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自己饮下一杯水酒后说道:“布只是怀念起亡故的父母,今天又是中秋佳节,所以心中郁结。”
田丰问道:“愚兄多嘴问一句,令尊二人?”
“不瞒兄长,先父本是九原守将,几年前鲜卑部南下劫掠时,不幸战死。”
“贤弟节哀,愚兄双亲也在少年时就已仙去。故而今日也只能自己在此地自斟自饮。正应了你那句同是天涯沦落人呀。”田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吕布转移话题道:“不知田兄如今何处高就啊?”
没想到田丰却长叹一声,道:“如今赋闲在家。”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原本丰被太尉府征辟,举为茂才,后来被选为侍御史。本想一展胸中所学,报效朝廷,中兴我大汉朝。奈何朝堂之上奸宦当道,混淆天听,致使忠良被害,朝堂腌臜。我一小小侍御史,上不能重振寰宇,下不能安抚百姓,深感有愧所学,一气之下弃官回到了家乡。”
吕布暗想,现在十常侍的势力如日中天,大部分人都只是敢怒而不敢言,也就是这被评价为刚而犯上的田丰胆敢不分场合说出这样的话。他心中一动,继续问道:“那不知,田兄将来有何打算呢?”
田丰看了看吕布,苦笑道:“能有何打算。在家做做学问,将来能做一讲习先生也好。”
吕布紧接着追问道:“田兄,请恕小弟多嘴追问一句。兄长可甘心否?”
“这……”田丰一时语塞。
吕布心中暗喜,他凝视着田丰的双眼道:“田兄,实不相瞒。自从家中出事后,幸得先父好友并州丁使君收留并被认作义子,此次出来游历,回去后将会投身边军,效法卫霍,保我大汉边疆。田兄何不随我一道前往?既可扬我大汉国威,不枉费数载寒窗,又不用受那阉人之气。如果只是做一讲习先生,岂不是可惜?”说到激动处,吕布站起身来,面向北方喝道:“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田丰听的眼前一亮,击掌说道:“贤弟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令我茅塞顿开。大丈夫合该如此。仗剑高歌,血洒边关,胜得过混混度日。”起身对着吕布行礼道:“谢谢贤弟。”
吓得吕布赶紧扶住田丰道:“田兄,何故如此,折煞小弟了。”
田丰本就是一书生,虽说汉代时,书生也多习练武术,但也只是粗浅功夫,怎比得上吕布的天生神力,被吕布扶住后这礼也行不下去。只得抱拳谢道:“若不是贤弟这犹如当头棒喝的一番话语,不知愚兄将会沉沦到何时了。”
“田兄这是哪里的话,田兄只是一时迷茫而已。就算小弟不说,相信以田兄的……”
田丰摆摆手打断吕布道:“贤弟,你我二人就不要互相客气了。愚兄有个不情之请,愚兄可否与你一同游历天下,日后共同投身行伍,你看可好?”
吕布大喜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哈哈哈,来贤弟,请满饮此杯。”
吕布田丰二人,一个是后世穿越而来,偷取了不少前世的知识文章,一个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在钜鹿城再次盘桓了两天后,一行三人北上,往常山郡方向行去。
田丰虽然能够骑马,但毕竟还是文士,吕布只得放慢速度。一行三骑倒也悠闲。
“奉先,常山,中山等地甚多匪盗,冀州这么广博,而且南邻司隶兖青,为何你还要北上呢?”
吕布当然不能告诉他此去常山主要是为了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男神——常山赵子龙。只得编排道:“此次游历本就是为了印证武学,传说东莱枪神童渊隐居在常山附近。去碰碰运气,若是能够得到他的指点,肯定是受益匪浅。”
田丰道:“原来如此。虽然我不懂武学,但想来如同做学问一般,不进则退。”
吕布接道:“正是如此。所以学艺有成之后,想要游历一番,待得武艺大成,日后再上战场厮杀也会更加得心应手。”
由于吕布等人走的是官道,又是上午,来往行人客商络绎不绝。
渐渐的,他们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越来越多的人从北方而来,而且神情慌张。
吕中前去打探了一番回报道:“少爷,先生,听人说。前面出现了马匪,正在打劫中山甄家的商队,说是死了好多人。所以不少人都在往南撤。”
田丰惊呼道:“中山甄家?甄家的商队实力雄厚,居然有马匪胆敢劫掠他们,看来这常山的匪患愈演愈烈啊。”
吕布听到中山甄家也是一惊,莫不是那洛神甄姬所在的甄家?没想到来到这里竟然还能有意外惊喜,那可是三国的超级美女啊,不知道她是否就在前面的车队之中,若是我来一个英雄救美的话,嘿嘿嘿嘿。
“奉先,奉先?”田丰打断了吕布的意淫。
“啊?呃,田兄,怎么了?”
田丰奇怪的问:“为何听说有马匪劫掠甄家,你却似乎有些兴奋?”
吕布连忙圆场道:“啊,那个,我正感到有些手痒,听说有马匪出现,这有些技痒难耐,哈哈,技痒难耐。”
田丰劝道:“马匪人多势众,你我三人不如躲避一番?”
吕布这才想起田丰只是一名谋士,但是甄宓的诱惑以及嫉恶如仇的个性也不允许吕布退却。他安排道:“这样吧。吕中,你陪着先生回到刚才路过的道旁茶屋等我。我上前打探一二。田兄,你们在那等我消息,我单人独骑去去就回。”说罢,放马狂奔而去。
田丰还待劝阻时,吕布却已如一阵风一般离开。
吕中调转过马头,田丰说道:“先生,请别担心。少爷他武艺高强,就连那鲜卑马匪都不惧怕,更何况这中原马匪。咱们还是去那家茶店等候吧。”
中山郡无极甄家也是一大户人家,是汉朝太保甄邯的后代,家中世袭二千石俸禄的官职。
前任家主甄逸曾任上蔡令,却在甄宓幼年时去世。
甄逸长子夭折,现任的家主是次子甄俨,青年时就被举孝廉,现任曲梁长。
三子甄尧喜好经商,凭借着家族势力和个人的苦心经营,几年之内将甄家的粮食生意规模越做越大,几乎辐射大半中原地区。
由于这次运送的货物数量较多,并且还有甄家的女眷同行,因此不但护送商队的护卫众多,就连甄尧本人也亲自押运。
一路上都挺顺利,没成想却在归途中遇见了匪患。
就在距离家门口不远的常山郡附近遭到了马匪的袭击。
马匪约有四五百人,此刻包围着整个车队。
甄尧带着一众护卫守卫在由马车围成的圈子内,时不时用弓箭射击对方。
马匪的装备简陋,并且没有弓箭,一时半刻倒也奈何不了他们。
但此时甄家的弓箭似乎也已不多,外围的马匪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
一小头目对着甄尧急道:“三爷,兄弟们的弓箭不多了。再这样下去咱可怎么办啊?”
甄尧到底出身名门,自有一股气势。
他挥舞手上的钢刀大声喝道:“兄弟们,都别怕。咱们大家支持住,一会常山郡的郡兵以及赵家兄弟他们就都来了。外面这群土匪就先让他们耀武扬威一阵子。三爷我在这里陪着大家伙!”
听到甄尧的话语,原本稍微低落的士气再次高昂起来。
自己的主人在身边陪着,还有什么比这更加能够鼓舞这群家兵的士气呢。
甄尧看到所有人都再次打起了精神。
回过头对刚才的小头目低声说道:“甄富,你快去找几个手脚利索的,准备准备。一会不要着急动手,如果情况紧急,你就赶紧带着我两位妹妹轻装逃走,听见没有!”
甄富为难道:“三爷,可是,可是你怎么办?”
甄尧气急败坏地说道:“可是个屁,我要是跑了,这帮马匪能善罢甘休?你没发现他们根本就是针对我来的么?为今之计,只有等待官府或者赵家小哥前来救援了。记住,千万不要让二妹三妹显露出女儿身,要不然你们也逃不了。”
就在甄尧交代甄富伺机逃走的同时,吕布也已来到马匪外围,趁着马匪们还未发现,吕布躲在一个小土丘后方观察着。
只见这群马匪有一半人没有骑马,而且这一部分人衣衫褴褛,几乎没有人身披战甲。
与其说他们是马匪,还不如说是拿上了武器的流民。
但是骑着马的那些土匪各个神情彪悍,大部分人身上或多或少的披挂着一些简易的皮甲。
吕布大概估计了一下,那些骑在马上的大概不过二百来人,步行的也差不多这个数目。
虽然看不清里面情况,但是看马车圈子的规模,估计护卫也能在二三百人上下。
难怪这群马匪不敢强行攻击车阵,看来是因为精锐的马匪都在马上不利于阵地战。
而那些步兵明显战力低下,不过似乎这个情况也吃撑不了太久,外围的马匪正在开始不断的收缩包围。
吕布知道真要是等到马匪开始攻击车阵,自己一个人也吸引不了太多注意力。
趁着现在攻击,打马匪一个措手不及的同时,还能为商队争取一些时间。
毕竟这里已经是常山地界了,凭中山甄家的关系,当地官府不可能不闻不问。
心中打定主意后,吕布不再犹豫。拿起方天画戟,跨上战马冲了上去。
冲得近前时,吕布大喝一声:“九原吕布在此,贼人休要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