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暖暖都发现他的异样,父母更是看出来了,之前在父母的房间里,母亲也在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或者是困扰之类的,而他,同样的也是回答说没有。
可是他的内心却很清楚,这一次,凡凡之所以会愿意结婚,是因为孩子的关系。
因为怀孕,因为不得已,所以才会愿意结婚。
她愿意和他结婚,愿意生下孩子,他应该万分高兴才对不是吗?为什么偏偏还如此的贪心呢,贪心着希望她可以没有任何的外因,只因为爱他,只因为想嫁给他,所以才和他结婚。
“穆逸寒,别再贪心了,你该知足了。”他低低的自语着,就像是对自己下了一个紧箍咒,把自己的那份贪心,给牢牢的箍住。
穆逸寒回到别墅的时候,君容凡正坐在客厅的钢琴前,在抚摸着那家墨蓝色的钢琴。这是当初她买下来的,结果没想到在回国后的日子里,貌似这架钢琴弹得最多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你回来了啊,苏姨怎么样,身体有好些吗?”君容凡关心地问道。
“嗯,身体还不错。”穆逸寒道,“小赐呢?”
“已经睡着了。”她道,也因此她才有空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下次休息天的时候,我们带着小赐一起去你家看苏姨和穆叔。”
“好。”他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回房休息吧。”
可就在穆逸寒打算要转身朝着楼梯走去的时候,君容凡突然道,“寒,我们谈谈好吗?”
“谈谈?”他转身,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她轻抿了一下唇瓣,“对,谈谈,谈谈我们的婚事,还有谈谈呃,你是怎么想的。”
“那好。”他返身走到了她的跟前,在钢琴前的琴椅上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滑过那墨蓝色的琴盖,倒像是在思虑着什么似的,“凡凡,你该知道,我一直都想要和你结婚,所以在婚事上,我当然是很高兴,希望婚礼可以顺利的举行。”
他说话的口吻是认真的,神情也没有丝毫的敷衍,可是为什么她总还有种不定的感觉呢?
“你真的高兴?”她有些不确定的道。
“为什么这么问?”他反问道。
“因为这些日子,你好像总是欲言又止似的,如果你有什么顾虑的话,不妨说出来。”她道。
顾虑吗?她觉得他是有顾虑,而暖暖问他是不是有心事。
穆逸寒伸出了双手,揽住了君容凡的腰,把头贴在了她腹部的位置。此刻在她的腹中,孕育着一个生命,一个有着他们血脉的生命。
他们结婚,她和他会一生一世在一起,她给了他一个儿子,还会再为他生一个孩子。到时候,他有挚爱的妻子,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他该知足了,不是吗?
还有什么所求的呢?明明理智告诉他,他该要就此满足,但是为什么心底的深处,总还像是有个洞,他不断的用理智去填补,却总是无法把这个洞填好。
“凡凡,你爱我吗?”他喃喃着问道。
“爱。”她没有犹豫的回答道。
“这份爱,是你以前一直所说的那种爱,君家人的爱吗?”他又道。
她怔了怔。君家人的爱那是至死不渝,一生只爱一个人的感情,君家人的爱,炽烈、决然、可以轰轰烈烈,也可以细水长流,可是不管是哪一种,最终,都是绝对的唯一。她以前一直向往着这样的爱情,也一直想要拥有着这样的爱情。
当初,也正因为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他绝对的唯一,所以她才会选择离开,而现在“我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不是这样的爱。”君容凡坦诚的回答道,如果是四年前,如果是在当初医院门口的藏獒事件没有发生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她对他的爱,就像是君家人爱着命依的那种爱。
可是现在她却没办法这样说出来了,尽管四年的时光,让她发现,她根本没有办法把他真正放下,就像是她把所有的爱情,都在他身上耗尽了似了,她根本没有办法再去爱上另一个人。
而回国后的这些日子,让她正视着她爱他的这个事实,可是这份爱,到底如何,却连她自己都有些说不清楚。
毕竟,回国后,到现在她和他要结婚,这短短的半年不到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和他之间的进展,也像是三级跳似的,从要准备打抚养权官司,到同居,再到现在怀孕、结婚这样的发展,只怕是她回国前,怎么都想不到的。
穆逸寒的眼底,掠过了一抹失望。她的确是爱着他,可是这份爱,究竟又是哪种比重占得更重一些呢?是因为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共同的孩子?还是因为说同情,可怜?又或者是某种感动?还是责任和不得已呢?
“不过,不管我现在对你的爱,有没有到那样的程度,我都希望,将来可以变成那样。”君容凡道,就像她心底的那份不确定,对未来的疑虑,都需要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变成确定,慢慢打消疑虑。
婚姻,如果自己只因为担心,只因为还有顾虑,就止步不前,那么也许永远都不知道迈过了这一步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她想她也需要勇气,去迈出这一步。
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脸更贴近着她的腹部,他是该怪他的贪心呢?还是该怪她的诚实?又或者该说,是他自作孽?!
是啊,是自作孽?!是他自己把一手好牌打成了烂牌,是他那时候彻底的伤了她的心,所以现在,才会有着这样的惩罚。
甚至,她还能爱着他,就已经是天大的庆幸了。
“凡凡,不管你对我的爱是什么样的程度,我对你的爱,从来都没有变过,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就算有一天,我要为你付出生命,我都会甘之如饴。”
君容凡怔了怔,随即赶紧道,“寒!”同时,她的手指掩在了他的唇上,总觉得他刚才的话,让她有些不安,像是不吉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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