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损失一兵一卒就轻松收复归德府,极大提振了关宁铁骑的信心和士气。○他们发现这类守城的叛军不但远远比不上凶悍的满清八旗,甚至连普通流贼都不如,可以说战斗力几乎为零。因此曹文诏虽然深入“敌占区”,却没有半diǎn犹豫,当天即从归德府向南疾驰一百多里,绕过村镇不入,下午即抵达南直隶的亳州府。
亳州府因为离河南很近,同样落入叛军之手。曹文诏如法炮制,一个猛冲便攻入城内,守城叛军瞬间崩溃,亳州就此收复。两天收复两座大城,别说叛军,就连曹文诏自己都没想到。有了这两场胜仗,过去跟随祖宽的那部分人马也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样总算是洗刷了过去的恶名。
此战还让关宁铁骑意外获得了一个大战利品。东路叛军猛攻彭城,在襄阳大本营的朱由崧也希望李自成等人能尽快拿下城池,彻底切断南北运粮通路,因此在“后方”不停地搜罗粮饷军需,经亳州向彭城转运。这两天正赶上城中运来一千多匹战马,还未及启程便被曹文诏攻破城池。
曹文诏与曹变蛟等将领一商量,觉得卢象升对流贼的优势总结得很有道理:流贼之所以难以剿灭,就在于他们机动灵活,行军速度快,尤其是马匹多。虽然这些马匹与满清八旗或是蒙古人的战马相比,素质还差得远,但是做为长途奔袭的脚力,可以与现有的战马换乘,节省马力。
于是关宁铁骑便毫不客气地接收这这批战马,只在亳州府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清晨继续向南京挺进。
有了这批战马,关宁铁骑果然如虎添翼。这一路上他们的战术比流贼更像流贼,先是派精锐骑兵在前方探路,发现有叛军占据的城池或是村镇后,先乘普通马匹接近敌人,然后换乘原来的好马,一个猛冲歼灭敌军。然后经过短暂的就地休整,立刻向下一个目标进发,而此时附近的叛军还蒙在鼓里,不知道有这样一支犀利的官军就在身边。
算上归德府和亳州府,七天之内,关宁铁骑一鼓作气转战千里,七战七捷,在叛军的后方“中心开花”,接连收复归德府、亳州府、颍州府、寿州府、庐州府,如同一柄锋利无比的宝剑,硬生生在叛军腹地劈开一道大口子,自身伤亡则微乎其微。等到叛军发现情况不对时,关宁铁骑早已去得远了。
从庐州再向东,就离大明帝国的留都南京不远了。这里已经不是叛军的控制范围,关宁铁骑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天时间就跑了二百多里,终于顺利抵达此行的目的地南京。
上至曹文诏,下至关宁铁骑的普通骑兵,无一例外是辽东人,此前从没来过南方。虽然现在是冬季,但淮河以南地区毕竟比北方温暖得多,大小河流均未封冻,一派山清水秀的南国风光,与金风朔朔、白雪皑皑的北方自是大不相同,众人一路赞叹不已。
及至到了长江岸边,气象更是不同。此处不再是一马平川,而是起伏不定的丘陵地带。浩浩汤汤的长江水在这些秀美山丘的拱卫下,由西南向东北流逝,由于受到北岸老山、南岸钟山的阻挡,转而向东奔流。这个大拐弯的南岸,便是虎踞龙盘的留都南京了。
到了岸边,但见江中船只往来如穿梭一般,其中有不少都是水军的战船。早有巡逻的水军望见,远远喝问。曹文诏命人通报身份来意,不多时,无数小型快船簇拥着一艘两层楼高的巨舰缓缓靠岸。关宁铁骑的战士们不禁啧啧称赞,暗道自己虽然在北方平原上不惧怕任何敌人,但面对宽达数里的长江,也只能是一筹莫展。难怪长江自古以来便被称为天险,不知多少次让北方蛮族无奈地饮恨江边。
此时船上的官军已经下来,曹文诏抬眼望去,只见一员二十多岁的青年将官大踏步走了过来。此人生得身材魁梧,满脸黑色虬髯,神情甚为倨傲,似乎还喝了不少酒,满身酒气借着江风远远地就飘了过来。曹文诏治军甚严,关宁铁骑执行作战任务时严禁饮酒,因此一见此人就有三分不喜。
在这员将官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武将。他与刚才那位却是截然不同,虽然全身戎装,然而面白如玉,神清气朗,根本不像行伍出身之人,倒像是个饱读诗书的秀才。
待双方走近,那满面虬髯的将官猛地大喝一声道:“尔等是从哪里来的官军,谁是领军将官,还不快报上名来!”
其实刚才曹文诏已经差人报过名了,此时这人又问,明显有些找茬的意味。曹文诏固然心头火起,曹变蛟年轻气盛,更压不住火,当即冷哼一声道:“阁下为什么不先报名?”
“你他娘的这是跟谁说话呢?”虬髯将官勃然大怒,一边喷着酒气,一边指着曹变蛟的鼻子骂道,“以为本将不知道你们?叛军一来,你们吓得屁滚尿流,狗赶猫慌往南京跑。跑就跑吧,还敢说自己是一路打过来的,都跑到这了还耍什么横,充什么大尾巴狼!赶紧说,你们是哪个卫所的,不说可别怪本将不让你们登船!”
“你扯什么犊子?我们在前面浴血奋战,你在这里优哉游哉,现在反来辱骂我们?今天不教训你一顿,你也不知道你曹爷的厉害!”曹变蛟那受得了这等莫名其妙的奚落,瞬间血液涌上大脑,脸涨得通红,大步流星就直奔那人冲了过去,劈面就是一拳。
那虬髯将官虽然喝得醉醺醺的,反应却是极快。眼见曹变蛟一拳打来,他冷笑一声,不躲不闪,突然同样一拳击出。两只拳头来了个硬碰硬,发出“砰”的一声,二人同时身形一晃,腾腾腾后退几步。
曹变蛟是李氏的后起之秀,不但马上了得,拳脚功夫也差不多是一流高手,尤以臂力见长。一般人若硬接他这一拳,手骨非得被击碎不可。孰料他不但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被震退几步,膀臂酸麻,手骨巨痛。曹变蛟不由得猛吃一惊,知道对面这人身手绝不在自己之下。
而那虬髯将官也好不到哪去。由于吃了不少酒,下盘稍有些不稳,他比曹变蛟多退了几步,脚下一个趔趄,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这下他可被彻底激怒了,虎吼一声,便从腰间掣出一对铁鞭,二话不说就向曹变蛟砸去。
曹变蛟亦不示弱,刚要抡马刀欺上,猛听那员白面将官高声叫道:“二位将军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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