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玄世璟拱手应声,随后离开了李二陛下的寝宫。
玄世璟倒是能看出来,李二陛下这是纠结了,原本李二陛下让自己到他的寝宫这边来,应该是为了窦家的事儿,加上太子在朝堂上与窦家对上,也仅仅是稍微占了上风,这让李二陛下觉得,得给太子指一条明路了,而这条明路,说白了就是两个字儿,制衡,用玄家去钳制窦家,虽然玄家年轻,但是玄家的背后是皇帝和太子,太子联合玄家制衡窦家,想要稳稳的压制住窦家,那就简单了。
至于为什么找上玄家,找上玄世璟,那简单了,玄世璟这不和窦家由着新仇旧怨吗?而且玄家年轻啊,是李二陛下一手扶植起来的家族,玄家现如今的家主玄世璟,是李二陛下和太子李承乾从小看着长大的,还有比这个更能让人信任的吗?
最重要的一点是,李二陛下摸透了玄世璟,他没有什么野心,可用。
人生何处没有利用?被利用并不是可悲的,可悲的是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皇室能够利用大臣,这说明这位大臣是有利用的价值的,价值越大,大臣得到的东西就越多,地位就上升的越快,比如说,长孙无忌,对皇室来说,他的利用价值是大的,再比如说程知节等武将,对朝廷的利用价值也是大的,所以他们位高权重,位极人臣。
对于李二陛下最后的选择与决定,玄世璟还是十分好奇的,只是不管再怎么好奇,也只能就这么等着,看着,因为他左右不了李二陛下的决定,至于李承乾,现在只要给他个皇位,他就是个合格的皇帝,这点毋庸置疑,现如今的束手束脚,也不过是身份上稍微有点儿尴尬,后宫之中还有个皇帝爹,自然还是放不开手脚。
玄世璟从李二陛下的寝宫出来,刚刚要出宫,却是被宫门口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玄公,太子殿下派人过来打招呼,说是见到玄公之中,让小的们请玄公到宣政殿走一趟,太子在宣政殿等您。”宫门口的护卫说道。
原本李承乾想要在退朝之后立即就让人找玄世璟过去,只是听宫中的人说,玄世璟离开含元殿之后,就被德义直接带去了后宫李二陛下的寝宫,这才派人到宫门口送个信儿,若是见到玄世璟出宫,将其拦下,告知他前往宣政殿。
得,这下又得回去一趟。
玄世璟心中轻微叹息一声,最近这是怎么了?多事之秋?
玄世璟折身又往回去,去了宣政殿之中。
宣政殿的书案前,李承乾正在批阅三省送上来的奏折,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上的御笔也在不断的批示着。
“臣参见太子殿下。”玄世璟走进殿中,拱手行礼。
听到玄世璟的声音,李承乾放下手上的御笔,抬起头来看向玄世璟:“来了,自己找地方坐下吧,方才退朝之后本想让人找你过来,但是听说你去了父皇那里。”
“嗯,被德义相公带过去了,陛下问我关于窦家的事儿。”玄世璟摸了摸鼻子笑道:“不是刚把窦孝果给打了嘛,陛下怕出事。”
“估计父皇是担心你下手没个轻重,毕竟当初有窦逵的前车之鉴。”李承乾闻言,也是微微一笑。
他们这些外人哪儿知道窦逵是自己把自己给气死的,若说窦逵的死,遂安公主可是占了大头的,谁让遂安公主在人家卧床养病期间,给人家戴绿帽子呢?
要是窦逵能有原本的房遗爱一半儿的心大,也不会自己把自己给气死。
但是人家家里的帽子,玄世璟这个外人,就了解的不多了,家丑不外扬,窦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又怎么会把这事儿给透漏出来,肯定是自家捂着,捂得越严实越好。
“不知太子殿下找臣过来.......”玄世璟看着李承乾问道:“又有什么事儿呢?”
“这有一份密报。”李承乾拿起书案上的信件,站起身来,走到玄世璟的面前,亲自交给了玄世璟。
如今这宣政殿之中就只有他们两人,李承乾连身边贴身伺候的太监都给打发出去了。
玄世璟狐疑的看着李承乾,他手中的这份密报,可能不太简单。
“自己看看吧。”李承乾说道。
玄世璟这才接过李承乾手上的信件,打开来看。
迅速浏览过后,玄世璟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这是好消息啊,按照原本咱们希望的去发展。”玄世璟笑道。
这信上的消息,说的便是吐蕃的赞普松赞干布病重的事儿,据信上的消息说,松赞干布,估计熬不到冬天了,而他立下的继承人,就是他的嫡长孙芒松芒赞。
这样的话,大唐这边可以先松一口气了,吐蕃那边,有个年幼的赞普,上面还有文成公主和禄东赞,暂时出不了乱子,要是大唐要动,先把东边收拾利索了才成,熊津那个地方,大唐雄踞在那边也才不过几年的功夫,虽然薛仁贵在熊津大力的发展那边,可是面对的极有可能是新罗和倭国的联合,再加上原本百济和高句丽的余孽,真要是打起来,怕是熊津的地盘上,都不会太稳定了,因为在熊津那地方,毕竟还是原先的高句丽人和百济人多一些。
唐军的部队主力,都在辽东地区,再就是水师部队了,但是在人数上,肯定是比不过那些余孽和两国的联军的,要是打,可能还要从别的地方调兵。
“现下就要看倭国的孝德能够支撑多久了,没有倭国的动静,新罗也不敢动。”李承乾说道:“这样一来,倒是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不过一旦动了,熊津那边,一定会有高句丽和百济的余孽吵着要复国,这是对咱们唐军来说,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玄世璟点点头:“正是如此,所以既然新罗蠢蠢欲动,倒不如松上一松,放上一放。”
有个突破口总比这样提心吊胆的平衡着要好得多,孝德是个明白人,但是那位宝女王不是什么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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