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请您治臣下之罪!”竹中半兵卫跪伏于地痛哭流涕的说到。“……为臣失察又轻离主公身侧,以至险险酿成大祸!如果主公有什么闪失,为臣真是百死莫赎……”
“重治!你不要这样……”我急急的走过去拉起了他。“整件事情责任并不在你,事先得到的情报我每样都看过!是我忽略了这件事情,而且也是我命令你离开的……”我不停的劝解着他。
出石城合战中最后出现的敌人很快就查清了,原来是那个“战国第一阴谋家”备前的宇喜多直家!原本在我事先收集的情报中就有周围几个“邻居”陈兵边界的讯息,但当时我并没有在意。邻国有大战自己在边境戒备,这是很一般的常识,其他的几家包括丹波波多野、因幡山名也都有这样的行为。宇喜多直家反而是其中人数最少的,而且为了弥补边境防御力不足,征集了数千民工赶着几百辆满是建材的马车来加固城防,所以我绝对没有想到这个不足万余人马且宿敌环伺的小大名,会冒险由山阳越界到山阴来。我只是派了前田庆次半路截杀了因幡山名丰国派来的援军,反而把这条真“狼”给漏下了!一入夜,“民工”摇身一变成了士兵;揭去芦席的“建材”变成了装备;马匹被从大车上卸下来……大半夜加一早晨奔袭80里,从我不知道的一个隐秘山口进入了但马。
损失虽然不算惨重的,但教训绝对是深刻的!我一直以来基本驶的都是顺风船,这样大的跟头很少栽,以后和这样的人物作邻居还真是得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不过最近他应该是得老实几天了,不但损失了1000骑兵还折了大将沼元房家(被阿雪阵前讨取的大将)!面临这种情况其故主浦上宗景和备中三村元亲只怕不会坐视,我只要小心戒备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虽然经历了这次意外的偷袭,但我却并不恨这个宇喜多直家,相反对他的眼光胆略还有几分佩服!趁着我攻杀山名祐丰的关键时刻,一举杀掉没有防备的我,山名氏固然是完了,我的两万人马(算上丹后豪族)恐怕也会如当年的今川义元一般。那时一举袭占但马、丹后,再利用织田、毛利两家的紧张关系合纵连衡,只怕就真的让他站稳了!只用3000人马就占领了两个国家,要搁在我身上也会这么干!
说起来我的运气是比他好,关键时刻阿雪振奋了我军的士气,与山名祐丰的战斗结束得也很及时,所以说起来最大的赢家还是我!这回织田信长没有犯别扭,去岐埠城晋献山名父子人头的静水幽狐回程时,给我带来了但马守护的任命书,就这样但马一国11万石也纳入了我的辖下。
竹中半兵卫对于我的本阵遭到偷袭一事,一直感到耿耿于怀,但我觉得实在谈不上是谁的责任。“重治啊!会发生这件事我们谁都没有办法,但又每个人都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战争打得不是天时、地利,而一切的关键都在人!我们没有认清宇喜多直家这个人,或者说是还没来得及认识,这是我们这次发生意外的关键。所以以后我们更要加倍小心,除了当前的敌人外还要注意那些可能的敌人!”我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主公教训得是!”竹中半兵卫躬身答到。
“好了,我们走吧!不要让客人等急了!”说着我领先走出了房间。
出石城天守阁的大厅里热闹非凡,原来的主人山名氏可是很久没有这么兴旺过了!随我出征的将领、池田恒兴带来的援军、丹后的豪族们,满满腾腾挤了一屋子,正在热烈的讨论着。随着一声通报我走了进来,大家这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各位!”我坐定后满面春风的在人群众扫视了一圈。“此次讨伐山名氏能够顺利达成,全赖各位的忠义武勇!我诸星清氏在这里拜谢了!”
“诸星殿下过奖,我等未尽本份!”众人照例客气一番。
“诸位的劳苦我不会忘记,有功的将士我更是不会枉顾!”我沉了一下,看到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每个首级赏五贯;斩杀敌将者赏百贯;讨取山名祐丰的二人晋升为足轻大将!各位大人我会根据其部署功劳多少,再追加领地!”
下面一阵吸气声,每个人都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我非常满意这个效果,这下把这些豪族们可震住了!织田信长作战时的赏赐也不过就是每个首级两石大米,说起来也就合一贯铜钱,当年斩杀了今川义元的人也就是封了足轻头,比起我这次可是差远了!可实际我的投入比起收入并不算多,这次斩获不过就是三千多个首级,再加上送给池田恒兴的一万贯,堀秀政和中村一氏每人三千贯,包了包堆也不过就是五万多贯的事。不算山名家历代的积蓄,我光从丹波波多野家就敲来了27万贯呢!
其实我这样作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我在分配土地时减少些豪族们也就无话可说了。钱这东西虽好可花过就没了,而土地则代表着可动员的力量!对豪族们赏赐金钱,给直系家臣分封土地,再把一些人迁移一下,时间长了力量对比自然也就变了。
“清氏公大仁大义!为了替我们主持公道仗义出兵……”高屋良荣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满脸的肥肉再次哆嗦了起来。“我们这些人原本以为报仇无望,清氏公能够出兵已经是大恩大德!如今还……”
“高屋大人实在是见外了……”我笑眯眯的说到,心里对这样的人还真是感到放心。“各位都经历了一番浴血拼杀,怎样的补偿都是不为过的!如今承蒙诸位鼎立襄助我再领但马一国,很多事情恐怕会照顾不到。我想请高屋大人担任管理丹后原有各家的‘地头代官’一职,不知大人可愿屈就?”我这又是一个空头人情,稻富直秀死了他本来就是旧势力的领头人。再说我本人就在建部山城常驻,这个权威被限制在旧豪族范围内的“代官”能有什么实际意义,充其量也就是个催粮收捐的“保甲长”罢了!
“多谢清氏公提携,我高屋一家铭感五内!”对于这种面子上的光辉他倒是趋之若骛,现在是抬头纹都乐开了。
“你这回倒是更上一层楼了……”池田恒兴这时端起酒杯有些郁郁的说到,不知是不是因为归期在即的原因他这两天情绪不高。说起来几场战役都打得干净利落,所以他的外勤并没有延长几天。“我这就得回去岐埠了,实在比不了你从今后海阔鱼跃的洒脱!”
“知足点儿吧!”我也拿起面前的酒杯对他举了举,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你是大树底下好乘凉,比不得我这样自己奔食吃的苦命人!再说你哪次出来也没白来,把部队交回去也就不用自己再操心了!”我点了一下他鼓鼓的口袋。
“不过你也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显得意犹未尽。“你怎么不事先公布赏格呢?这样的话军心士气一定会更加高涨……”
“废话!”我笑骂着打断了他的抱怨。“要是那样的话,现在但马还有活人吗?”我的这句玩笑引起满室哄堂,只有那十几个归降的但马豪族脸色有些发黄。“你们能够弃暗投明我非常的欢迎,此次不会因为过去的事情削减你们的领地……”既然是恩危并施,我觉得也有必要再安抚一下。“以后我会看你们的行动,只要立下功劳我是不会区别对待的!”
“是啊!以后有得是机会,这次宇喜多直家不就跳出来了!”池田恒兴帮了句腔,随即又惋惜的说道:“……可惜这次没机会了,还真是不甘心啊!”
“这没什么,你自己不是也说以后还有得是机会吗?”我笑着用眼神在那十几个人里扫了一下,这里面肯定有内通宇喜多直家的。
“还请……还请清氏公对但马作下安排!”田结庄是义面色蜡黄结结巴巴的问到,在归降的人里他的地位最高。也是前些天我的使者去得及时,不然他一定会被围攻的丹后豪族们杀死。
“恩……”是得留下一个抓总的人,突然间我脑中灵光一闪。“庆次!”我对着下面正在心不在焉聊着天的前田庆次喊到。“就是你了!我任命你为但马代官,知行竹田城万石,平时坐镇出石城!”
“这种几角旮旯的事……万石?!”正要抱怨的他忽然明白了过来,看着我微笑点头和周围人惊诧的目光他再也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绕过桌子来到我面前,一个头磕在了地上,我只感到桌上的酒杯一晃。“我前田庆次此生此世,必为诸星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说着他的眼中竟出现了泪光。
“好了!不必说那些没用的了……”我并不喜欢把一切搞得那么沉重,什么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你只要把但马给我管好,不要弄丢就行了!回头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甲骑统领的职务和胜猛交接一下。”
“是!”平时总好贫嘴的他,这回破例的没说别的。
“诸位!”我再次举起了酒杯说道:“今后我诸星清氏还要多多仰仗,请满饮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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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室的时候我感觉头昏昏的,嗓子也有些发干。阿雪倒了一杯茶,捧到了我的面前。“阿雪啊……”我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你已经是个真正的武士了,这些侍女的工作以后就交给别人吧!”
“没关系,我并没有觉得做这些事有什么不好!”说到这里她忽然淘气的盯着我说道:“莫非是主公嫌我笨手笨脚,想换个人了?”
“那就随你吧!”我哈哈一笑说到。“这次实际上是你功劳最大,你想要些什么赏赐?一份土地好不好?”
“没意思,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她认真的摇了摇头。
“那……就把那身盔甲给你吧!”我仰倒在床上,指了指立在屋角的那身“孔雀装”。
“真的?!”阿雪的眼睛里闪过不能相信的兴奋。
“当然是真的,要不要我找人把它给你改改?”我补充到。
“不必了!”阿雪走过去抚mo着那身盔甲。“最多一两年,我穿着就正好了!”
“是吗……”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总觉得她这句话里有讽刺我身材单薄的意思。“我们后天返回丹后!明天的行程安排得很满,记得一早叫醒我和安排车驾……”我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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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里的熊:从小就一直都没搞清楚自己适合干什么,如今知道至少自己不是个称职的“军事家”,已经有这么多人猜出来得是谁了,由此可见在下的想象力有多么贫乏。下面正在设计一个匪夷所思的“大战略”,可谓可要看在我如此绞尽脑汁的份上,少骂几句狗屁不通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