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鲜搓着双手走向角落中的女子,他始终没能问出这个女子的姓名:“美人儿,你不要害怕,本大首领会好好疼爱你的,从今往后……”
“报大首领!”一个传令的羌人连滚带爬地进了营帐。
“混蛋!”北宫鲜勃然大怒:“谁让你这个时候进来的?”
那个羌人却不回话,径自开口说道:“大首领,不,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汉军,乌央乌央的,马上就要杀过来了!”
“什么!”北宫鲜震惊地开口说道,他一个箭步窜到那个羌人的面前,揪着他的衣服恶狠狠地问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汉军,汉军杀来了,他们就在外面。”
“啪!”北宫鲜松开了手,那个羌兵被扔到了地上,他慌乱地穿上盔甲,向营帐外走去,走到门口时,突然回过头冲着那名羌兵嘱咐道:“给我好好看着她,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
“是,是,大首领。”那名羌兵忙不迭地答应道。
这北宫鲜,在羌人之中也是薄有威名,善使一柄金背大砍刀,走出帐门之时,早有侍卫送来坐骑和武器,他骑上了战马,向着吕布等人冲了过来,他的身后是近百名亲卫士兵。
北宫鲜带着人马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此时也恰巧是吕布等人刚刚冲散了羌人的一小支部队,两支部队此时正好是迎面对上。
双方速度都是丝毫未降,迅猛地向着对方冲了过去。
“当!”一声巨响,吕布与北宫鲜交手了一招错身而过,此时双方都在冲锋,所以交手一击之后就迅速地冲向下一个目标。
北宫鲜在部落之中号称第一勇士,甚至在整个羌人之中其勇力都是排的上号,眼见来人虽然身材魁梧模样可怖,但是心中没有丝毫惧意。气沉丹田,手中金背大砍刀自上而下奋力劈出,在他看来,这一刀即便是劈不死对方,也得落得个重伤的下场。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那势大力沉的一记力劈华山,对方却只是轻飘飘的一招犀牛望月,登时被甩到了一边,若不是双手抓的紧,那金背大砍刀都似要脱手而去。
北宫鲜不由得有些诧异,然而还没等到他回过神来,突然听到一声爆喝。
“北宫!给小爷纳命来!”原来正是紧随在吕布身后的马超,认出了北宫鲜,羌人之中划分了很多的部落,他们部落之间也互有征伐,北宫鲜所在的烧当羌同许多部落都有着过节,而马腾、马超等人又都与这些部落交好,再加上烧当羌的人历来是韩遂的忠实盟友,因此马超此刻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北宫鲜也认出了眼前这位勇猛的小将,但是这一发现直接让他心胆俱裂,马超可是被羌人尊称为神威天将军的存在。人的名,树的影。更何况双方之前有过几次交手,见到面前之人正是马超,北宫鲜仓皇之际躲开了马超的致命一击,拨转马头向着侧面逃去,一边逃一边大声呼和族人挡住敌人。
听到了马超的喊话,吕布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个人正是这个部落的首领北宫鲜,他连忙命令马超前去追击,自己则带领着战狼特种兵们在部落之中纵横驰骋。
冲杀之中,吕布看见了那顶最大的帐篷,不用多想便知那正是北宫鲜的帅帐,吕布一带缰绳,赤兔马默契地转向那顶帐篷冲了过去。
此时已经有所准备的烧当羌勇士们,正好在吕布的必经之路上集结,约莫有三百来人的队伍,虽然凌乱,但是也能够看得出他们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
此刻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首领已经逃走,眼见汉军冲着大首领的帐篷冲了过来,这群勇士们口中喊着怪异的音节,冲了上来。
双方的距离非常短,不过只有数十步的距离,此时的战狼特种兵已经是冲锋了一段距离,骑兵们最恐怖的冲击力此刻正是最鼎盛的状态,反观烧当羌人,虽然人数是吕布军的数倍之多,但是由于准备匆忙,很多人甚至都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只能够一面冲锋一面进行调整,虽然他们的速度已经是相当的迅捷了,但是依然被吕布一凿而穿。
吕布和身后的五十名战狼特种兵就如同一根锐利的尖锥扎进了蓬松的面粉堆中,几乎没有遇见什么像样的抵抗,轻而易举地就穿透了羌人的防卫线。
就这一次短短的冲杀,羌族的勇士们再次损失了近百人,剩余的部众也逃离了不少,最后只有百余名羌人组织着前来围杀吕布等人。
吕布看到敢于抵抗的羌人已经不多,于是命令领队之人带领部队继续冲杀,他自己则只身冲向北宫鲜的帐篷。
贪狼先一步冲进了帐篷之中,紧接着传来两声惊恐的尖叫声,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是因为什么原因被突然停止了下来,而另一个尖锐的声音,吕布听的分明,正是一个女子的尖叫。
吕布掀开帐门,只见门口不远处,一个羌人手中拿着钢刀仰面倒在地上,喉咙之间有着一个可怖的伤口,此刻正汩汩地留着鲜血。一条白色巨狼站在他的身边,正是贪狼。
在帐篷的角落,有一名红衣盛妆的女子瑟缩地躲在那边,眼神中尽是惊恐,方才的尖叫声就是从她的口中发出,灵动的双眼看向了吕布,突然一怔。
吕布认出了这个女子正是蔡琰蔡文姬,虽然几年没见,但是依稀还有数年前的模样,只是长得更加俊俏可人了,而对方显然也认出了吕布。
“吕,吕大哥,你可是爹爹的弟子,吕布吕大哥?”蔡琰惊疑地问道。
“文姬,我正是吕布。恩师命我前来搭救,我来晚了。”吕布用披风擦拭了一下脸庞上的血污,方便让对方看得更加仔细一些。
终于等来了人搭救自己,而且此人还是自己非常亲近的人,蔡琰终于“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乳燕投怀一般扑进了了吕布的怀中。
吕布尴尬的站在当场,他可以面对百万雄师而面不改色,但是唯独见不得女人的眼泪,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想要轻轻拍拍蔡琰的后背安慰一番,又怕身上的血污弄脏了对方的衣服,不得已之下,只能双手垂落呆立在当场。
这时突然听到一个怪异的低吼,吕布转头望去,只见贪狼绿油油的眼眸斜睨吕布一眼,咧开巨嘴露出白亮亮的后槽牙,甩了甩硕大的狼头,一步一颠地跑了出去。
吕布瞪大了眼睛看着贪狼极度人性化的表现,一脑门的黑线,心中暗忖道:“XXX,这家伙刚才什么眼神?它是在鄙视我吗?我XXX……”
痛哭了好半晌,足足有盏茶功夫,似乎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在这一刻尽数地发泄了出来。
终于止住了哭声,蔡琰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失态了,羞怯地抬头看了吕布一眼,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不由得晕生双颊,羞赧地躲到了一旁。只觉得脸上仿佛火烧一般,闭上了双眼,仿佛这样就能够让方才那段羞人的场景消失一般。
可是闭上眼睛之后,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吕布方才进入帐篷的那个场景,英俊不凡的面庞,雄伟挺拔的身躯,威猛霸绝的气势,身边还跟着一头神俊异常的巨狼。
那副景象,就仿佛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来到自己的身边,将自己从危险的境地之中解救了出来,蔡文姬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动个不停,就仿佛小鹿乱撞一般,心中不由得暗自忖道:“我,我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这般?”不由得更觉得难以面对吕布,转过身深深地将头低了下去,双手不停地搅动着衣角。
吕布却是没有察觉到蔡琰此时的心理活动,他只当是对方害羞之后又想起了经历的惨事,开口安慰道:“琰儿妹妹,你不要难过了。我知道你还未成亲,未婚夫便……你突然遭此大难肯定是一时半会难以接受,不过你放心好了,我来了,你不用害怕,有大哥保护你,定会将你安全护送回恩师身边。”
听到吕布的话语,蔡琰这才想起那死去的未婚夫——卫仲道,此次就是前往河东成亲的路途上被羌人劫掠而来,但是想起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卫仲道,心中却没有多少悲戚的感觉,仿若一个陌生人一般。但是吕布的话语却在此刻让自己感觉到浑身一阵温暖,继而心中有了一点窃喜的感觉。
转念间蔡琰又再次清醒,这等情境之下,怎会生出这样的心思,而且,而且此刻自己已经是嫁为人妻。虽然还未拜堂入洞房,但从名义上来说,已经是卫氏的媳妇,这吕布又是自己父亲的弟子,父亲身为当世大儒,这,万一,那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蔡琰的小心思转个不停,胡思乱想之际却也忘了答话。
吕布见蔡琰不说话,以为她还在悲伤之中,此刻外面的战况也不知道如何,看到蔡琰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便悄悄地退出了营帐。
吕布掀起营帐门的时候,蔡琰才回过神来,一回头,发现吕布已经走出了帐门,张开的樱桃小口又紧紧地闭上,将准备喊出口的话语憋了回来。
那在月光和火光交相辉映之下的吕布背影,此时此刻显得格外的伟岸、高大,瞬间震颤了少女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