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骑兵不断从黑暗之中跃出,向南川战士们发起死亡冲锋,刺枪轻而易举地贯穿了王朝骑兵的身体,空气之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战马倒地发出悲鸣,受伤未死的士兵痛苦地哀嚎着,整个战场无比的喧嚣,王朝骑兵足足击穿了三个南川旗营才被堪堪挡住。
面对昊天的壮士断腕,夏戈既敬佩又产生了深深的忧虑,如果所有的王朝将军都如同昊天这般智勇双全而心狠手辣,那么推翻王朝的统治将会是艰辛的道路。
面对骑兵的冲锋,夏戈麾下的步兵战士们不得不结阵抵抗,眼睁睁地看着王朝军步兵从容地撤离,而无可奈何。
“第三,第四步兵旗团从左翼出击!”
“第五,第八步兵旗团从右翼包抄!”
探明这股留下来拖住他们追击步伐的王朝骑兵只有区区一万人,夏戈当机立断,转守为攻,准备全歼他们。
黑暗之中,兵马频繁地调动,夏戈迅速调集兵力将这一万骑兵死死地围困住,既然昊天不想要他们,他夏戈不介意一口吃掉,为战死的弟兄们报仇。
这一万骑兵抵抗地很激烈,不愧他们中央军的威名,不断有骑兵被拉下马来,被乱刀砍死,但是也有王朝骑兵居高临下马刀不断劈砍,溅起大片血雨。
或许是知道自己的宿命,因此这一万王朝骑兵战斗格外的顽强,即使是死也会拉一个垫背的。
夏戈原本想要俘虏他们,组建自己的骑兵部队,但是面对这些对王朝忠心耿耿的士兵,最终他放弃了招降的想法。
这是一群真正的军人,夏戈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将他们歼灭,天色拂晓时,激战一夜的喧嚣战场逐渐的安静了下来,沐浴在阳光下,几十名浑身浴血的王朝骑兵被南川战士层层包围,他们已经失去了全部战马,成为了步兵。
南川战士们也杀红了眼,但是面对这些强悍的对手依然保持了足够的尊敬,军人向来崇拜强者,虽然双方属于不同的阵营,但是这些浑身鲜血,疲惫不堪的王朝士兵,南川战士们双眼充满了敬佩,他们没有辱没军人的气节。
夏戈在激战的最后亲自持刀上阵,也斩杀了不少敌人,他迈步在尸山血海之中,绕是他心硬如铁,此刻也难免生出一丝怜悯。
“我是南川军第二军团指挥官夏戈,你们投降,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夏戈提着滴血的战刀忍不住再一次劝降。
这些被围困的王朝士兵是他遇到过的强悍的对手,也是他值得尊敬的对手,他不忍心就这样斩杀他们。
“呸,叛贼休要猖狂,你们就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多久了!”有王朝士兵愤怒地大吼。
“感谢阁下的好意,但是身为王朝军人,我一生保家卫国,岂能向叛军投降?!”王朝骑兵旗团长许东望着招降的夏戈,挺直了胸膛。
夏戈摇摇头道反驳:“阁下错了,你身为王朝军人,却没有真正的保家卫国,你睁开眼睛看看,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吃不饱饭,饿死街头,你再看看,远东边境,瀚海人杀我百姓,占我城池,你们又做了什么?!你所谓的保家卫国只不过是保护腐朽的贵族而已!”
面对夏戈的反驳,旗团长许东大声咆哮:“如果没有你们这些叛军作乱,王朝又怎么会陷入如今的地步,我许东恨啊,恨不能有生之年,剿灭你们这些作乱的叛军!!”
“噗!”许东说完之后,马刀抹过脖子,竟然选择了自杀。
“长官!长官!”看到许东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幸存的王朝士兵们伏在满是鲜血的尸体上痛哭不已。
“兄弟们,我先走一步!”一名王朝士兵抹了脖子。
在悲壮的气愤之中,剩下的王朝兵纷纷大喊着自杀倒地,望着层叠的尸体,夏戈的内心被触动了,王朝腐朽,没有想到还有如此忠诚的士兵。
“将他们好生安葬。”虽然隶属于不同的阵营,但是夏戈对他们保持了足够的尊重,同为远东人,本不应该自相残杀的。
昊天壮士断腕,以一万骑兵为代价拖延住了夏戈的追兵,顺利地脱离了战场,并且和王朝军主力部队回合。
由于王朝军断粮,因此几十万王朝军部队绕过被屠月占领的奥斯丁,迅速地撤离到了洛山行省首府一线。
面对王朝军的撤离,一直在幽暗森林之中和王朝军激战的林川敏锐地捕捉到了战机,带领部队杀出森林,连续吃掉了数支王朝军殿后部队,一扫之前被压着打的憋屈。
十一月三日,夏戈军团和林川军团顺利地在硝烟弥漫的奥斯丁城下回合,激战两月有余,战死将士无数,两个军团相见,格外的亲切,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
“兄弟,我们又见面了。”林川和夏戈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将士们双眼饱含泪水,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为了这来之不易的胜利而欢呼。
城墙上,胳膊上缠着白色纱布的屠月和幸存的南川战士们看到援军到来,劫后余生的他们疯狂地呐喊着:“南川军!南川军!南川军!”
林川和夏戈听到奥斯丁传来的巨大欢呼声,夏戈笑着说:“这一次能够逼得王朝军退兵,屠月军士长功不可没。”
“还有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林川补充说。
军士长屠月带领两万骑兵奔袭王朝军物资中专站奥斯丁,切断了王朝军的补给,并且在王朝军围攻下,坚守奥斯丁整整九日,虽然损失很大,但是却为南川军迎来了阶段性的胜利。
望着血迹斑斑,残破不堪的城墙,还有那些来不及打扫的现场,林川被深深地震撼到了,他能够想象到,在王朝军潮水般的进攻下,坚守住奥斯丁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越是向城内走去,林川的脚步越慢,心情越发的沉重,层层叠叠的尸体几乎将城门的甬道堵塞,这里爆发了激烈的战斗,靠近城墙的房屋全部被拆卸以抵御敌人,因此一眼望去,全是残破的瓦砾。
“第一军团军士长屠月见过两位军团长!”屠月双眼布满血丝,臂膀缠着厚厚的纱布,凝固的鲜血变成了暗红色的血块,他努力挺直胸膛,以最好的姿态迎接两位军团长。
“辛苦了。”林川简单的一句问候,却让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落下了眼泪。
“将军,我们的两万骑兵——没了……”屠月伸出手擦着眼泪,声音哽咽。
“吴京呢——”林川心情沉重地问。
“两条腿都断了,是慕容恪将他从尸体堆里背回来的。”
“将军,两万骑兵,两万人啊,就剩下不到一百人了。”屠月蹲下身子,嚎啕大哭,所有的坚强坚韧的外壳,在这一刻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