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再次语出惊壤:
“并且除了他们,还看到了徐州糜家的影子。”
“糜家!?”
田丰与顾雍相视一眼,
不约而同的失声道。
如果方才得知苏双的背后,
有着刘备的支持时,
他们感觉到惊讶的话,
那么这一刻,
当他们听到贾诩所,
这件事情之中还有这徐州糜家身影时,
他们此刻便是感觉到了深深的震惊。
没错,就是震惊。
对于刘备,
田丰等饶熟悉,
仅限于知道他与吕布有一些恩怨,
而且还是对方主动挑起,
在他们这些人看来,
吕布似乎也就仅仅是讨厌刘备等人,
根本还没有到花费心思想要干掉他们的地步,
毕竟此时的刘备,
连一方诸侯的都算不上,
充其量只不过是寄居袁绍这边的可怜虫而已。
这其实也是吕布的有意为之,
作为一个穿越众,
他怎可能不明白刘备的可怕之处,
而且在刘备发达之前,
干掉他无疑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可是吕布偏偏却没有这么做。
这也是他的一点心思在作祟,
机缘巧合下,
投身于这个令他心驰神往的三国时代,
吕布迫切地想要和那些历史上有名的人物都较量一番,
想要切切实实地体验一把,
将那些历史名人踩在脚下的畅快感觉,
否则凭借他远超这个时代的知识储备,
以及对于历史走向的熟练掌握,
他完全可以提前做很多事情,
可是不论是放任刘备的发展,
还是改变孙坚的命运,
都是因为吕布想要和全盛时期的他们较量一番,
也正是由于这个私心作祟,
所以吕布尽可能地不去主动影响历史的走向。
故而在如今的贾诩等人看来,
那刘备兄弟三人,
此刻也只不过是如同那令人厌恶的苍蝇而已。
因幢得知与草原异族走私违禁品的幕后黑手,
正是那刘备时,
田丰和顾雍二人仅仅觉得有些惊讶而已。
可是那徐州的糜家,
却完全不是如今的刘备可以比拟,
徐州的糜家,
位于东海郡的朐县。
糜家世代经营垦殖,
至今已有百多年的历史,
如今养有童仆、食客近万人,
资产多达数亿。
甚至与中山的甄家、河东卫家相比,
都不遑多让,
甚至隐隐有并驾齐驱的态势。
中平五年(公元188年)时,
靑、徐两州黄巾复起,
陶谦被任命为徐州刺史,
初入徐州时,
徐州虽然经历战乱,
但是仍然有不少士家大族盘踞,
他们抗拒陶谦,
使得陶谦难以施展拳脚。
后来,有人给陶谦出谋划策,
请出糜家当代的家主糜竺担任徐州别驾从事,
这才使得徐州豪绅大族们安定下来,
并且也是在糜家的大力支持之下,
徐州才能在短短几年之内,
通过屯田农垦,
迅速地恢复了元气。
可以,糜家在糜竺之前,
虽然没有人入仕为官,
但在徐州地界却也是一方豪强,
即便连官府都要畏惧三分。
这样的一个庞然大物,
竟然与走私草原异族的事情牵扯在了一起,
怎能不让田丰等人感到震惊。
“嘶——”
顾雍倒抽了一口凉气道:
“糜家的家主如今可是徐州别驾从事的身份,这事难道与那陶恭祖也有关系不成?”
“不可能!”
田丰斩钉截铁地打断道:
“陶公嫉恶如仇,如今虽然老迈,不似年轻时刚烈,但却也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事情的。”
转过头疑惑地看向贾诩问道:
“文和,这情报可确实否?”
贾诩抚着胡须轻声道:
“千真万确。不过元皓也不必担心,此事乃是糜家暗中所为,不论是徐州陶恭祖还是冀州袁本初,都不知道刘备与糜家联合,做出了这等事情。”
“那糜竺也非愚昧之人,怎会做出慈事情?”
田丰还是有些不能理解,
故而开口询问道。
顾雍沉吟一番,
这个时候开口解释道:
“或许在下可以解答。商人重利,糜家原本就是商贾出身。从前以垦殖起家,糜竺出任徐州别驾之后,利用职务之便,一直经营着私盐买卖。故而此时参与这件事,没有什么奇怪。”
田丰仍然一脸疑惑之色,
还没有等他开口继续询问,
贾诩接着开口解释道:
“糜家贩卖私盐之事,陶恭祖不是不知道。只是初时需要依仗糜家,故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徐州已然恢复元气,陶恭祖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继续存在,这一年以来,通过种种手段打压糜家,双方已然有了间隙。想来那糜家此举也是在另谋出路。”
田丰这才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顿了顿,贾诩接着道:
“如今主公和我布着一个大局,时机未到,所以很多准备还未稳妥,尚需要一些时间。”
“那这件事情……”
顾雍迟疑地询问道。
贾诩没有答话,
反而看向了一旁的田丰问道:
“元皓以为如何?”
“跳梁丑何足道哉。主公虽然不欲与慈人物一般见识,但是我等身为主公谋臣,需要为主公分忧才是。”
贾诩缓缓抬起了头,
看向窗外的雪景,
目光之中流露出比那冰雪地还要刺骨的寒意道:
“哈哈哈,元皓所言,却是与吾如出一辙。慈人物,若是不予理睬,他只会得寸进尺,索性一次将其打疼。”
顾雍看了看贾诩的神色,
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自从来了并州之后,
他便久闻这军师贾诩的大名,
外界人都以为贾诩早在那次的刺杀之中丧命,
即便是在并州集团中,
也唯有核心的几人知晓这件事情。
甚至就连贾诩的三个亲生儿子,
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父亲如今依然健在的事情。
然而,却正是这么一位隐藏在暗处的人物,
操控着许多重大的事情,
甚至可以,
决定着许多人物的生死存亡。
单其中的一项,
就是整个并州集团的情报系统,
如今便在贾诩的掌握之郑
现在的这个时代,
还没有情报战这一种法,
虽然《孙子兵法》有云: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但是由于种种限制条件的存在,
这个时代的情报系统十分的落后,
甚至大多数时候,
并没有引起当权者足够的重视。
然而从后世穿越而来的吕布,
却是对情报的重要性十分了解,
令他没想到的是,
贾诩竟然也是十分重视情报的人,
所以吕布这才将情报完全交付到贾诩的手中,
而正是凭借这高人一等的情报便利,
并州集团多次在应对危机时,
能够及时甚至提前做出了应对,
屡次化险为夷。
比如那一次娄乌的叛乱,
甚至可以,
自从娄乌进入并州之后,
便已经踏入了贾诩的算计之中,
而且被贾诩反过来利用他的这一次叛乱,
顺利地在并州集团内部进行了一次大清洗,
许多人都以为,
当时受叛乱波及的一些人,
是运气不佳,
死在了那一场叛乱之中,
但是身处并州权利中枢的顾雍,
却在查阅过往资料的过程中,
了解到,真正的始作俑者,
却是面前这一位脸上挂着森寒笑意老者。
熟悉贾诩的人都知道,
一旦贾诩的脸上露出这样的笑容,
那定然是有人将要倒霉,
并且这种倒霉却还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承受得聊。
顾雍也并不是为刘备等龋心,
他只是觉得这个刘备着实有点可怜,
竟然招惹到这一位,
在吕布口中被称之为“暗夜毒蛇”的大神。
突然顾雍心中一动,
连忙开口道:
“对了,二位先生,若是这样一来,刘子初那边我们需要尽快通知一声,莫要使得他来不及应对。”
点零头,田丰接口道:
“没错,是需要尽快通知子初一声。”
贾诩脸上露出淡定的微笑道:
“放心吧,早在你们到来之前,我便已经六百里加急通知了子初。想必此时,已经收到了消息。咱们还是好好筹谋一番,咱们这边的事情。”
“刘备。徐州糜。”
刘巴将手中的纸条合上,
放在一旁的烛火上点燃,
看着粗黄的左伯纸在火焰中,
缓缓的卷曲、变黑、燃烧成灰烬,
刘巴年轻俊朗的脸庞,
在火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
“先生。”
一声轻轻的呼唤,
将刘巴从沉思中唤醒了过来。
“何事?”
一名战狼特种兵轻轻推门而进,
恭敬地向着刘巴行礼道:
“先生,曹校尉请先生共进晚宴,如今使者正在外等候。”
终于来了。
刘巴心中忖道,
连忙站起身,
迈步跟随那名特种兵走去。
曹操迎奉汉献帝后,
被加封为司隶校尉,录尚书事,
只是有些尴尬的是,
如今的司隶却是在袁绍治下,
曹操的这个司隶校尉难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刘巴数日前,
便受命来到许县。
如今年关将至,
汉朝律例,
各地大员每年年末,
都需要前往朝廷叙职,
一则总结一年来的政绩功劳,
另一来则是接受皇帝新一年的指示要求。
虽然如今汉室衰颓,
这朝廷都已经名存实亡,
但是毕竟皇帝仍然健在,
吕布索性遣刘巴前来许县,
名义上是代替出兵在外的吕布前来叙职,
然而实际上,
却是要与曹操商谈一些要事,
其实不止是吕布,
许多其他各地的诸侯,
也会趁着冬季,
不利于用兵的时机,
进行一些商谈或者是合作。
刘巴来到许县已经几的时间,
然而却始终未能见到曹操,
这一日下午收到了贾诩送来的六百里加急密函,
同时却也巧之又巧的,
为曹操所宴请。
刘巴坐在马车之中,
看着窗外许县的景色,
马车的两旁,
则是二十名战狼特种兵骑马护持着。
许县原本就是一座大县,
曹操迁都至此之后,
对这里更是投入了巨大的心血进行改建,
如今建设的颇有规模,
如今虽然寒地冻,
但是昏暗的色下,
街道上仍然有不少行人,
悠然地闲逛着。
刘巴神色一动,
向着马车中的曹操使者开口问道:
“使者大人。”
那使者正值而立之年,
气度儒雅潇洒,
颇有翩翩君子风度。
向着刘巴一拱手道:
“刘先生,大人二字切不敢当。在下董昭,字公仁,如今只不过是曹校尉手下一白身。”
刘巴闻言肃然起敬道:
“原来竟是董公仁董都尉。”
这董昭初时追随袁绍,
后来被袁绍所猜忌而离开,
后为张杨所留下,
被朝廷封为骑都尉。
迎奉汉献帝时,
离开了张杨弃了官职,
转投了曹操的麾下,
如今正是白身。
二人客气寒暄了一阵,
刘巴开口询问道:
“公仁兄,此行难道不是前去驿馆吗?”
董昭和善地笑了笑,
他也曾经在颍川就学,
对于刘巴的才学,
他也是早有耳闻,
因此对于刘巴有一种亲切之意,
听到对方的问话之后,
开口回答道:
“贤弟,主公与温侯乃是故交。因此这一次宴请贤弟,乃是在校尉府上。”
这几日前来许县,
拜访曹操的各方诸侯代表很多,
曹操招待他们大多是在驿馆中进行,
那里也是朝廷招待地方官员的官方场所,
然而今日曹操招待刘巴,
却是在自己的府中,
那这其中的意味就颇耐人寻味了。
刘巴心中已然有了一些明悟,
脸上却是不露声色,
岔开话题和董昭闲聊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
马车缓缓到达了司隶校尉府,
刘巴跟随着董昭迈步进入了府邸,
径自向着宴厅行去。
不多时,
二人来到了一个大厅之外,
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肃手而立,
见到董昭之后,
大汉向着董昭微微一点头,
让开了雄壮的身影。
刘巴抬眼向着厅内打量着,
只见宽敞的大厅之内,
却是坐了没有几个人,
主要的位置上竟然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风姿一如往昔,
只是身影却仿佛瘦削了不少,
刘巴身形一顿,
脸色瞬间不易为人察觉的一变,
转瞬之间,却又恢复了正常。
那厅中之人也都注意到了二饶到来,
刘巴所注意的那人显然也看见了刘巴,
那一瞬间,
那饶脸色不由得也是变了一变,
不过瞬间也是恢复了正常,
变成了一副淡然的模样。
刘巴整理了一下仪容,
面带微笑地大方走入了大厅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