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道士打扮的人走进了大殿:“无量寿福。贫道张鮍见过陛下万岁!”
袁术正在仔细地打量着张鮍的模样,被他突然的这一句话说得一愣。
殿内的其他人也是面色大变,看向张鮍的眼神充满了古怪。
只有杨弘最为镇定,昨日被张鮍震慑住之后,对于张鮍的惊人之举,杨弘不但不觉得怪异,反而认为原本就应当如此。
短暂的寂静之后,大殿之中传来阵阵窃窃私语的声音。
袁术双手虚按,示意众人安静,这才开口说道:“这位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今天子尚在,这陛下二字可不能随便出口。”
张鮍看向袁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朗声开口道:“敢问,何为天子?”
袁术略一思索,张口回答道:“王者父天母地,为天之子也。”
“陛下英明,天子本就是顺应天命而生,秉承天意而存。诸位所以为许县那位儿皇,不过是他人摆弄的傀儡,相信诸位都是有识之士,定然看得比贫道通透。”
张鮍面上淡淡的笑容不变,环视了一下殿内的众人,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接着自信地继续开口说道:“贫道夜观天象,自灵帝之后,帝星逐渐暗淡,凶星闪耀。灵帝驾崩之时,帝星依然湮灭,直至……”
“直至什么?”杨弘见机的快,赶紧开口接到。
张鮍满意地看了杨弘一眼,让后者欣喜地低下了头。
此时包括袁术在内的所有人,也都将目光集中到了张鮍的身上。
这个时代,许多现象都没办法解释,鬼神之说盛行,就连朝廷每年都要举行大小祭祀,朝廷委任的三公更是以德行为先,若是遇上天灾等不测风云,三公还会因此遭受罪责。
由此可见,古代人对于这些的信奉达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夜观天象,更是成为许多文人雅士的兴趣甚至是技能。
三国的历史之中许多着名的战役,就有这些详细的记录。
许多的谋士或者武将谋划战略或者战术的时候,都会将一些星象之说用作辅助。
因此在这大殿之内也有不少人对于星象颇有研究。
情知张鮍所说也是属实,已经对这个张鮍的印象有所改观,大部分人开始尝试着相信张鮍的话语。
张鮍继续开口说道:“直至前两日,帝星突然自南方横空出世,并且紫芒大盛,此乃天命之兆。贫道掐指算来,新生的帝王正是在这寿春城中,恰逢袁公得到了‘传国玉玺’,这不正和了天命之数?所以贫道这才说袁公就是当今天命所归的帝王,称为陛下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了。”
袁术听到这里已经是笑得合不拢嘴。
殿内众人虽然有不少人对于张鮍的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但是联想到方才阎象的下场,以及袁术此时喜悦的样子,没有一个人敢于在这个时刻找。
就在众人犹豫是否劝谏之时,张鮍突然双手向两边平伸。
紧接着双袖之内缓缓飘出一阵薄薄的烟雾,在张鮍的身前轻柔地飘荡着。
大殿之中,张鮍的身周立时给人一种缥缈虚幻的感觉,仿佛身处仙境之中。
伴随着烟雾的出现,还有阵阵若隐若现的仙乐之声,殿内的众人无不惊愕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惊到。
有些反应快的武将赶紧护在了袁术的面前,由于廷议不允许带武器,他们只能够赤手空拳的用自身作为盾牌。
一员身材魁梧的武将,站在袁术的身前,大声喝道:“妖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名武将正是袁术手下第一的武将,唤作纪灵,山东人氏,武艺g,平日里深得袁术的信任。
在场的所有人之中,只有杨弘依然面色不变。
张鮍的奇异手法他早已经见识过,现在的这种情况,虽然他也很好奇,但是却至少心中不是那么慌乱,只是好奇张鮍弄得是什么把戏。
袁术虽然也有些惧怕,但是更多的却是好奇。
此刻他故作镇定地端坐在原地,但是却尽可能地伸出脖子,在人群后好奇地看向张鮍。
张鮍没在意其他人的各种惊奇的样子,依然是一脸淡然的表情。
烟雾在张鮍的身前慢慢汇聚,翻滚的烟雾逐渐汇聚成两个一人高的形状,并且还在持续地汇聚着。
在这个过程之中,那隐约的仙乐之声也不曾停歇,声音还似乎变得大了一些。
这仙乐似乎有种魔力,让在场的所有人情绪缓缓平息了下来。
终于,那两团烟雾竟然变成了两位绝色丽人。
两位丽人身着洁白色的宫装,姿色美艳无双。
甫一出现,立即便震惊了所有人,尤其是袁术,直接双眼放光站起身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两位美人。
两名宫装美人出现之后,不发一言,对着袁术的方向盈盈一礼拜下。
护卫在袁术面前的那些武将见到此情景,不由自主地退到了一边。
见礼过后,两名美人立刻随着音乐舞动起来。
悠扬空灵的音乐在大殿之内回荡,两名绝色的宫装丽人动作轻盈,姿态优美,仿若坠入凡尘的九天仙女一般。
大殿之内众人,也都是见过世面之人,许多人家中更是豢养着许多的歌姬舞婢,但是见了这两位美人的舞蹈之后,再也想不起其他人的任何舞蹈。
很快,一首曲子终了,两名宫装女子再次对着袁术盈盈下拜,行了一个大礼。
婉转如黄莺的声音自两位美人的口中传出:“奴家恭贺陛下执掌天下!”
所有的人都痴了,袁术闻言也是微微一怔,旋即大喜,连忙伸出手虚扶道:
“哈哈哈,两位美人快快请起。”
两名宫装美人闻言起身,对着袁术微微一笑,当真是嫣然一笑百媚生,立刻便让袁术的三魂被勾走了七魄。
就在袁术迷醉在那绝美的笑容之中时,突然两个宫装美人转瞬间变成了烟雾,再次缩回到张鮍的双袖之中。
袁术急切地站起身说道:“人,人呢?那两个美人呢?”
张鮍上前一步,抱拳开口道:“陛下,红颜不过是过眼云烟,执掌天下的权利就在您的手中,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呢?”
袁术缓缓坐下,脑海中还想着刚才那两个美人,不过张鮍的话语也听到了耳中。
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却根本没有察觉到张鮍嘴角那一抹隐晦的冷笑。
张鮍再次开口,话语之中却是带着一些若有似无的蛊惑。
“陛下,如今天时地利人和都已齐备。须知天命不可违,若是悖逆天命可不是一件善事。”
随着张鮍的话语,袁术的双眼之中野心的光芒愈发强盛。
张鮍嘴角那一抹隐晦的冷笑更加深沉。
公元191年8月,袁术称帝于寿春,建号仲氏(又称仲家),以九江太守为淮南尹,置公卿百官,郊祀天地。
此消息一出,顿时引得天下侧目。
如今的袁术,麾下文臣武将无数,文有阎象这样的智谋之士,武有如纪灵般万夫不当之猛士,麾下甲兵多达三十余万。
称霸淮南地区,并且其威势辐射江南数个州郡,甚至就连长江以北的曹操、袁绍等人都颇为忌惮。
这也是他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僭越称帝的底气所在。
不得不说,如今的袁术却是也有着称帝的资本。
吕布虽然势力最为庞大,但是连续的征战,士卒疲惫,并且内部刚刚经历过整顿,正是虚弱的时刻。
袁绍此时还在与公孙瓒争夺北方的控制权,还没达到北方霸主的地位。
曹操虽然新近迎奉回献帝,但是同样也在闷头发展之中。
南方的皇叔联盟虽然势大,但是各怀鬼胎,单独任意一个却又不是袁术的对手。
寿春城外数里处,两骑缓缓往西边走着。
马上的骑士身材高大,模样俊俏,正是吕布、赵云二人。
“主公,成事了。”赵云的面容之上尽是笑意。
此行的目的不但完美达成,并且还出乎意料的顺利,自然让赵云感到十分的开心。
吕布也是满面笑容地点点头道:“哈哈哈,没想到竟然出乎意料的顺利,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王越师叔还有那个张鮍,过一段时间会自行前去并州寻找主公。”
吕布点了点头说道:“这一次能够成事多亏了他们两人。”
“主公,那现在我们准备去往何处?”
“南阳!”
“南阳?”赵云疑惑地看向吕布。
吕布笑而不答,点了点头,轻磕了一下马腹,战马四蹄逐渐加速。
赵云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加速跟了上去了。
南阳郡涅阳县。
这里地处于荆州,属于刘表的治下。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刘表单骑入荆州,凭借手腕稳定了荆州的局势。
荆州原本处于长江流域,这里相对来说遭受黄巾之乱的荼毒较浅。
再加上连年灾祸,许多流民南迁,导致了这边逐渐变得比北方要富庶许多。
刘表本身也是一个长于治理的人才,荆州在他的治下,日益繁荣。
虽然涅阳仅仅只是一个县,但是却十分的富庶。
田里乡间,随处可见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普通百姓。
经过几日的奔波赶路,吕布和赵云两人来到了这里。
“主公,前面就是你要找的张机张县令的家。”赵云指着远处一座大的庄园,对着吕布说道。
吕布闻言,拍马冲了过去:“子龙,走,咱们去会一会这位张县令。”
不多时,两人就来到这座大型的庄园门口。
这是一座非常庞大的庄园,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
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白玉阶上满是那令人心碎的落英,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江南水乡般淡淡柔柔的雾霭。
“这座宅院倒是非常不错。”仅仅是从外面观看了一番,吕布便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赞叹之声。
赵云虽然不懂建筑,但是也觉得这个宅院建得非常漂亮,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府门前数十步处,便翻身下了马,以示敬意。
吕布二人前来,便有小厮进府通禀。
两人来到大门前,一个管事打扮的老者走了出来。
老者抱拳行礼道:“在下张府管事,请问二位贵客来自何方?”
吕布恭敬地回礼道:“老丈,我们二位来自北方。是这样的,有一位病人病情严重,这才冒昧之下前来打扰张县令,不知道县令可否在家?”
听到吕布的来意,老管家会意的一笑,张机妙手仁心,在整个南阳乃至荆州都很有名气。
因此经常会有人慕名而来求医问药,张机对待这些人也都很和善。
能够施以援手的情况下,一般都不会拒绝。
所以张府的下人们,听到吕布他们的来意,没有任何的意外。
老管家开口说道:“老爷此刻正在府内,还请稍待,我这便进去通禀。”
“有劳老丈了。”
老管家再次行了一礼,这才转过身走进府中。
过了半晌功夫,老管家才再次出现,开口说道:“二位,老爷有请。”
吕布二人将马匹交给小厮照料,跟随在老管家的身后,向着庄园内部走去。
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
小路两边种满各式高低植株,颇有曲径通幽处的神妙。
佳木葱郁,奇花斗艳,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
再往前数步,逐渐走向了北边,石子路变得平坦宽阔,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
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蹬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吕布一边跟在老管家的后面,一边对这庭院之中优美的景致赞不绝口。
老管家在前面带路,也是非常自豪地解释道:“张家在南阳地界也算是一个大家族。现在全族上下共有两百多人,因此这庭院必须要造得大一些,倒是让您见笑了。”
“哪里哪里。”吕布连忙开口客气道。
“张府人丁兴旺,这全是托了张县令悬壶济世之福。”
正在说话间,老管家将吕布二人带到了后院一个独立的小院之中,院内烟雾缭绕,还有阵阵药香扑鼻而来。
老管家回身一礼道:“二位,老爷正在这里煮药,这才无法亲自相迎,还望二位见谅。在下已经和老爷通禀过了,二位直接进去就好。”
“有劳。”吕布行礼谢过老管家。
轻轻在门上叩击了三声,里面传来一声清越的回答。
“请进。”
推开木质的房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中间还夹杂着浓重的药香之气。
一位老者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的药炉,老者须发皆白,面色非常红润,给人一种温和亲近的感觉。
对吕布等人的出现没有过多的关注,依然将主要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
“见过张机张大人。”吕布行礼,率先开口说道。
张机点了点头,随意地说道:“二位请稍后,这味药就快要好了。”
吕布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和赵云两个人立在一旁静静地等候。
屋内的空气十分闷热,此刻正值盛夏,这样的温度直接让一般人接受不了。
比那后世的桑拿房还要不遑多让。
不过吕布和赵云二人,虽然身上不停涌出汗珠,但是二人的面色却没有丝毫地不耐。
张机虽然始终盯着药炉,但是也用余光打量着他们二人。
见到二人的反应之后,也是暗自点头。
过了进盏茶功夫,张机终于迅速地将药炉取了下来。
张嘴招呼了一声,立刻门外进来两名小童,将熬制好的汤药小心翼翼地拿了出去。
张机这才回过头,看向吕布二人,不好意思地说道:
“二位,实在不好意思。给一位老病人专门熬制的汤药,必须由我亲自熬制。”
“张县令客气了。是我二人突然造访,给县令带来不便,还请恕罪。”
“哎呀,瞧瞧我,咱们别在这里说话,快请随我来。”
张机带着吕布二人来到了一个客厅之中,三人相对而坐。
“还未请教二位高姓大名。”
“在下九原吕布。”吕布抱拳一礼回答道。
“哦,原来是吕……”张机突然站起身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吕布。
吕布微笑着点了点头。
“怎么会是你?你来到此地,难道就不怕……”
“哈哈哈哈,我吕布既然敢来到这里,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即便张先生准备通知刘景升,大可自便。”吕布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没有丝毫的做作。
张机摇了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在下只是疑惑,以你的身份为何会来到这里?”
吕布点了点头解释道:“之前在下就曾经说过,我的一个朋友身染重疾,想请先生前去查看一番,这才特意前来相邀。”
张机闻言点了点头,“救死扶伤本就是我辈之事,温侯可以将您的朋友带来这里,我为他医治便是。”
吕布听到这里,面色有些为难。
原本按照他的打算,是想要来这边收服一员猛将的,而能否收服的关键就在于张机张仲景。
他想要请张仲景前去医治,可是这个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张仲景身为一县之令,怎可能轻易离开此地。
“张先生,实在抱歉。我这位朋友不良于行,这才想请您前去。”
张机闻言眉头微微皱起,为难地说道:“温侯,张机身为一县之令,虽然不是什么重要职位,但却也不能随意离开。”
听到了意料中的回答,吕布没有任何的意外,这件事情确实是他自己之前想的太简单了。
双方都有些无语。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老爷!”老管家跌跌撞撞地从前院跑来。
张机连忙起身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老爷,那帮贼匪又来了。”
“什么!”张机连忙起身,脸上也不由自主地出现了慌乱之色。
正要往外走去,突然回过头对着吕布说道:“温……先生,在下有要事离开,方才所说之事咱们改日再说。还请先生自便,随时可以前来我这里。我会和家人说一声温先生的。”
张机着重说了几次温先生这个词。
吕布立刻便明白了,张机没有打算告发他。
看张机的模样,应该是有了非常紧要的事情,听方才老管家的话语,应该是有什么贼患。
吕布告了声罪,带着赵云离开了张府。
二人刚离开庄园,便看到张机在几个家丁的护卫下匆匆离去。
吕布向田间一位庄稼汉开口问道:“这位小哥请了。”
“您好。大人招呼小的有什么事情?”庄稼汉有些局促地回答。
吕布和赵云二人,虽然为了避免暴露,穿的都是便装。
但是二人身上的气质和魁梧的身材,以及牵着的马匹,无不显示两人的不凡。
至少也会被人认作是富家公子。
吕布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小哥不必多礼。我想打问一下,咱们这里是不是闹贼呀?”
庄稼汉有些警觉地看着吕布,没有开腔。
吕布开口解释道:“方才我去张县令家做客,听他说闹了贼,匆匆回去县衙。我作为他的朋友,想了解了解,看看能否帮上忙。”
听到吕布的解释,庄稼汉脸上的表情才由阴转晴。
开口答道:“原来如此。原来大人是张县令的朋友。”
顿了顿,庄稼汉继续说道:“咱们涅阳县本来是很太平的,而且张县令平日里待老百姓都很好,还给大家免费治病,所以这边的治安非常好。可是打从前几个月开始,突然来了一伙马贼,好像是北方人,经常打家劫舍,闹得人心惶惶的。”
“马贼?”吕布闻言更加疑惑,南方本就很少有马匹,即便是有也是南方特有的矮脚马,适合骑乘作战的更是不多。
因此马贼几乎不可能在南方出现,所以吕布才会疑惑。
“对呀,咱们都是头一次见马贼,官府围剿了几次都追不上他们,而且也找不到他们的老巢,大家伙都被这群家伙整害怕了。听说张县令也是天天愁的吃不下饭。”
“有劳你,麻烦仔细给我讲一讲。”吕布从怀中掏出一把五铢钱,塞到庄稼汉手中。
庄稼汉见到这么多钱,更加兴奋。
旁边的几名汉子见状也围了过来,大家七嘴八舌地将所知道的情况一股脑地告诉给了吕布。百度一下“乱三国之吕布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