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不想在白铁余这里再浪费哪怕是一秒钟的时间,这厮完全就是个狂人,疯子,神经病!
走出这个帐蓬后,薛绍莫名的感觉心里很闷,身上的铠甲尤为沉重起来,领口位置夹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他焦恼的撕扯衣服的领口想要松开一些,却死活也扯不开。顿时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了,他感觉自己仿佛是都被一张鱼网紧紧的裹住无法动弹!
帐篷里的白铁余,仍在薛绍的身后放肆的大笑,大声的叫喊”“
“薛少帅,疯子与圣人只有一线之隔,并且同样的迷人!”
“都说红颜祸水,其实男人也可以倾国倾城!我们两个就是这样的男人,男人中的男人!我们拥有同一种能耐,蛊惑人心!”
“我们都能让其他人如痴如醉的迷恋我们、出生入死的追随我们!”
“咱们两个,根本就是同一类人!”
“所不同的是,你生在了贵族世家,我却是山野村夫!”
“如果能够早些相遇,你我二人联手共事,天下唾手可得!!”
薛绍心里的一股无明业火腾的一下就冒了起来,猛然一拧身折回帐篷,抓住白铁余的衣襟,左右开弓给了他几个大嘴巴子。
“你打吧!哈哈哈!你打吧!你越生气,就代表我说得越对!说到了你的心坎里去!”白铁余一边挨打一边疯狂的大笑,“总有一天你会走上和我一样的路,让所有人和你一起疯狂!到那时你会什么都不求,因为你什么都拥有了、什么都不稀罕!你唯一的喜好就是看到整个天下在你眼前愤怒的燃烧,然后你就会像我这样大笑,开心的大笑,哈哈哈!这就是男人的倾国倾城!”
“草你妈!我打你个倾国倾城!”薛绍真的发怒了,巴掌变成了摆拳和直拳,如同雨点一般落在了白铁余的面部和头上。
白铁余瞬间变得鼻青脸肿嘴里的鲜血四下飞溅,这下真的晕死了过去。
月奴和玄云子听到动静赶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双双目瞪口呆。
薛绍心里隐伏很久的一头噬人野兽,仿佛是被白铁余的胡言乱语给释放了出来。他宛如发狂的沉声怒吼,高举拳头骨骨作响,眼看就要一拳下来结果了白铁余的性命!
“少帅,手下留情!”玄云子大声疾呼,一闪身上了前来挡在白铁余的身前。那张宛如冰清的绝色容颜,就停在薛绍的拳头前面,不到三寸之处。
薛绍眼中杀气腾腾如同扑食的猛虎,一只怒拳嘎崩作响的激烈颤抖,但终究是没有打下来。
“你真当他是你的男人,如此舍命救他?”鬼使神差的,薛绍怒声斥问。
玄云子微微一皱眉,平静的道:“公子,何必为一疯子而动怒?请务必控制心魔,绥州之乱尚未完全平定,你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听玄云子这么一说,薛绍心中恍然一激灵,总算是回过了神来。
扔掉白铁余收起拳头,薛绍深呼吸了一口额头冷汗直下,匆匆对玄云子抱了一拳以示歉意,他一拧身就大步走了。
“月奴,快去照看你家公子。”玄云子连忙低声急语,“他最近太紧张太压抑了,去让他放松一下!”
“噢……”月奴连忙快步跟上薛绍,脸上一片红韵……让公子放松?无非就是那样嘛!
薛绍独自一人走在兵马混乱人来人往的夜色之中,不停有人向他行礼问候,他都熟视无睹浑然不觉。
这一刻,薛绍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出窍了,像是回到前世的军旅生涯。好多次执行任务以后回来,他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特别累,特别紧张,特别敏感,特别容易愤怒。
……战后心理综合症,发作了!
战后心理综合症属于“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一种,是指军人在遭遇重大的战争压力与死亡威胁之后,产生的一种心理失调的后遗症。主要表现为恶梦、性格大变、情感分离、麻木、失眠、易怒、过度警觉、失忆和易受惊吓。
要想控制或是抑止战后心理综合症的发作,最Hǎode办法只有一个,马上进行性处理。这是古往今来的很多战争当中,不乏军队纵容狭妓或是掳掠"jianyin"的主要原因所在。
这是薛绍来了大唐以后这么久,第一次发作。第一次单独领兵出征,又行此险策与白铁余决战,薛绍心里的压力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公子,你去哪里?”后面传来月奴担忧和急切的喊声。
这一记声音像某个心锚一样,让薛绍心里的邪火疯狂燃烧起来了。
薛绍猛然停步,回走几步一把抓住月奴的手腕,“跟我来!”
月奴从未见过薛绍这样的神情,都有点被吓坏了,一声不吭的被薛绍拉着走,后来几乎是跑了起来。
薛绍显然是没耐心也没时间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了,他拉着月奴跑到城楼驻军的火房柴草间里,三下五除二的撕去了月奴身上的衣服,没有任何前奏,沉声一吼他就疯狂的冲刺了起来!
月奴浑身紧绷大汗淋漓,绷直了脚尖仰起了脖子,死死捂嘴咬住牙关不敢发出声音。
随着薛绍激烈的冲刺,从未有过的强烈感觉几乎让月奴晕厥了过去,身上抽筋似的颤抖起来。
意乱情迷,魂飞天外!
良久过后。
薛绍浑身发软大汗淋漓的,趴在月奴丰满柔软的胸前,闭目喘气。
月奴拥抱着薛绍,温柔的轻抚他的后背与脸颊,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心酸。
“公子,你受苦了……”说着,月奴的眼泪叭嗒嗒的流了下来。
薛绍没有吭声也不动弹,像是晕厥了一样压在月奴身上,浑身的力气包括心力,都像是全部放空了。
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一睡不起。
半个时辰以后,所有的唐军将士开始发疯似的满城寻找他们的少帅。薛绍却与月奴,开始了第二轮的激情燃烧。
负责城中戒严的唐真带着一队人找到了火头柴房这里,远远就听到了“安大将军”的声音。这些家伙们瞬间摇身一变,成了摆在四周百步开外的戒严警卫,闲人一概免入。
当然他们也告诉了众同僚,少帅无恙,少帅很好!大家各司其职,不必分心不必牵挂!
天亮了。
冬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窗棱射进柴房落在薛绍的眼睛上,他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堆铺了战袍的草垛上,月奴躺在臂弯里蜷得像一只小猫正在打着微鼾,两人身上盖着厚实的军服。
心中的压抑感,终于一扫而空。
薛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伸展四肢。
月奴惊醒了过来,“公子,你还好吧?”
“好。”薛绍展颜一笑将月奴搂进怀里深深的吻她,“昨夜,委屈你了!”
“不委屈……很舒服!”月奴仍是那样傻兮兮的笑着,还不忘补充一句,“真的,从未有过的舒服!”
“傻妞……”
片刻后,英武仪表光彩照人的薛少帅,回归了他的军队。众将士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对昨夜之事只字未提。
薛绍巡视了一遍城中,重点考察了一下县衙、府库与军屯、城防这些地方,大体满意。
城平县是白铁余的老巢,拥有很多的愚忠信徒,可以说他拥有一些“群众基础”。最初薛绍还有些担心收复城池之后会有信徒闹事,但现在看来情况比自己相像中的要好。
推根究底,虽然那些信徒们对白铁余比较的信任与推崇,但大唐王朝在他们的心中毕竟还是正朔正统。要这些信徒们跟着白铁余吃斋念佛、捐钱捐物的没Wèntí,要他们跟着一起造反,那显然还是超出了百姓们的心理底线。
所以,接管县衙的郭安张榜安民之后,又兼有军队按管城中的治安巡逻,城平县城里还是大体安宁。
接下来,薛绍开始着手操办两件大事。
头一件,就是派兵前去解救正在被叛军围攻的孤城,龙泉县。薛楚玉和他麾下的精锐骑兵成了当仁不让的担纲者。当天他们就领命而去,直奔龙泉。
第二件重要的大事情,就是听取司马承祯和玄云子的建议,在白铁余占领的城平、大斌、绥德三县进行“正统”的佛法宣传活动,破除白铁余那一套歪理邪说留下的隐患。
要做到这一点,前提是收复大斌与绥德二县。
白铁余的主力已经溃散,但仍有小股的余孽逃蹿和盘踞在这两个县里。薛绍让苏味道书写了檄文与劝降书,先给这两个县送了过去。同时他整顿兵马准备武力收复,如此双管齐下的来收复城池。
至此薛绍感觉,击败白铁余的主力拿下了城平县,忙碌才算刚刚开始。身边正当用人之际,郭元振那厮居然还在装死。
“那是等着我去亲自上请啊?”薛绍恨得牙痒痒,于是真的上门去“请”了。
看到薛少帅带着月奴和亲随们一起驾到,负责照顾郭元振的亲随有些心惊肉跳,手足无措。薛绍懒得听他们的废话扯谎,将他们轰出了郭元振的房间,独自一人进去并关上了门。
门刚刚关上的一瞬间,原本躺在床上装死的郭元振呼哧一下就跳了起来跪倒在地,像一只拼命讨好主人的哈叭狗儿那样“人立”而起挥舞着一对爪子不停的拱手作揖,嬉皮笑脸的道:“少帅,你可算是来了!我、我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