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有恃无恐地走进舱内,却不知那蒙面的严侍郎同样有恃无恐,突然朝她抓来。
风声呼啸!
严侍郎趁着江茗玥毫无防备之际,出手快且凌厉,一看便知是个隐藏隐形的高手。
“少夫人!”美景出声提醒。
江茗玥脚步一顿,恰在这个空隙,严侍郎的右手已擒拿在她的脖颈间,喝止冲上来的禁卫军。
“不想让她死的话,都别动!”
江茗玥抬了抬手,示意美景等人别轻举妄动,口中却调侃道:“何必做困兽之斗?严侍郎觉得,擒下我就能逃出生天吗?可笑!”
“你住口。”
严侍郎右手稍稍用力,江茗玥立刻被勒得呼吸困难,无法再开口说话。
“住手!”美景怒喝。
严侍郎稍稍松手,嘲讽道:“少夫人可真是智谋无双,居然早就挖好坑,等着严某自己往里面跳。”
“那还不是你蠢?谁让你陷害我家侯爷!”美景口无遮拦大骂。
严侍郎凶狠瞪来一眼,美景凶巴巴与他对峙,若不是顾忌江茗玥在他手中,怕早就冲上来与他决一死战了吧?
“我劝你别轻举妄动!别忘了你家少夫人还在我手里。严某今日难逃一死,可在死前拉着寿安候夫妇陪葬的把握还是有的。”
此话出口,美景气得满脸憋屈。
严侍郎又道:“临死之前,严某想问清楚,少夫人究竟是如何发现的?”
江茗玥尚未出声,美景已抢着回答:“你笨呗!难道严侍郎没听说过,我家少夫人精通医术吗?如此卑鄙无耻的下毒手段,怎能逃过我家少夫人的慧眼?”
严侍郎忍了忍,不与这胆大包天的婢女计较,只等着正主的答案。
“严侍郎,手麻了吗?”
“我家美景骂得对!你果然很笨!”
“明知我懂医术还敢近我的身,真是好胆色,严侍郎难道没发现自己中毒了吗?哦,忘了告诉你,我更擅长……用毒。”
严侍郎大惊,蓦然看向自己的右手,这才发现整条手臂已发黑发紫,明显是中毒已深的征兆。
中毒?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中的毒?
是她!
严侍郎踉跄后退,几乎只是片刻之间便察觉到体内毒发,浑身渐感无力。
江茗玥居然能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对他下了毒,这种用毒手段,令人防不胜防,怕是连风雨楼最高明的毒医也难以做到这种地步吧?
此女果然很可怕!
江茗玥白皙的脖颈留下明显的手指印,她也没碰,只背负双手,微微弯腰,俯视着跌倒在地如一摊烂泥的严侍郎。
“想知道我怎么发现的?看在你将死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
“如你所言,海鲜无毒,酒也无毒,那么毒你下在了何处?为何当晚五个人同食,只有侯爷和赵天中毒了呢?这个问题我也是事后才想到。”
“我家美景嘴刁,不喜吃木耳。”
“我本人,碰巧当晚也没吃这道菜。至于心细如发的赵艺,大约是瞧见我没吃,他也就没吃桌上那道凉拌木耳。”
“倒是侯爷和赵天,百无禁忌,吃得十分欢快。当然,恶心、呕吐、腹痛、腹胀、腹泻,这些中毒后的痛苦也全被他们承受了。”
“浸泡两天的黑木耳,外观可能并无异常,却含有致命的毒素。人一旦进食就会出现中毒症状,轻则肠胃不适,重则惊厥、抽搐,甚至于当场丧命。”
“严侍郎定然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即便是银针也测不出黑木耳的毒素。”
“可惜呀,你遇到了我!”
江茗玥缓缓走回床榻前,手指一亮,银针在手,先救醒了假死的赵隽。
在严侍郎惊愕的目光中,原本已气息断绝、心跳停止、脉搏全无的寿安候,居然片刻间就“复活了”!!!
惊悚吗?
震撼吗?
匪夷所思吗?
“不!这不可能!他明明已经死了!中了此毒根本无药可解!他不可能还活着……怎么可能……不可能……活着……”
严侍郎极度的惊讶之下,整个人好似得了失心疯一般,可他已毫无反抗之力。
“你想不明白,我来告诉你答案。”
“那天侯爷整晚腹泻呕吐,黑木耳早已被肠胃消化吸收,的确中了毒!关于这点,毋庸置疑。直到次日早晨,我才发现侯爷中毒。”
“知道我怎么治好侯爷的吗?特制泻药!”
“至于假死……正如严侍郎所言,是我早就挖好的坑就等你来跳。原本你的小妾孙氏已死,周婶难逃下毒的嫌疑,此事查不到严侍郎你头上。可你偏偏就这么笨,非要亲自来看看侯爷是不是真的死了。”
严侍郎听完江茗玥的话,满脸死灰,心知事已败露,亏他自负聪明却还是百密一疏。
江茗玥的毒,无色无味,他根本就解不了。
只能等死。
亏他也是风雨楼的用毒高手,居然这么轻易就栽在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手中,死也不甘心啊!
严侍郎心情复杂地看了江茗玥一眼,缓缓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带下去吧。”
赵隽忽然开了口,不知何时已下了床榻,与江茗玥并肩而立。
如此一对璧人!
男子身份尊贵俊美无俦,女子貌美如花才智双全,如此的珠联璧合,本该双双命丧他手,却不料世事无常,自己反过来被这对小夫妻算计个正着。
时也,命也,运也。
禁卫军上前,架起软瘫在地的严侍郎,甚至也没解开罩在他脸上的黑巾,直接将人拖走。
“侯爷怎么不审审他是受何人指使?”
江茗玥话音刚落,人就被赵隽圈进了怀中。美景面色一红,急忙转身,顺带赶走走道里的闲杂人等。
“宋相。”
赵隽这个肯定的回答,让江茗玥颇为诧异,其实大皇子也是有嫌弃的,但她没继续追问下去。
“侯爷这次伤了肠胃,待会还要喝药。”
“嗯,听娘子的。”
江茗玥诧异望来。这么好说话?不像赵隽往日的性子啊!该不会假死把他炸傻了吧?
“侯爷……可有哪里不适?”
“有。”
“哪里?”
“这儿。”
赵隽本就从背后抱着她,轻轻一顶跨的动作,瞬间就让江茗玥脸孔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