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之后,张阳看着何照依的反应,她的鞭子早就被自己给藏起来了,凭那两只柔嫩的小拳头,还打不痛自己。
谁知,何照依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淡淡地说:“是吗?那你也不该瞒着我啊,我和寒姐姐情同姐妹,你应该叫着我一块儿参加你们的订婚仪式,那样的话,我这个重阳节过得就更有意思了,你让我白白等了一整天!”
听她的话语,似乎丝毫没有那个——醋意,张阳这才放下心来,接着解释道:“我和若寒订婚,是我娘给安排的,我并不知晓,所以,也没有提前和你打招呼,而且,在重阳节那几天,我确实遇到了一件必须自己去处理的事,等到回来,再想去扬州,已经来不及了。”
他真的想过去扬州,那寒姐姐这边怎么办?何照依的脸上,涌起了几丝暖意:“是吗?你订婚可是大事,不能耽误啊,寒姐姐那么漂亮的一个人,嫁给你,算是你的福气,你可要好好对她。对了,我怎么没看到寒姐姐?我们姐妹俩好久没有聊过天了。”
“若寒有点事情,暂时没在家。”张阳觉得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她要说去找若寒,那自己怎么带她去啊?若寒可是在基地里去。
何照依突然笑了:“士诚哥哥,我怎么感觉你这么神秘啊?”
“是吗?我哪里神秘了?”张阳说道。
“不知道,感觉而已。”何照依没有说出口,一个普通的盐场纲司牙侩,能干出这么多事情来吗?
“我是茅山道士,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有的人叫我神父。”张阳开始瞎扯了。
“是吗?那你告诉我,这到处的动乱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吗?”何照依问道。
?你问这干吗?这可是天机。张阳不知该如何回答,按照历史,现在是至正十二年,再有十几年,也就是至正二十八年,朱元璋在应天即皇帝位,国号为明,年号洪武,也就是说,这个四处战火纷飞的动乱,会持续十几年。但是,自己来到了元末,历史还会按着原来的轨迹发展吗?肯定不会,大将汤和,都已经跟了自己,一个小蝴蝶扇动翅膀,引起了一场台风,一个后世人的穿越,将会改写历史。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动乱,最多五年,就会结束,一个强大的帝国,将会建立,而且,这个帝国,将会以商业为主。”张阳说道。
“别瞎说了,商业只是一个很小的圈子,哪个国家,不是农业占多数啊!”何照依不相信地说道。虽然出身商家,何照依也知道,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喜欢做地主的,有了钱,买地,收租,这才是这个社会的王道。
张阳不知该如何解释,或者说,以后这个国家该是个什么样子的,他也在思索之中,虽然,这些东西,想得还有点早。
“士诚哥哥,我们何家是做盐的生意的,现在到处都在打仗,对我家的生意影响很大,现在,除了几个相对安定点的地方之外,别的地方都不敢做了,各路毛贼遍地,起义军抓到了也会扣押,有时败退下来的朝廷军队也会对我们的盐船不利,所以,我们何家最近的买卖,越来越不好做,家里二哥又是咄咄逼人,一直想把大哥挤下去,也想把我嫁给盐运使做妾,就算是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可以帮一帮我和大哥吗?”何照依坦诚地问道,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张阳。
战火纷飞,对商业的影响是很大的。
张阳当然知道,帮他们意味着什么,现在基地的人手又增加了,可是主要是放在造天阙铳上,粗盐提纯生产线上的人,并没有增多,所以,想要增加精盐的产量,有点不现实。
“谁在那里,出来!”张阳突然大声喊道。
刚才说话,他就觉得四处有点太过安静了,也正是因为安静,所以,他隐约听到,夹杂在风中的,仿佛有一个孩子的哭声。
张阳将何照依拦到了身后,慢慢向前走去,杀人港很久没有过人来打扰,这个名字,远近闻名,如今,还有谁敢呆在这里?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糟糕,被人包围了?张阳回头一看,是汤和带着两个兄弟过来了。
“大哥,盐船来了。”汤和是来通知张阳,基地的精盐,又运来了。盐场的粗盐,也运来了,只等着在这何家大小姐前面演了戏,就可以运走了。
“嘘!”张阳指了指前面的草丛。
汤和会意,和另外两个人,向里面走去。天阙铳没有带,可是,那把刺刀,却一直留在了身边。
他们拔出刺刀,慢慢地向里走去。
张阳也跟在了后面。
何照依刚才一把被张阳搂到了身后,虽然突然,却是一阵感动,关键时刻,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显露出了英雄本色。
汤和用刺刀挑开草丛,向里面望去。
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坐在那里,清晨的寒风吹在他们身上,个个都瑟瑟发抖,他们用惊恐的眼睛,看着那明亮的刺刀。
一个小孩,正偎依在一个女人的怀里,他饿坏了,吮吸着母亲干瘪的**。
刚才小孩的哭声,正是他发出来的,他饿坏了,可是没有吃的,就开始哭,母亲只好将自己的**,伸到了他的嘴里。
那**,已经被咬破了,流出了鲜红的血,不懂事的小孩仍在吮吸着,而那个女人,一声不吭,就这样坚持着。
汤和呆住了,两个兄弟呆住了,张阳呆住了,何照依也呆住了。
在扬州,每天都是山珍海味,想吃什么吃什么,可是,眼前的这些人,却是饥寒交迫。
张阳一看就明白了,这群人,是流民,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这里叫做杀人港,他们只是四处流落,希望可以找到吃的,直到饿死为止。
他们之中,有老人,有小孩,也有正值壮年的男子,可是,每一个人,此刻都是面黄肌瘦,骨瘦如柴。
突然,那个小孩又哭了,张阳望过去,只见那个女人,脸色发白,已经晕了过去,怀抱中的孩子,也被扔到了一边。
“哇,哇…”孩子的哭声,不住地传来。
“大哥…”汤和的刺刀已经放了下来,“给他们点吃的吧,我们那里,还有许多粮食的。”
何照依快步跑过去,扶起刚才的那个女人:“大姐,你醒醒,快醒醒。”
“带他们去营寨,给他们熬点粥喝。”张阳说道。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一听到要给自己饭吃,这些人顿时个个跪在地上,磕头感激起来。
为了一顿饭,就给自己磕头下跪,可见这些人,已经饥饿到什么程度。
“我不是白给你们吃的,你们吃完了,得给我干活。”张阳说道。
“没问题,没问题。”他们一个个满口答应。
张阳在后世,最看不起来的就是那些明明有劳动能力,却沿街乞讨的人,有能力,不去干活赚钱,只知道当乞丐,伸手和人要钱。
所以,他给了他们饭吃,但是不会白给,等价交换,得给自己干活才行。
这群流民里面,有大概三四十个壮年劳力,这些劳力,白白这样浪费了,有点可惜。
张阳看着何照依,说道:“她是饿晕过去了,先喂她点水,一会儿再喝点粥,就没事了。”
何照依那质地精良的长裙,就这么和那村妇的衣服挨在一起,她却一点也不嫌脏,张阳心头,闪过一丝赞同,这个大小姐,没有一点大小姐的派头,能这么对待一个下人,着实不简单。
“你们几个,搀着她,一起去吃饭。”张阳和旁边的两个妇女说道。
她们是被那几把明亮的刺刀吓住了,否则,早就过来帮忙了,听张阳这么一说,立刻过来,将晕倒的妇女扶了起来。
何照依抱起地上正在哭着的小孩,小孩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止住了哭声,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人,那只小手,伸出来摸何照依的脸颊。
何照依伸过脸去,让那小手抚摸着。
在这个年代里,易子相食的事情时有发生,这个小孩,能到这里来,也算是他运气。
“这小孩真好玩!”何照依说道。
“好玩?那你自己生一个去啊。”张阳随口说道,糟糕,又犯了忌讳。
果然,何照依脸一沉:“你可不能这样损人家名节,人家至今尚未婚嫁,哪里会有小孩,你再乱说,小心我的鞭子,对了,我的鞭子呢?”
“掉水里了。”张阳头也不回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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