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一个人,从午夜到清晨;
我总是一个人,对抗着一个人;
不必小心确认,你虚伪的情分;
落单都只是成人的一部分。”
“怎么又唱这首歌,不是和你说了你换一首么?”徐清染白了一眼阮清墨,顺手切了车厢内的歌。
“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行动?他们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阮清墨没有回应她,只是自顾自开着车。
回到伏宅的第二天他便带着徐清染离开了库尔勒,前往昆仑山。
“至少要和我说去干什么吧?不然老师那边问起来不好交代。”徐清染当然没有任何犹豫就跟着走了,只是在路上问题就多了起来。
但还是没有问过为什么。
“去接一个人。”
……
……
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却是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看着一面陌生的天花板,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啊......”青鹤扶着额头,甩了甩脑袋。
这是哪?他愣愣地看着这个精致的房间,有些失神: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地方,就像他梦里想要的一样,檀木的架子床,绘着“九凤来仪”的承尘,刻着青鹤红鸾的门围子。这,这简直就是专门为他所准备的啊!
“桃子!”青鹤突然回过头,下意思叫出了声。
可是身边,却空无一人。
青鹤徒劳地在床上摸索了几下,眼中的兴奋退下了几分。
“啊?怎么了?”
声音才刚落下,桃子就这么从门外走了进来,蒙圈地看着青鹤。
“你,你怎么在这?这是哪?”青鹤是更加蒙圈了,寻思着这是梦想成真了?居然想什么来什么。
“不知道,反正那个人叫我一直在这里照顾你,哪也不许去。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吓死了,刚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要不是那个人拦住我我都要哭出来了。”
“那个人?什么人?”青鹤突然就顾不上这梦境般的环境,整根神经都紧绷了起来。桃子出谷的机会不多,所见过的人心险恶也是浅显,若是那人别有心计......
“他戴了面具,我认不出来。”桃子被青鹤这突然的紧张吓得愣了神,有些慌张。
青鹤有些后悔这次带她出来了。
“那个人走之前留给你一封信,说必须是你亲手打开。”桃子从身后摸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青鹤。
很朴素,学校超市五毛钱一个那种。
“生日快乐,好好享受吧。”
没了。
“......”
“这个人是谁啊?”桃子小心翼翼拉了拉青鹤的袖子,有些畏畏缩缩得地。毕竟青鹤可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这么严肃过。
“不知道。”青鹤沉默着,攥着手里的信封,思索着。
这个笔迹,和他的如出一辙,就连他自己都辨认不出。
这个人是谁?
“唔,师兄你今天生日吗?”桃子毕竟不比青鹤知晓的多,哪里明白人心险恶,反倒是被这上面的字吸引了注意。
但,也好像,是这么回事儿?青鹤在心里算了算,今天的确是他的诞辰了。因为他是妖,所以他给自己定下的生日并不是出生的那一天,而是修成妖身的那是时候。
这么说来,外边儿该下雪了。
青鹤看见窗外飘雪的时候,突然有些不想追究这一切了。
谁没有一个一击即溃的软肋呢。
“生日快乐。”青鹤站在窗前,对着玻璃上的影子喃喃出声。
“生日快乐!”桃子从后面扑到青鹤身上,将脸埋在了青鹤的颈窝里。
这是只属于两个人的亲昵。
“我给你泡了你最喜欢的绿牡丹哦,还有桂花酥!”
“来咯!”
......
......
“快要除夕了。”苏未将手里的拐杖靠在一边,提过一瓶酒。
“想家了?”伏镇不与苏未一般,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酒杯,衬上里面暗红色的酒液,还是那个风骚的贵公子模样。
“嗯。”苏未靠着栏杆,喝了一口。其实,他并不知道所谓的“家”是什么,只是在外面这么久了,经历了这么多,能安稳一会儿也是好的。
“你们华夏人有个习俗,过年了要一家人团团圆圆,我们也是。可是这一次出去了,没有人能保证活着回来。”
窗外的黑云,比他之前见过的都要密,都要,骇人。
“会活着的,都会,所有人。”柳明凡坐在一旁,提着酒瓶的手有些晃荡,看起来是有了些许的醉意。
“除了我。”梁墨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带着笔墨四溅的声音。
诗,酒,李白。
绘长安。
“此战之后,自当别过。危福祸兮,自有定数。”
没有什么能胜过一口酒了吧。
“先生怎么这么说?”
“本就不该属于这个世界,强行弥留,不过是乱了秩序。”梁墨只是呢喃,只是饮酒。
难得的夜晚,宁静、祥和。
......
......
“明明是想要杀他,可是又救了它。都已经救了它,接过你又是要杀它。你这人啊,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等我死了,你就什么都懂了。”
“等你死?从你入世的时候认识你,再到你出世,也有几千年了,我可还舍不得你死。”
“你救得了这个世界么?”
“不知道,但也不是没有希望。”
“那你杀得尽人族么?”
“再说再说。”
偷天老人的烟袋总是不禁抽的。
……
……
“杜京墨,我们会死吗?”
“理论上来说,还不会。”
“那万一我死了,那怎么办?”
“再找一个。”
“你!”
……
……
“又做噩梦了?”
“嗯……”
“还是梦见她?”
“煜姐,这件事你还是收手吧,我怕你会把自己搭在里面!”
“梵说过,开出的每一枪都可能是,最后一枪。要么杀死敌人,要么被敌人杀死。
你看我是会被命运杀死的人么?”
“我不想看着你死!”
“那你愿意陪着我一起死么?”
……
……
“你的伤……好点了吗?”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抱歉......”
“那又怎么样呢?我们是兄弟啊。”
修普诺斯紧紧抱着塔纳图斯,哪怕他只剩一只手臂。
......
......
“你,你到底是谁?居然可以控制我!”
“我?我只是他的剑。”
冰冷的唇,就这么吻在嘴上,毫无温度。
“你!你!咳......呵......我愿意为您效劳。”
“嗯,这才乖嘛。去吧,帮我杀了他们,夺回属于陶的东西。”郁陶收回自己的唇,小脸上有些笑意,却更令人感受到她的冷漠。
猼訑说的没错,她是一个内心极其纯粹的女孩,纯粹地只是爱他,为他而杀,为他止杀。
“你为什么不怕我?我是坏人。”
那天夜里,郁陶看见了被缚在柱子上的他,静静地站在他身前,看着他。
那时候郁陶还不叫郁陶,叫乐愫,郁陶是他的名字。
“你想要什么?”乐愫猛地解开自己胸前的口子,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
“呵,我不要这个。”郁陶列了咧嘴,看着她,“我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一直照顾着乐愫的人,也是一直禁锢着郁陶的人。
乐愫是他们的圣女。
“抱我。”郁陶看着乐愫,命令她。
换来的是乐愫的言听计从。
郁陶低了低头,此时乐愫还是散着衣服。
白玉羊脂。
“啊.....”肩膀上突然传来的剧痛让乐愫不禁呻吟出声,惊恐地看向身侧。
那被缚在柱子上的人,正噬咬着她的肩膀,就像僧侣们说的那样贪婪。
“记住我,记住这个痛!”
那双漆黑的眼,带着无尽的仇恨与痛苦,倒映在了乐愫的瞳孔中。
那天晚上,乐愫杀死了毗卢摩耶上师,在他来到自己房间中想要达到无上瑜伽部最高层的时候。
纯洁的乐愫,是他们修炼的最好炉鼎。
“我疼。”乐愫将烛笺插进了毗卢摩耶上师的胸膛,对他说出了自己第一天曾说过一次的话。
那天,大雷灵寺就这么消失了,在两个人的欢庆中。
一个是从脱离了束缚的恶魔,一个是缚上了枷锁的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