班长战斗感到光荣。吴大疤瘌没有完成的任务,还需要有人完成,还需要有人继续,所有人听我的命令,全部进入作战位置,准备战斗。”
所有人听了很张作霖的怒吼,都为之一震,对呀,小日本还没有赶跑,他们还要为吴大疤瘌报仇呢?尤其是吴大疤瘌手下的士兵,两眼冒着怒火,紧盯这阵地下正在集结的日本兵,恨不得生扒皮活吞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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