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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相遇

纸鸢 嫿姝 3929 2022-11-07 14:41

  门外,三辆马车静静的候着,每辆车由两匹马拉着。纸鸢上了一段时间马术课,对于马也懂得比以前多了许多,见这六匹马都毛色油亮,线条匀称,便知都是好马。

  二夫人率先上了第一辆车。明山开口道,“姐姐便坐这第二辆车吧,我和明川一起。”

  志愿点了点头,扶着木槿的手,踩着矮凳便上了第二辆车。马车很宽敞,坐下七八人不成问题,映水,木槿,小喜都紧跟着上了车。

  进到里面,纸鸢发现,这马车内部十分精致。最里面是一个两尺宽软榻,软榻旁还有一只小几。两侧放了四个垫子,想来是给婢女们坐的。映水第一个提了包裹进来,先服侍了纸鸢坐下,然后轻车熟路的将包裹里的茶叶用茶匙盛出来一些,放进了小几上的茶壶里,又从小几的暗格内,拿出了一个用棉布包裹的铜壶。洗茶,冲泡,封壶,一系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和平日里别无二致。

  纸鸢平日里若是得了闲,也很爱看映水烹茶。映水烹茶的动作,恬静中带着闲适,总是让纸鸢觉得很舒服。

  马车轻轻晃动起来,想是已经出发了。映水倒了一杯给纸鸢,她轻啜了一口。发现这茶清香中透着甘甜,与平日的很是不同,不由出声问道,“今日这茶,怎么尝着格外的好喝些。”

  听了这话,三个丫头齐齐的笑了起来,小喜最先开口,却不是接纸鸢的话,而是看了木槿道,“你看看,我就说小姐定能尝出来吧。”

  木槿有些赧然,“真真服了小姐这舌头,连水都能区别出来。”

  纸鸢听得云里雾里,遂指了映水道,“你且说说怎么回事。”

  映水笑了,“早前,国公爷好勤俭,所以府里用来烹茶的水,都是普通的井水。而今日给小姐煮茶的水,是昨晚上大少爷遣人送来的,据说是深山里的泉水。因着昨日天太晚了,便没有惊动小姐。”说罢,笑着看向另一边小动作不断的木槿和小喜,“木槿起初还不信,这水能有什么区别,这不小姐一喝就喝出来了。”

  纸鸢听了也笑了,“好你们两个丫头,竟还拿我做起赌来了。”几人一阵笑闹,良久才罢。

  映水心细,知道纸鸢今日醒的格外早些,于是劝她在车上休息一会,“这一日可能还要走小段山路,又要烧香拜佛的,小姐还是先睡会吧。”

  纸鸢一听,也觉得有理,便在映水的服侍下侧了身子,斜斜的靠在了软塌上。榻上软垫极厚,靠着很是舒适。伴随着车子的轻微晃动,纸鸢还真的睡着了。

  纸鸢在一声马的嘶鸣下醒来,睁开眼睛,发现车子已经停了。映水见她醒了,扶了她起来,“小姐,我们到山脚下了。一会要下车,换了轿子上山。”

  纸鸢这一觉睡的有点沉,起来之后还觉得头不甚清醒,遂只点了点头。

  一行人下了马车,映水从包袱里拿出一件缂丝云纹罗的披风,细细的为她系好。“山上风大,小姐才刚睡醒,小心着了凉。”

  纸鸢默默的由着她系好,没有出声。

  “姐姐,这山上有一处小瀑布,一会得了闲,我带你去看看。”明川趁着纸鸢还没上轿子,凑过来朝她挤了挤眼睛。

  纸鸢见明川一副要带着她偷偷溜走的样子,心下好笑,却也不忍拂了他的兴致,便应了。

  明川见她答应,笑的更是开心,乐颠颠的走了。

  上了轿子,纸鸢掀了轿帘让山风吹进来,好清醒一下。一路看过去,景色倒的确很美,有几处还颇为陡峭,往下看去,怪石嶙峋。平顶山自己常去的那几个小山丘,和这处根本没法比,一路上看的兴致勃勃,倒是忘了撂帘子。

  到了山顶法云寺的时候,纸鸢只觉脸被冷风吹的有点发麻,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两颊,

  缓了一缓才走过去和二夫人见礼。

  “你一会只跟在我身后就好了。”二夫人声音依然如往日一般柔和。

  纸鸢点了点头,跟在二夫人身侧,由着一个小沙弥领了进去。

  一入寺门,纸鸢便闻到了一股檀香味。伴随着若有若无的诵经声,和着木鱼声,纸鸢只觉得心都静了下来。今日香客极少,待她们一行人走进大殿,才见到有其他人,不过看衣着,也都是官家夫人和小姐。

  二夫人在佛前站定,立刻有小沙弥拿了崭新锦布铺在蒲团之上。二夫人跪在最前面,几个小的跪在后面一排,磕头上香,每个步骤都有僧人提醒怎么做。几人起身后,二夫人示意身边的大丫鬟香露将之前抄好的金刚经交给寺里的师傅,选了吉时在佛前焚了。一切安排就绪,这才转身走向一旁的几个夫人小姐们。

  “这几位分别是中书省苗侍郎夫人,刑部许侍郎夫人,和中书舍人秦大人夫人。”二夫人依次介绍,每介绍完一位,纸鸢和明山明川两兄弟就要见礼。

  “这便是国公府上的大小姐吧?”许夫人最先出声问道。纸鸢被单独点名,只好出列再次见礼。“二夫人可是真真会养人,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季姑娘站在我面前,我都要认不出了。”

  二夫人听了这话不由笑道,“哪里就值得你这般夸了,我看你家曼丫头也是个好的。”

  纸鸢微微抬起头,只见那许夫人身后果然站着个二八少女,长相很是清秀。除了徐夫人之外,另两位夫人身边也跟着几个女孩,尤以苗夫人身后的女孩数目为最,居然跟了四个。

  几位夫人说说笑笑,相互恭维,纸鸢只看了一眼便低了头,安静的站在一旁。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按理,一般的寺庙里都会为香客们准备禅房以供休息,这法云寺位处京郊,规模颇具气势,怎么这些个夫人上完了香,一旁的小沙弥非但没有引她们去禅房,反儿让这些贵人在这大殿里站着聊天?

  这边纸鸢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那边答案就自己送进门了。

  殿外云锣声真切的传来,纸鸢因站在二夫人身后,斜对着大殿的门。故而是最先看到门外情况。

  金色的曲柄黄伞,直柄黄扇,金椅,香炉……纸鸢心中暗道冤家路窄,看着阵仗,来的不是皇后就是萧贵妃。

  屋内众人听见了声响,也都迎了出去。纸鸢随着二夫人出了大殿的门,在门前的台阶下俯身跪倒。大约跪了一刻钟,才听见一声柔若无骨的女子声音传来。“在这里遇到众位夫人,也算是缘分,都起吧。”

  那声音入耳,纸鸢只觉得一片羽毛从心尖上划过一般,尾音略略挑起,带着和二夫人几分相似的软糯。纸鸢在心里盘算,看来这位是萧贵妃的可能性更大些。众人谢恩后起身,纸鸢没忍住,轻轻抬头瞟了一眼,正瞧见三皇子刘志在朝她挤眉弄眼。好了,猜都不用猜了,这位必然是萧贵妃了。

  法云寺的前殿热闹非凡,后山却了无人烟。一名黑衣人躲在繁密的树叶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一直蝴蝶步摇画的栩栩如生。那人看了好一会方才作罢,像是要把这画印在脑子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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