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5年5月2日,下午4点,濑户内海,燧滩,北海号战列舰
“伊东阁下,我们终于见面了,请坐。”北海号战列舰舰长室内,周海涛对面sèyīn沉一言不发的伊东佑亨用英语说道。
伊东佑亨嘴角轻轻的抽动了一下,依旧像刚被带进来的时候那样,一动不动的站在房间中央一声不吭。
“坐吧伊东阁下,我想跟你聊聊。”周海涛率先坐到沙发上,并亲自给伊东和自己斟上茶。
伊东佑亨终于动了一下,转过身面对周海涛,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微微的一躬身。
“周海涛元帅阁下。”就在周海涛准备再次邀请他坐下的时候,伊东佑亨说话了,“伊东乃是败军之将,没有什么可说的,请您还是将我送回底舱吧。”
“请你坐下,我不习惯抬着头和人讲话。”周海涛对伊东佑亨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伊东佑亨犹豫了一下,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请。”周海涛把茶杯往他面前推了推。
“谢谢。”伊东看了一眼周海涛。
茶很香,水温也很合适,伊东佑亨轻轻的抿了一口,微闭着眼睛,仿佛在仔细的品味着茶的味道,周海涛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一杯茶很快就喝完了,伊东佑亨轻轻的把茶杯放到桌上。
“茶还可以吗?”周海涛看着伊东佑亨问道。
“非常好的明前龙井,谢谢您的款待。”伊东佑亨客气的表示感谢,好像一个友好的客人在向主人表示感谢。
“要不要再来一杯?”周海涛问道。
“谢谢,不必了。不知元帅阁下,叫我来有什么事?”伊东佑亨看着周海涛说道,“伊东乃是败军之将,对自己的处境早有准备,阁下作为胜利者,不论说什么都不为过,伊东洗耳恭听。”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见见你,并不是想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来羞辱将军。”周海涛笑了笑。老子就是想见见你,看看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日本海军元帅长啥样,东乡平八郎嗝屁了,再不见见你老小子,老子穿越一次多没意思啊。
“承门g阁下以好茶款待,伊东感jī不尽。阁下如今已经见过伊东了,如果没有话要对伊东说,请阁下送我回去吧。”伊东佑亨有些意外,难道这个周海涛不是要炫耀他的胜利,只是为了见自己一面而已。
“不急不急,请安坐,如果阁下不介意,周某想和阁下聊一聊这场战争。”周海涛把茶杯再次斟满。
“历史是由胜利者写成的,失败者无话可说。”伊东佑亨端正的坐在沙发上,“还是请您送我回去吧。”
“阁下就不想知道,我下一步要做什么吗?”周海涛端起茶杯,闻着茶水散发出的清香。
“对于伊东来说,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阁下今后的行动已经和我无关了。”伊东佑亨平静的说道,“阁下要进攻何处,帝国该如何应对,都不是我可以过问的了。”
“呵呵,将军未免过于悲观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将军,我准备放将军回去,不过要等我军到达佐世保才可以。”周海涛笑着说。
“阁下是准备去摧毁佐世保吗?”伊东佑亨脸上的肌ròu抽搐了一下,僵硬的问道。
“是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先去另一个地方,可能会耽误几天,还请伊东阁下不要着急。”周海涛用手慢慢的旋转着茶杯。
“你们是要先毁掉吴港吗?”伊东佑亨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不过吴港只是次要目标。”周海涛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江田岛!你们·····”伊东佑亨刷的一声站了起来,紧握着双拳浑身战抖,恶狠狠的看着周海涛。
敞开的舱门外,比利猛的转过身,右手握住腰间的短刀,紧盯着站在周海涛面前的伊东佑亨,眼中lù出凛冽的杀气。
“不要jī动,请坐。”周海涛对比利做了个不要紧的手势,语气平静的说道。
伊东佑亨许久才平静下来,一下坐倒在沙发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请您送我回舱,我……”伊东佑亨的声音如同垂死的老人,失神的双眼望着舱顶。
周海涛冲着门口的比利点点头,比利一挥手,两个武装水兵走了进来。
伊东佑亨觉得光线一暗,看着面前的这两个健壮的水兵,颤抖的双手费力的撑在沙发扶手上,慢慢的站了起来,身体僵直的向舱门走去。
“到达江田岛,我会派人去通知伊东阁下的,希望阁下可以到舰桥上为我介绍一下江田岛的风光。”周海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伊东佑亨的身体猛的战抖了一下,两滴浑浊的泪水划过脸颊。
周海涛心情愉快的来到舰首甲板上,看着远方的海面,被落日的余晖染红,那红sè如同鲜血。
“用敌人的鲜血洗清中华民族的耻辱,用敌人的尸体铺平祖国崛起的道路。我既然回到这个时代,就绝不会再让历史按原来的轨迹前进,决不允许再有那百年的耻辱发生。就让我用日本的血来从新书写这段历史,开启一个新的时代吧。”周海涛看着似血残阳,心中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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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紫禁城,御书房
“翁师傅,可有新消息传来?”光绪皇帝坐在书案后问道。
“回皇上,没有什么新的消息,那周海涛自从火烧倭京之后,一路向西而去,前几日又炮轰了名古屋,听说一路打进了日本的濑户内海,炮轰了所有沿海的市镇,就没有消息了。”翁同龢垂手站在一旁回答。
“日人舰队呢?”光绪又问道。
“这个……老臣不知,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按说应该是回去救驾了吧。”翁同龢说道。
“不知周海涛能否击败日本舰队啊。”光绪感叹着,他真的希望周海涛能够打败日本人,也算是替他出出气。
“此战若胜,说明那周海涛确是人才,皇上需尽力招揽之,万不可大意,若是让太后那边抢了先,可就……。”翁同龢看着自己的皇帝学生。
“翁师傅之意,朕明白。”光绪点头说道。
“皇上圣明。”翁同龢躬身拱手道,马屁该拍还是要拍的。
“关于赔款一事,告诉李鸿章,先拖拖再说。问问他,日本若败了,那条约能否推翻不算。”光绪想起早朝时,李鸿章启奏的对日赔款之事。
“恐怕不易,日人现尚有数万大军在辽东和山东两地,若轻易毁约,恐又起战端啊,如今朝廷之军实在是……哎……”翁师傅摇头叹气。
“废物,都是废物,耗银亿万养出如此一群废物,朝廷的钱不知都huā到哪里去了,北洋号称铁甲艨艟,一战溃不成军,数十万人马竟不敌区区数万敌军,丧师辱国啊。朕的大清国怎么养出如此一群废物。”光绪站起身,jī动的说道。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啊。”翁师傅见光绪气的满脸通红,赶紧劝道。
“如不是太后护着,早就叫那老儿……”光绪口沫横飞的说着。
“慎言啊,皇上。”翁师傅也顾不得君臣之礼了,赶紧打断了光绪的话头,生怕他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来。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翁师傅不停的解劝着。
光绪被老师拦住了话语,这才猛的想起,皇宫中耳目众多,自己若是真的说出什么言语,传到太后耳中,恐怕不等他让李鸿章倒霉,他这个皇帝就先要遭殃了。
“唉……”光绪长叹一声,一下坐到龙椅上,自己哪里像个皇帝啊,处处受制于人,连发牢sāo都要看人脸sè,想到这儿,不由得一时间万念俱灰。
“皇上,皇上。”见皇帝坐在哪儿发呆,翁师傅轻轻的呼唤了两声。
“嗯···?”光绪闻声这才回过神来。
“皇上不可灰心,一切尚有可为,只要皇上能拥有一支忠于您的军队,定会有乾纲独断的一天。”翁同龢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对光绪说道。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学生了,知道他这是又生出意懒心灰之意,连忙替他打气。
“朕真的能有这一天吗?”光绪犹豫着。
“皇上乃是真命天子,我大清天下万民之主,一时小小挫折,怎能如此一蹶不振?请皇上振作精神,奋发努力,如此方能建立不世功业,重振我天朝国威。”翁同龢继续给光绪加油鼓劲。
“谢师傅教诲,朕知错了。”光绪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如此老臣就放心了。”翁师傅急忙躬身施礼。
“好了,时辰不早了,翁师傅回去吧。”光绪看了看放在一边的座钟,“记得只要一有消息,速速报与朕知。”
“老臣不敢忘。”终于下班了,翁同龢急忙告退。
光绪把翁师傅送出殿门,目送着这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老臣,慢慢的消失在重重的宫门外,背着手走到院中,抬头看着天空中被夕阳映红的云霞,一时间心中千头万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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