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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红烛燃且泣

  是皇妃,不是郡主。

  韩君遇下了命令,要所有人唤靳菟苧皇妃。当时风月遥也在场,他就差没在心里挠出个洞来。

  好不容易事情都安排好,风月遥自然要好好探一下口风。

  “二皇子心中,宁纾郡主到底是被摆在什么样的位置?”

  狭长的丹凤眼迸出警高,韩君遇还未言,却已经表明他的态度,“风月遥,我在城楼上的话,不是儿戏。”

  在尽收一切动向于眼底的高楼之上,风月遥摇扇试探韩君遇对靳菟苧到底是何用意,韩君遇告诫他,“风月遥,只此一次,今后再不要牵扯上宁纾郡主。”

  不是儿戏吗?

  风月遥眯起了眼,那靳菟苧可真是……太惨了。

  诚然,韩君遇这样的天人能够为任何一位女子停留费心,已是难得。韩君遇是毒,风月遥不相信这世上还有女子能在韩君遇这样优渥之人的示好下不动心。

  偏偏韩君遇对靳菟苧起了兴趣,对一颗摆在棋盘之上注定要利用榨干的棋子抛出青睐。韩君遇不过是养了玩物,就怕靳菟苧最后忍不住交付真心,家破人亡,沦为阶下囚宠倒还算过得去,若韩君遇失了兴趣,啧,想想都觉得悲惨。

  风月遥脑补一出大戏,连连叹息,对坐的韩君遇轻敲桌案,“何事?”

  收敛了些,风月遥端坐好,半纠结半看戏地道,“不算大事,只是我从中窥见了一些巧机。可是您不是才告诫我,不许将注意打在郡主……二皇妃的身上,这事儿不道也罢。”

  韩君遇还在看他,风月遥笑笑,继续道:

  “不算什么大事儿,来的路上,皇妃身边陪嫁过来的一个侍女身亡了。是一位冰美人,模样倒是俊俏,一手好剑比得上精卫了,只可惜未能真正与她较量一番。”

  “重点。”

  “美人的样貌长处还不算重点!”风月遥故作惊讶,却也不敢过分了去,话语步入正轨,“侍女名唤断荞,武功颇深,剑气凌厉,应是做暗卫死士培养的。只她身负重伤,脉象凌乱不可判断,唯有不到几日的活头,二皇子妃并不知晓她的病重,到侍女离开身死,至今以为侍女尚还安然。”

  风月遥打开折扇,狐狸眼中泛着亮光,“这两人……主仆情深呐。冲着这一份真情,只要稍加利用引导,让二皇子妃误会了大将军去,或者多多少少加深些父女二人之间的嫌隙。日后用上二皇子妃这张大牌之时,岂不是多一分胜算?”

  玩弄权势之人,思之深远超常人。还有更多牵一发动全身的影响,风月遥并没有讲出来,但作为同类人,韩君遇怎会不能想出更多的利益来。

  只需稍稍安排一下,甚至是一两句煽风点火的话,就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太划算了呀。

  风月遥灼灼地看向韩君遇,“如何?”

  茶盏里的清水微漾,韩君遇嗤笑起身,“风月遥,离靳菟苧远一些。”

  这是,不行呀。

  摇摇头,风月遥看着韩君遇离开。算了,不过就是少看一出戏,全当自己积德,让冰美人能够长眠。

  毕竟韩君遇是主子,这件事也只是锦上添花的作用,构不成什么大的影响。若真有一天,威胁到根本利益,他一定会出手的。

  那样的一天,应该不会来的。风月遥无比相信,如韩君遇这样的人,养只玩物而已,大业与解闷的,孰轻孰重?

  根本就不能比好吧!

  风月遥舒展筋骨起了身,这一天的劳累,是时候该去喝花酒犒劳下自己了。

  木门前,韩君遇站立着摆弄衣衫,脸上找好温和笑容后推门而入。

  房内有两位侍女候立,见着他连忙行礼,“二皇子。”

  “都下去。”

  侍女们躬身退下,听到响动的靳菟苧抬起头来,就见韩君遇迎着日光一步步走向她,风华绝代,傲然霜雪。

  他是坏人!他是坏人!

  靳菟苧立刻警醒,一再告诫自己不能陷入眼前这个绝世美人的圈套之中。

  “在看什么?”韩君遇很自然地在长榻上挨着靳菟苧坐下,一手揽住靳菟苧的细腰,从身后绕到面前来触碰靳菟苧手中的图册。

  “是宅子的布景图。”靳菟苧僵硬回答。

  图册是下午送来的,管事的很仔细询问靳菟苧可有更改的地方。靳菟苧其实不太懂这些,左右无事,她也不愿一直沉浸在猜忌心累之中,便要管事的讲解下构造打发时间。

  韩君遇问起,她又有些担忧会不会逾距了,毕竟这是他的皇宅,她如何能过问?

  可韩君遇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些。

  韩君遇大致扫了一眼,发现靳菟苧在院落后方的空地上留有指印。在南红相处的那段日子,靳菟苧对女装‘花解语’可是无话不谈的,他瞬时就猜到靳菟苧的倾向。

  他提议,“搭个葡萄架?”

  “啊?”

  “这里,”他握住她的小手点在图册上,“再养只猫儿,等到夏日,还能看小猫打滚吐葡萄籽。”

  韩君遇再一次看透她的心思。

  他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

  她呆呆愣愣地仰头看他,一双清澈的桃花眼中倒映出韩君遇绝美的容颜,近了,更近了,就差一根手指的距离……

  哗的一声,图册从靳菟苧腿上滑落惊醒了她。她猛然错开身,小手啪唧一下扑在韩君遇人神共愤的脸上,动作一气呵成,如受惊的兔子一般惹人怜爱。

  被糊了脸的韩君遇闷声笑起来,他放任自己压倒靳菟苧,埋首在她纤细的脖子间轻笑。

  他的笑似从胸膛之中发出,闷闷的,低低的,很有磁性,引得靳菟苧脸颊通红。

  韩君遇想起,那日南红街上,靳菟苧要他在女装之上又换了一身男装,他害怕暴露身份,不耐烦地扯袖子。不想靳菟苧也是啪唧一下用手盖住了他的脸,还不好意思道:阿语若是为男儿身,怕是有不少女子要扑上来了。

  靳菟苧还是很喜欢他的每一张脸的。

  没道理真脸还拿不下她来!

  鼻息间满是女儿家的馨香,本是无意的动作,可他却不想起身了,甚至身体还隐隐躁动起来。

  靳菟苧红着脸推他,“起来,你太重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韩君遇腹诽,他笑着问她,“吃了什么,一股子甜腻劲儿。”

  提到这个,靳菟苧思索下,还是开口,“你,你请了南红厨子来吗?”

  “嗯。午膳合胃口不?若是不合心意,再换一个便是,随行的还有好几个候补厨子。”

  绝对不是韩君遇口中讲的这么随和。

  从侍女下人们的小心翼翼就可以看出,韩君遇治下严苛,下人们生怕出了一点差错。靳菟苧一时不知他这样是独对她做戏,还是他本就是如此严厉冷峻之人。

  她也不知是何心情,怅然有,淡然有,她轻轻地道,“下人们都挺尽心的,谢谢你。”

  他抬起头,眼睛里尽是风华,明亮到惊人。

  靳菟苧自觉没有讲什么,韩君遇却猛然圈住她,在她脖颈间落下一点点圆圈,她惊慌,“韩君遇……”

  控制力是一种很神奇的力量。在决堤爆发之前坚不可摧,一旦有松懈的迹象,之前的钢铁般的坚持就像是笑话一般。

  韩君遇遇上靳菟苧便是如此,强大的自控能力在靳菟苧稍微示好之下直接见鬼去了。

  于闺房之事上靳菟苧一再给自己做心理暗示,每一个女子都会经历这一番,不过是与自己不相爱不熟悉的男子坦诚相见,换来两国友好,太值当了,千万不能退缩。可这到底是靳菟苧清醒状态下的初次,韩君遇在这事儿上展现的强大主导性和侵略性,让靳菟苧实在吃不消。

  她已迷失,他深陷其中。

  掉在地上的图册被剥落的衣衫盖住,长榻下从圆盘中偷溜出来零星几颗奶白宝枣晃动着圆滚滚的肚皮,跟着绰约隐晦的,是从雕花窗扉外照进来的绯红日光。

  日光长了又短,月华弥漫沾染城池,遥远的风从山林吹过,带着幽兰蓝花儿的芬芳,撞进每一扇开着的窗柩。

  夜深,房门吱呀一声推开,打盹的下人立刻醒来,“二、二皇子……”

  “打盆温水来,放门口就好,下去休息,不用守在这里了。”

  下人离二皇子并不近,扑面而来的热气和麝香让他一下子血涌面上,特别是二皇子说话时周身的清舒和餍足强烈万分,就连话语也格外的清扬撩人。

  他连忙应是,低头快步离去。

  送来温水和热巾放在门口时,从半开的门缝中,下人不经意看见二皇子胸膛处的亵衣大敞,细腻绵白又条理清晰的身躯大剌剌地露在空气中。那双连指尖都泛着好看颜色的玉骨手正捏着一根红烛点燃,二皇子光脚将红烛端去内里,下人恍惚听见二皇子的一声快慰轻笑。

  不敢再看下去,下人连忙退下。

  不一会儿,芝兰玉树般的身影取了温水进去。

  细细擦拭,认真到不放过一根头发丝,好心情的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全身上下透出何等的妖艳。

  他在被他的气息完全包裹了的小兔子额头处印上一吻,轻声道,“就算还没有举行大典,你也跑不了。”

  他竟是将白日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话语搁在了心上,耿耿于怀。此刻完全占有,拥人入怀,加深烙印了,他才舒心。

  如雨滴拥抱湖面,圈圈点点的圆无规律落下,汇成大大小小的清响。

  而床头的红烛发出微微暖光,一滴滴蜡泪蜿蜒滑下,落在灯盏底处绘出绚烂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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