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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梦里

  沈玉原本还略微带着微笑的脸,在听见苏清说关于昨夜醉酒的时候,忽然的就僵硬了。

  似乎是想起了某些画面,沈玉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奇怪。

  这副表情,让苏清暗道不妙。

  她昨夜究竟是做了什么,竟让沈玉这般波澜不惊的人物,一时变换了数次。

  沈玉呷了口茶,转而戏虐道,

  “不如今晚我们再喝过?”

  苏清面色一顿,眉目添上薄怒,

  “赔礼道歉苏清已经做了,若是相爷不能接受,苏清也不强求。”苏清道完,转身便要走。

  “慢着。”沈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清顿住了步伐。

  “相爷有何吩咐?”苏清冷声道。

  “我有件事情要问你。”沈玉的表情显得有些严肃。

  “沈相请说。”

  不知为什么,苏清总觉着这沈玉待会要说的,可能不是什么好话。

  “你可曾见过我,亦或者说,你小时候的记忆中有我的存在?“

  “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苏清一听,便知晓这人一定是要说起关于小时候她救他一命的事情了。

  但关于这件事,她模模糊糊中只记了个大概。

  但有一件事,她却记忆尤深。

  “十一年前,相爷落水后一个月内是否派了人前去跟踪我?”苏清死死盯着沈玉,心如惊涛骇浪。

  “那一次溺水几乎要了本相半条命,身体养了足足一年,何来的精力派人跟踪你。”道完,这一次,沈玉的脸色不禁也变了。

  “当年我回家不久后,便发现被人跟踪,我怕会连累嫁人,便使了点心眼,让他们以为救相爷的便是我的堂妹许如烟。”苏清惘然失色。

  沈玉听着,眼里似乎凝着冰霜,

  “当年让本相溺水之人,是恭王。”

  “恭王?”苏清霎时汗毛耸立,手脚发凉,想起当年池西岸茂密丛生的竹海,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觉得身后如芒刺,原来,那隐秘的竹海之后果真立着人。

  “如此说来,那年在跟着我的人是恭王所派?”苏清的声音都在颤抖,心跳急剧加快,真相似乎像火山下蠢蠢欲动的岩浆,即将喷薄而出。

  “或许。”沈玉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你可还记得跟踪你那人?”

  苏清细细回忆,继而肯定点头。多厚的书,看一遍便能记住,更何况要记得一个人,定然不在话下。

  “如此,”沈玉星目微闪,

  “再过些日子便是诗会,镇国公夫人设的宴,到时你随本相一同去。”沈玉唇角一勾,又是一抹绚烂的笑意。

  “镇国公夫人?苏清不清楚王朝人脉,随相爷一同去,怕是会给相爷惹麻烦。”苏清不解,方才才谈论着恭王的事情,怎么又与她有关?

  沈玉轻嗤,

  “看来你是真不清楚。镇国公夫人是恭王的姨母,诗会目的是为恭王选妃。这二人之间有如此深厚的情缘,你说,本相怎能不带你去。”沈玉轻笑。

  说实在的,苏清对恭王是完全没有印象的,因为前世她完全没见过这号人物。

  只知道这人是苏文柔的表哥,在朝中掌握兵权的王爷。

  她最多也只是见过他的字,当初因为他的一封亲笔信,她便直接成了要嫁给于絮的“苏文柔”。

  “好。”苏清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她不知道这人的目的究竟在何处。

  看来,他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可这完全说不通啊,况且他也确实查清楚了她的名字,苏清。

  沈玉望着苏清,笑意盈盈,

  “这几日让李嬷嬷给你好好补补,这王朝的明事暗事烂死的事,了解始末了,你便能操纵自如了。”

  沈玉知晓,从方才苏清让君颜至买方子便知,苏清对人的心思,一抓一个准,现在在王朝却畏手畏脚,不过是对王朝的情况暂时不清楚,不敢贸然动手。十岁就能在恭王的人的眼皮子底下金蝉脱壳,这忖度人的心思,重得很。

  “是。”苏清心里是雀跃的,在王朝情况这一块,一直都是自己所欠缺的,沈玉几句话便帮自己解决了问题,果然是位高权重,手中人才济济。

  沈玉望着眼前之人,红霞尽数洒在苏清身上,微风吹过,扬起长长的发丝,发丝似乎被染红了般,整个人如天边所来,不染红尘。脸上那一抹笑,比以往都要温润,眸子里的戒备与冰冷,如春日里缓缓融化的冰梢。苏清在改变着。

  沈玉如此想着,却未曾察觉自己也在发生着变化。

  这段时日,沈玉的公务似乎很是繁重,日出暮归,披星戴月般。但每日,两人都能互相见上一见。这都要归功于两人的约定俗成,早晨由着苏清伺候出早朝。如今,苏清对于给沈玉系玉带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即使闭着眼睛,也能快速而漂亮地系好。

  等沈玉出了府门,上了马车,接下来的时间便是苏清自己一个人的。

  李嬷嬷便会讲王朝各种事,上到皇族,下到街边乞丐,苏清总爱打趣李嬷嬷是诸葛亮,李嬷嬷不知道诸葛亮是何人,苏清便耐心解释。

  院子不再孤寂,相府府邸,似乎也变得有所不同。

  天边散去漫天的红霞,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空际,圆月悄然跃现于夜空,随着夜越深,清冽的光辉绽放得越发明亮。

  一天毕了,院内竹叶婆娑,扬起悠扬的乐音,叫了一日的蝉趴在树上歇着,欢喜时,便给苑中藏着的虫鸣和上一曲,倒也是有趣。

  苏清正于里间挥笔泼墨,将脑中的话本内容默写于纸上,正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虽然自己记性甚好,倒也有年老的一天,年纪大了,容易忘事,趁着还记得,就把其默写出来罢,说不定,她所描绘的话本,某一天能让她获得什么特别的帮助也未尝可知。

  今夜的风较大,似乎喝醉了酒一般,将窗户吹得摇摇晃晃,在静谧的院子中,吱呀吱呀作响。

  苏清起了身,走到窗边,抬头,明月高挂,皎洁的清辉将周边的云层映得发白,夜风刮过,薄纱般的云层飘飘渺渺荡着,明月似在云中穿行。

  苏清心想,都如此夜深了,沈玉为何还未回府,顿然,苏清轻轻发笑,这是相府,主子想何时归,便何时归,于自己一外人甚至是侍女有何关系。

  苏清微探出身去,将窗户拉了回来关好,继而来到精巧的熏炉前燃了新制的梅香,梅香浓而不妖,清而不淡,随着袅娜地烟气飘绕于房内,扫去了苏清莫名而起的失落。

  苏清坐回案桌前,就着泛黄的烛光继续埋头默写,房内梅香飘逸,白日又新翻了土,渐渐地,困意袭来,再三强撑睁开眼皮,于事无补,干脆收了桌上鬼画符般的话本,脱了外衣,着一件薄衣上床,睡觉去。

  或许累极了,苏清方沾了床便沉沉睡去。

  梦里,茫茫雪海,寒风呼啸,卷起一层迷蒙的雪花,并肆意地钻进了自己的衣内,苏清冷极了,拢紧厚厚的棉衣,觉得身体稍稍回暖了些,眼前迷蒙般的雪花也随风而上,一片浓密的梅林展现于前。万银素雪,十里梅林,天地之间,素雪与梅花相互辉映,白得纯粹,红得艳而不妖。

  苏清早已忘却了浓浓寒意,抬步行走于梅林之间,长长的棉衣拖着素雪,划出一道长长的印迹。

  寒风又起,梅树细枝乱颤,抖落瓣瓣花片,不知是雪还是梅,只觉是从天而降的精灵,纯粹得令人心之神往,苏清忍不住伸出了双手,仰着脸,接住从天而降的小仙,任由其降落在手心,脸上,将自己的温热消散。

  “如此美景,为何不邀我一起?”

  一道明朗的声音响起,不用回首便知是于絮。

  苏清懒得理他,抬步便要往深处走去,突然,手心传来一阵温热,驱散了浑身的寒意,低头,这股温热正来自于覆在自己手心的那只好看的手掌。

  越发地,苏清觉得浑身暖和,接而似浸于温泉,最后更是变得燥热,冰天雪地之间竟如立于火堆之前,热出了一身细汗。

  猛然睁眼,梅林雪景尽失,房内洒满了如水洗般的月光,静谧无声。隐隐中,一股酥痒于后脖间传来,苏清心下一颤,忙要转身而起,只觉腰间一沉一紧,身后之人将苏清死死地紧扣于怀中。

  那是于絮身上的味道,苏清可以肯定。

  他身上总有一股银丹草的气味,有时候她闻着总给人一股凉意。

  “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那人没有回话,只是扣着她腰的手更紧了。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那一声一声的心跳,呼应着自己的心跳。

  这种感觉让苏清有些奇怪。

  “阿清,辰儿想你了,你要同我回去一趟么。”

  苏清似乎很久都没有听到关于辰儿的消息了,如今被于絮忽然提起。

  她心中生出了一股愧疚之意。

  重生一次,她本以为她会跟儿子一起,过一场平平淡淡的生活。

  但似乎很多事情,并不像想象的那般简单的。

  就算她没有跟于絮和离,她也无法陪辰儿,起码现在确实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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