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再出新招

　　北城的战斗，和南面差不多，施耐庵亲自督战，在达识贴睦迩还没有准备好攻城的时候，听到南面已经开火，施耐庵就开始还击了。..

　　天上闪亮的礼花弹，将大地全部照亮，两百步之外的四万人的步兵，照得清清楚楚。

　　达识贴睦迩听着南面密集的火铳声，就有些感觉不妙，突袭，为什么战斗还那么剧烈？恍如一切都是有准备的。

　　天上闪亮的礼花，照亮了攻击的军队，达识贴睦迩心中更是起疑，对方肯定已经知道了袭击的计划，现在，是退却，还是按命令攻城？

　　原本最好的选择，就是退却，可是，右丞的命令得执行，并且，一万人的水军无端被灭，他憋了一肚子火，士兵们，也需要一个宣泄的处所，达识贴睦迩望着城头的反贼，下定了决心：“进攻”

　　投石车之类的攻城器械，都在船上，已经被对方的水军截获了，现在，达识贴睦迩的手下，也使用的是简单的云梯，并且，前面还有一部分人，扛着泥土袋子，准备填护城河。

　　还真有不怕死的，施耐庵站在城头，根本不等仇敌靠近，就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几个进攻的方阵，排得密密麻麻，这是标准的步军阵型，可是，对装备天阙铳的守军来，简直就是活靶子。

　　虽然天上的亮光只能延续一会儿，可是，只要向着大概的处所瞄准，基本上都能射倒一个不利蛋。

　　散花炮也开始射击，这边的散花炮要少一点，只有五十门左右，可是，也是一支不成觑的力量，散花炮所到之处，就是一片死亡的召唤。

　　很快，进攻的步队，就变得稀疏了。

　　达识贴睦迩很晓得带兵兵戈之道，眼看已经攻击无望，为了避免伤亡，立刻下令退兵。这五万人，是他辛苦招来的，还训练了这么长时间，一万水兵已经丢了，剩下的这些人，可不得无端地丧失在这里。

　　达识贴睦迩进攻得快，退却得也快，一看打不赢，立刻就准备退兵，比及与右丞商议之后，再进行攻击。

　　只是，他没有想到，有一个人，比他还快。

　　卞元亨负责高邮湖上的戍守，他的水军大营，也在高邮府的北面。白日的时候，蒸汽机大船在水面上巡逻，到了晚上，只要能看得清，也四处巡逻，直到后三更，伸手不见五指了，才返回大营。

　　锅炉熄了火，巡逻的士兵上了岸。

　　谁知，没过半个时辰，高邮府那边就传来了火铳声，卞元亨一个心惊，立刻命令轮船准备出动。

　　可是，锅炉早就熄灭了，燃烧，加热，再驱动蒸汽机转动，至少需要半个时辰。什么工具都不是万能的，蒸汽机船也有它的缺点，风帆有风就立刻能走，蒸汽机启动，得需要一个过程。

　　卞元亨情急之下，带着两个千人队，从陆路向南，前去支援高邮府。

　　走到一半，就听到北面的城门也传来火铳声，卞元亨就知道，肯定是鞑子开始攻城了，立刻命令，加速前进。

　　在漆黑的夜里走路，也是一件很是麻烦的事，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对这条路的记忆，还好，路不远。

　　不竭有士兵失落队，卞元亨也没有管，他只想快速地支援高邮府。在这种晚上，要是没有提防，鞑子很可能会得逞的。如果鞑子攻破了城，哪怕是全部战死，他也得想法把大哥给救出来。

　　水军也该配点战马，大哥真是气，这事，以后一定要和大哥提，卞元亨心想。

　　谁知，又走了一段路，火铳声稀落了下来，再后来，没有声音了。

　　卞元亨心中一想，如果要是鞑子攻进了城，那绝对不会没有消息，现在，火铳声没有了，肯定是鞑子被打跑了。

　　紧接着，就听到前面的远处，传来了溃军的声音。

　　“快跑，跑慢了，会被火铳干失落的。”

　　“火铳算个鸟，那个大炮才叫吓人。”

　　听声音，立刻就要接触上了，记忆中，旁边有一个土坡，卞元亨来不及隐蔽，立刻下令：“散开，上东面的土坡，准备战斗。”

　　立刻，他们一边解下背上的天阙铳，一边向土坡上冲去。

　　刚转过头，就听到声音很是近了，卞元亨大声喊道：“想着有声音的处所，给我射击”

　　“砰，砰砰，”火铳声顷刻间响起。

　　达识贴睦迩的运气算是背到了极点，退却中，恐慌的情绪传来，他没有约束好军队，结果，有秩序的退却酿成了混乱，他本想向东退却，与右丞的军队汇合，结果，在最前面的士兵的率领下，一直向北退却，止不住。达识贴睦迩只好跟在后面，筹算天亮之后，再整顿军队。

　　不料，没有退却多远，碰到了赶来支援的卞元亨，又挨了一棒子。

　　如果达识贴睦迩仔细阐发的话，可以发现，火铳其实不激烈，这只是一股军队，并且，双方距离已经很近了，只要冲上去，进行肉搏，就可以反败为胜。

　　只是，就算是达识贴睦迩想冲锋，手下的士兵也不想，他们都已经被恐惧占领，看着前面的路被盖住，最前面的人纷繁倒下，他们立刻转了九十度，向东面逃去。

　　经此夜，达识贴睦迩的军队，战斗力不怎么样，可是，对如何逃跑，却积攒下了丰富的经验。

　　虽然受到了两次冲击，因为退却及时，达识贴睦迩的军队，只损失了几千人，还有一部分是跑散了，当了逃兵的。

　　卞元亨也没有追击，黑暗之中，他怕陷入埋伏圈，还是去高邮府看一下心安。此刻，天已经快亮了。

　　张阳带着卫队，巡视到东门，士兵都已经懒洋洋地呆着了，两边都打得那么激烈，只有他们没事，有些无聊，他们盼望着，赶紧有鞑子过来，也让他们大显身手一下。

　　转到北门，已经是寅时，东方的天际，已经发白。

　　“主公，到了？”施耐庵看到张阳过来，问道。

　　“嗯，这边好像消灭的仇敌不是很多？”张阳极目远望，看到地上躺倒的尸体并没有几多，也就一千多具。

　　“是，这些仇敌，很是狡猾，我们一开火，他们就退了，黑夜之中，我也没有派人出去追。可是仇敌跑了之后，还听到北面有人在狙击他们，也是使用火铳，应该是我们的人。”施耐庵道。

　　张阳点颔首，黑暗之中，只要将仇敌打退了，就是胜利，自己那边将鞑子放得太近了，消灭了大批鞑子的同时，也造成了己方的伤亡，有些得不偿失，鞑子的命不值钱，自己的士兵，可是很值钱的。

　　那北面开火的人是谁？难道是水军？

　　“留下五百人守卫，剩下的，回去休息

　　施耐庵正想下令，却突然发现，北方的远处，好像过来大批的士兵。

　　“准备战斗。”马上，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比及仇敌靠近了，守军才发现，来的是自己人：北面的水军步队，领头的，正是卞元亨。

　　这家伙，他来干吗？

　　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卞元亨的士兵进了城。

　　卞元亨上了城楼，看到张阳和施耐庵都在，高兴地道：“大哥，三更听到这边有情况，把我急坏了，没法乘船，我立刻率军走陆路过来支援，半路上，还跟仇敌干了一仗。”

　　张阳看着卞元亨，因为赶路，脑门在冒汗，脸上却是喜悦的脸色。原本想教训几句，也没有出口。

　　将领的职责，是在自己的岗位上，尽自己的职责，自己的天职，如果四周的其他的将领，听到这里有情况，全部赶过来，还不得乱成一锅粥，可是，主将有危险，手下前来救援，足见起忠心耿耿，古语有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既然是一员大将，也可以有自己一定的行动权力。

　　“先下去休息吧，一个时辰之后，回的水军营寨去

　　“是，大哥，不过不消回营寨，一会儿，轮船应该就会停到西门口了，我从西门口上船，巡逻高邮湖。”卞元亨道。

　　看着卞元亨下去的背影，施耐庵道：“主公，其实，我们的水军，还是很有用途的。”

　　张阳点颔首：“下去。”

　　“黑暗之中，卞元亨率人前来救援，其实有些不当，不过，要是白日的话，水军却是可以担当起援军的作用来。”

　　张阳眼前一亮，简直，水军也是一个营的军力，就让他们在水上放羊，有些浪费了，应该充分利用起来，归正现在高邮湖上已经全部是自己的土地，没有另外人敢来拆台。

　　“在鞑子再围攻的时候，我们可以让水军从高邮湖面上赶来，利用大炮和火铳，从侧面轰击前来攻城的鞑子，给予鞑子痛击，比及鞑子溃退的时候，水军也可以上岸，利用天阙铳的火力消灭仇敌，我们水军的射击准头，比步军要高一个档次。”施耐庵道。

　　张阳频频颔首，不错，用大炮在水上支援陆地，这不就是现代经常使用的战术吗？并且，水军的射击，简直要比陆军还要高超，有他们支援，胜利要来得更容易些。

　　“施先生，去给卞元亨下命令吧

　　此时，火红的太阳，刚刚从天边升起。

　　昨晚的战斗，已经惊动了整个高邮府，可是，他们已经有了经验，上次是高邮府内，鞑子都被打得血流成河，这次固然也不例外。苍生们大早晨起来，就准备去帮守军的忙，将尸体清理开。

　　现在可是炎夏，尸体两天就会发臭，一周就会引起瘟疫，瘟疫可是个可怕的恶魔，即使不给钱，苍生们也愿意去帮守军将尸体抬走掩埋，更何况，干一天活儿，还可以拿几十文钱，这可是个好差事。

　　“老四，我们也去辅佐吧，不定，能碰到老爷。”一个声音道。

　　“是，自从那晚老爷走后，就没有见过呢，也不知道，老爷什么时候能带着大军打回来，这军队要是少了，根本不敷人家打，昨晚响了那么长时间的火器，一定又战死了很多官军，作孽。”

　　“声点，别被人听到了。”

　　两个服装成市民模样的劳力，跟着许多人，一起向城外走去。

　　高邮府南面的嵇家庄，余阙的指挥部暂时设到了这里。他派出一个万人队，在远离城头的处所，远远地监视，一旦有仇敌出动，就立刻回报，虽然攻城暂时受挫，可是，他相信，如果野战，对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敌手。

　　胜不骄，败不馁，余阙领兵到现在，已经明白了这个事理，他相信，一定有体例，可以将高邮府拿下来，只是暂时还没有找到罢了。

　　嵇家庄也是被张士诚所统治的地区，依照以往的做法，肯定要屠戮失落本地的苍生，可是，余阙不想那样做，因为，他不想滥杀无辜，再，想杀也杀不到，整个嵇家庄，已经没有一个人存在，粮食也找不到一粒，这明，这个张士诚早有准备，自己进攻的路线上，他都已经避开了自己的锋芒，就是想让自己在高邮府前面碰得头破血流？

　　余阙一阵恶寒。

　　“大人，达识大人到了

　　达识贴睦迩？他怎么样了？余阙抬起头来：“快让他进来。”

　　“大人，在下无能，没有完成任务”达识贴睦迩进来后，就扑倒在了地上，和余阙道。

　　余阙心中一惊，这次一战，自己伤亡惨痛，难道北路戎马也损失了吗？

　　“达识大人请起，部损失了几多人马？”

　　达识贴睦迩站了起来：“大人，这次进攻高邮府，我一共五万人马，其中一万水军，已经在壁社湖上被对方的水军围剿，几近全军覆没，而昨晚围攻高邮府，计策已经提前被识透，虽然退却及时，也损失了几千人。”

　　几千人？虽然损失巨大，可是，和自己损失近万人相比，还算是好点，余阙心下一宽，如今，两路人马加在一起，还有七万多人，还可以有体例将高邮府拿下来的。再，在其他几个标的目的，自己还有几万人的军队，也可以收拢回来。

　　“大人，有紧急军情。”外面一个传令兵跑过来道。

　　紧急军情？余阙反而一喜：是高邮府里的反贼出来了？

　　“大人，从泰州那边传来战报，亲王完者秃，因为大意轻率，中了仇敌的埋伏，几乎全军覆没，余部千余人，已经退回了扬州。”

　　余阙的脸色渐渐变得很难看，完者秃败了？那可是两万人呐，就这么没有了？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泰州失败了，高邮府这边也失败了，那兴化呢？盐场呢？

　　“述说大人，外面有人求见，有要事转告大人。”

　　什么人？想见我就见我？余阙心情正在欠好的时候：“不见。”

　　“对方，有破高邮府的良策。”

　　“快，让他进来。”余阙眼前一亮。

　　慢步走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脸上带着几分成熟，偏又有几分狡黠。

　　“大人，在下何照杰，见过余大人，达识大人。”何照杰道。

　　“是何公子？”余阙道：“被反贼张士诚关起来的李普大人，是救的？”

　　“正是在下，只可惜老天无眼，让怯不花将军惨死在高邮府内。”何照杰悲忿道：“张士诚的所作所为，天人共愤。余大人一定要替死去的怯将军保仇”

　　在左丞偰哲笃那里，讨了个没趣，何照杰只是获得了个自由身，不再因为上次郡主的事被通缉，何照杰不服，经过他这次被通缉，何家的生意大受影响，他想要重振旗鼓，只能别寻他路，而如果能够榜上右丞余阙，那自然可以平步青云，所以，何照杰听余阙的大军北上了，立刻跟着来了。

　　只是，他没有露面，一直在旁边默默地观察，自己布下的棋子，得使到最合适的处所。现在，右丞大人已经被打败，正是他出力的时候，这次成功了，就成了右丞大人的红人了。

　　“何公子言重了，张士诚这个反贼，老夫自然要收拾他，有何良策？”余阙问道，他可不想听些无关紧要的话。

　　“在下有体例，可以打开高邮府的城门。”何照杰道。

　　余阙眼前一亮，如果可以打开高邮府的城门，就不消去吃力攻城了，可以以最的价格，将高邮府拿下来。

　　“什么体例？”

　　“人在城内，有内应，上次能够将李大人救出来，也是因为有了个辅佐，尤其是，人还结交了一个负责管城门的喽啰，他是个爱财的主，只要肯出银子，他就会铤而走险。”何照杰道。

　　有内应？余阙知道，一个坚固的城池，从里面攻破，是最容易的，如果有内应，就可以在攻城战斗最激烈的时候，猛地将城门打开，大事就可定了。

　　“好，那请何公子迅速联系内应，比及将高邮府拿下，我向朝廷给何公子请功

　　“那就谢谢大人了。”何照杰的脸上，露出了不容易被人觉察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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