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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狼群中来兔

  对比风月遥的云淡风轻,断荞就显得狼狈不堪了,她明显还想提剑再战,奈何体力不够。

  靳菟苧连忙去扶断荞,“伤着了?”

  断荞还未回答,风月遥就走过来不满道,“宁纾郡主这话问的可不太恰当。本大人不过是正当防卫,念在她好歹还是美人的份上,却也没有下死手,怎就伤着了?”

  “一个侍女罢了,难道还精贵如主子了不成?郡主倒应该心疼心疼本大人的折扇!”

  多少听出风月遥话中的警告和怒气,靳菟苧扶了断荞便往马车去,留下的风月遥刷的一下打开折扇,嘴角依旧含笑。

  迎着清晨柔和的光,缩减了人马的队伍再次出发。

  这一次,马车行进的速度适当,也不至于太过颠簸。

  面对靳菟苧的多次询问,断荞无比诚挚地道,“真无碍。”

  “当真?”

  点头。

  主要是断荞抵在桌上的画面让靳菟苧慌了,要知道断荞可是大将军身边一等一的高手,不然根本就出不了训练营,更不能去到言念身边服侍。

  “郡主,看您的书吧。”断荞没好气的道。

  她说的书册,实则是从大将军那里得来的,其中纪录着玄月皇室的人物关系和一些辛密。

  本是早就要了解熟记的,奈何之前的车速太快,根本不适宜看书,一直拖到今日,断荞才拿了出来。

  靳菟苧先是大致翻阅一遍,合上书后,好久才轻声道,“所以,我要和亲的人是谁?”

  玄月国的国力一直是大陆最强的。

  据说,玄月的道路都是完好的石砖路,小乡村里也有不小的私塾,夜间休息连大门都不用锁。

  百姓安居乐业,农耕商户家家充裕,三岁小孩多能识文断字、懂礼守礼。文人墨客各领风骚,能才武将技艺超群,更有茶叶、丝绸业、烧瓷业、冶炼术,机关术、占卜术等名遍天下,真真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之处。

  统治着这样一个泱泱大国的国主,又怎会是寻常之辈?

  现任玄月国国主韩宫秋,年少帝王一统多国,更是将玄月的疆土扩充至历史上最辽阔的记录。

  韩宫秋仁爱百姓,重视农耕。最为出色的一点是,他打开了女子走出闺阁,去到学堂、朝堂的先例。当下,玄月还有不少的女相在朝廷为女子发声,为国分忧。

  韩宫秋重情重义,至今只有一位皇后,便是大名鼎鼎,名扬四海的微生皇后。微生皇后半生戎马,与韩宫秋一起征战沙场,领兵打仗几番以少胜多、化险为夷。大业功成,韩宫秋与她万人之上的宝位,一同登上俯瞰天地的至高处。

  可叹,红颜薄命,命中享不得福。

  登上后位的微生皇后仅仅只掌权百日,便于病中仙逝去。玄月大帝悲痛万分,停朝三日。在微生皇后下葬的那日,玄月大赦,千军共哀,举国不食肉糜,家家户户门前挂上一根赤红长鞭,以示纪念。

  微凉的指腹在‘病逝’那里久久停留,靳菟苧轻点了几下,这才翻页继续看下去。

  虽然玄月大帝韩宫秋只有一位微生皇后,可他后宫的嫔妃并不少,当今后宫之中的五位正四品妃子,各个都大有来头。而其下的储君之争,暗潮汹涌比南红激烈不知千百倍。

  韩宫秋的子嗣众多,但是能在宫中成长且还得宠有能力的皇子,不过六位而已。

  耐着性子,靳菟苧将几位皇子的情况细细读了一遍。此时马车已经停下有一会儿了,断荞没有打扰她,先行下了马车去着人准备午膳。

  收好册子,靳菟苧抬脚下了马车。

  她刚刚读了那么多玄月的辛秘,越发觉得这是一个更大更耀眼更群雄聚集的战场,伴随着无数光环的是粉末太平的血肉争夺。

  玄月,不简单。

  可她别无选择,她就要步入战场,是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还是奋力一搏?

  她环视周围。

  天是冷青的,风中含着小勾子的刀刃,再远处,有秋虫在奋尽生命最后的力气吟唱。

  脚下的小草尖隐隐泛黄,几丛矮小的灌木下落了好几颗成熟的果子,上面还留有灰鸟啄过的痕迹。

  秋总是萧瑟的,却也能于肃杀之中给人清醒的凌冽。

  深吐一口气,靳菟苧去往树下充满欢声笑语的那处。

  “宁纾郡主?”

  树下放了长榻,风月遥斜躺在一貌美女子的怀中,捉了另一女子的柔荑在掌中把玩。他见靳菟苧过来,讶异不过一瞬,懒散地道,“兔子怎么会主动靠近他人,不都是见人就躲起来的吗?”

  他这是在讽刺靳菟苧呆在马车上不下来。

  靳菟苧还不了解他的为人,只当是风月遥骨子里就是这样轻慢不羁的。她特意留了几步的距离,平静开口,“风大人,我有些事情想与你谈谈。”

  “女儿家的事情,你要与我谈?”他浑笑着捏了捏温香软玉,举止越发不当,完全没有将靳菟苧放在眼中,“本大人只与美人谈胭脂水粉、香膏软绸,若是谈心事,也要分出个三六九等……”

  “风大人,”靳菟苧打断了他的话,“你对我有成见。”

  靳菟苧的直白倒是将风月遥的滔滔不绝堵在嘴边,好久没人这么开门见山与他叫板,看来还是要多接触些新面孔才不至无趣。

  他清清疏疏的笑了,有一下没一下的,笑够了才拍拍两个女子示意她们下去。

  折扇半开,他就这么半躺着用扇面轻轻地挑起杯盏又稳当地接住送到自己的口中,过程之中,杯身端正,滴水未漏。

  他在饮茶,靳菟苧在他下方的椅子上坐下。坐下之前,她还特意瞧了下椅子是否干净,这一点小动作自然没有被他错过,她也没想遮挡。

  他们都将对彼此的鄙夷和嫌弃委婉地表达出来。

  风月遥放回茶杯,他还在猜测草包郡主的目的,要么是攀附高枝,要么是抱怨行程清苦,想到这些,他就不耐。

  在他的眼中,女子只有两类。一类是不能碰、得供着的,一类就单单是拿来寻欢作乐的。好巧不巧,靳菟苧两样都不是,她卡在中间,不伦不类。特别是这样一位寒碜的女子,竟然要与韩君遇成亲,想想都为那位不值。

  靳菟苧能够感受到他对她莫名的敌意,有果就有因,说不定她还能从他这儿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她等他喝完茶了才开口,语气平和,单刀直入,“风大人可知,与我和亲的是哪位皇子?”

  “哈?”

  饶是风月遥见识的场面再多,也被靳菟苧这个问题惊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千里迢迢过来要嫁与何人吗?

  南红的战神就送了这样一只单纯到蠢笨的兔子到群狼之中来?

  还是说,韩君遇又在搞什么见不得光的计划?

  短短的停顿,风月遥的思绪转了好几层,所有的利害关系都捋一遍,他微微坐起身,笑着道,“你们南红赐亲的圣旨上都不写明的吗?既如此,岂不是所有的皇子都有可能分到一杯羹?啧,宁纾郡主,你瞧我怎么样,我娶了你倒也……般、般配。”

  最后两个字,他是实在说不出口,并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有这个打算。

  韩君遇定会是玄月下一任的国主,这位可是要一统大地,书写传奇的真龙。若是摊上靳菟苧这样一个平凡到尘埃的女子,他都替韩君遇那幅好颜色不值了。

  只要能牵住大将军,谁人都可以,不是吗?

  为了韩君遇没有污点,他……他……姑且试一试!

  风月遥刷地一下坐正了身姿,折扇还将将半开,万般风情没有施展开来,靳菟苧便淡漠地出声:

  “风大人,我猜是二皇子——韩君遇。”

  风月遥僵住了,耳边是靳菟苧清脆的声音。

  “玄月大帝膝下的皇子,目前年纪资历上符合储君一位的有六位皇子。其中两位皇子已有正室,一位身有婚誓,一位在边城讨伐胡人。剩下的二皇子和四皇子中,四皇子的厌女症名传天下,而剩下的就只有这位甚少露面,游历待归的二皇子了。”

  “呵……平妻也不是不可能。”

  “南红圣旨、玄月送来的迎亲书上鎏金‘正妻’大字,不会更改。”靳菟苧微微摇了下头,笑着说,“而且,风大人的言语反应,也已经给了我答案。”

  风月遥收起了笑容,他静静地看向秋日下静坐的女子,粉黛轻施,樱桃小口,倒是生了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眼中水光点点让人想起草原之上通体雪白剔透的兔子,脆弱到什么都能伤着她一般。

  可是,这只单纯的兔子似乎又有一点小聪慧。

  与他们这一群杀人不见血,出手便是你死我亡的恶狼相比,她还不够小小玩弄一番。

  他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悠悠斜坐回长榻,脸上带着三月春风的笑容。

  没由来的,靳菟苧突然觉得他像是一只永远挂着魅惑笑容的狐狸,他风流不羁的面皮之下,定然有一双锋利、沾满鲜血的爪子。

  她知道,自己是被他瞧不起的,她也没想过要在玄月占得一席之地。

  身处狼群,她只想自保。

  靳菟苧站起身,“要食午膳了,我就不打扰风大人的闲情逸致。”

  她行了礼,不留一点余地就走,长榻上的风月遥准备了一肚子无懈可击的回话,准备逗弄下这只兔子,探探底气。

  可她就这么转身走了?

  风月遥微微眯起狐狸眼,眼睁睁看着靳菟苧露出甜甜的笑容去到她的侍女身边,两人挽着胳膊在另一树下用膳,好不亲密。

  他手中的折扇越摇越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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