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怎么了?”
雨水多,不免有些细小的蚊虫往房间里面跑,慕雪正在点香薰,用来驱虫、
可是一回头却发现这男人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了一句。
南宫离听着窗户外面淅沥不停的雨水,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漆黑的雨夜,有些担忧的说道:“若是雨水一直不停,那今天....”
原本今夜他是预备要将那阡雪给运送出府的、
只是雨水若一直不停,难道要这样雨夜的将人给送出去?
原本可能还好好的做个植物人。
这一淋雨,发了高烧,怕是要成一具尸体了。
慕雪像是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咬着唇,有些不乐意的说道:“若雨不停,那便等雨停了再说吧。”
虽然慕雪没有明着挑开说是什么事情。
但是彼此的心中都有数。
南宫离听到这话,心头一个放松。
奖赏性的将她的肩膀揽过,在她的侧脸上面香上一口。
“本王的小雪儿懂事又体贴,本王果然没有娶错人。”
慕雪其实也不想懂事。
但是这男人说了,让自己相信他,那慕雪也不会轻易去多心去怀疑。
慕雪的身子之前被他疼了一下午,正酸软的厉害。
此刻她美美的泡了一个澡,此刻清清爽爽的躺在床榻之上,困意很快来袭。
这女人听着屋檐之下涓涓的流水之声,很快便睡着了。
慕雪才睡着不久,那势头极强的雨水说停也就停了下来。
此刻江辞候在南宫离的身侧,询问:“王爷,雨停了,还要将阡姑娘送到别院么?”
之前的时候江辞问过,王爷说今夜有雨,运人一事可以暂停。
但是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雨水也已经停了,今夜到底还要不要将人给运出去,得再过来请示一番。
南宫离端坐在太师椅上面,闻言往椅子上面一靠,闭着眼睛轻转着自己拇指上面的玉扳指。
沉默了一瞬,他薄唇轻启:“送走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送走吧,表明了南宫离的决心。
一个时辰之前,他不是没有看出慕雪的口不应心。
“是。”
江辞得了新的吩咐,立马就要下去执行。
“不过不要送到本王的产业之下,送到国寺去吧。”
国寺里面有两处冰窖,一大一小,劈出一角来安置这女人也是可以的。
“那....”
南宫离起身,往大门的方向去,同时道:“与那方丈说这是本王的一个故人便好。”
交代完了这句话,南宫离的脚步也恰好跨出了书房的门。
江辞以为王爷这般的步伐匆匆,可能是想着要去看一眼那阡姑娘,好做个道别。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这王爷在出了扇子门之后,往那凤鸾殿的方向去了。
他过来的时候,慕雪已经睡着了,只是留了半张床。
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墨发散在一侧,南宫离蹑手蹑脚的上床,将她凌乱的发给理去了一边。
慕雪并没有睡的太死,他的动作虽然轻,慕雪不免还是醒了。
“干啥去了,这么久。”
慕雪嘟囔囔的,抱上他的胳膊。
“雨停了,吩咐江辞将人给运到国寺里面去了。”
南宫离躺下来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
慕雪原本困意明显,听到这话,抖擞着精神醒了过来、
“王爷,外面雨露正浓,您连夜将人给送走了?”
虽然话语里面惊讶的成分居多,可是南宫离感觉她的眸光一下子突的亮了。
“嗯。早该送走的。”
早在这个女人第一次将自己交付给他的时候,他就应该将那人给送走的。
听他这话,慕雪也不再多问,只在心中暗自爽快。
“王爷您操劳一天了,睡吧??”
她的眸光亮晶晶,趴在他的胸膛,满脸的幸福。
“嗯。”
伴随着他小声的嗯了一声,他一个挥手便灭了房内仅有的两盏烛火。
一阵氤氲的风气扫过,那两盏烛火灭了去,房内瞬间漆黑了去。
南宫离又顺手将纱帐放下,再拥着女人入眠。
至此,这闹腾了一整天的王府才彻底的静谧了去、
只是这样的月黑风高夜,哲思因为有任务,所以还在外面未曾回去。
江辞带着四个护卫守护着一辆比较低调的马车行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面,车轮和马蹄踩踏在青石板上面的清脆声响传的极远。
哲思也是有功夫的人。
在街尾的巷子里面,他就听到了车轮滚在青石板上面的声音。
江辞总觉得身后似乎有人在尾随着,但是每一次回头的时候,却总不见人影。
此刻他眯着眼,心间有极大的疑惑。
“你们先走。”
江辞小小声的吩咐,让那些人先走,只自己一个人横着拦在马路之上,等着身后那个鬼鬼祟祟的人。
哲思有些躲在一处阴暗的角落里面有些着急。
那高头大马上面的人是江辞。
这人他认识。
是那离亲王府的人。
而这条路是通往城门的路,又选这样的深夜,八成那马车里面是有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可是现在这人却在这儿拦着,他再跟上去的话,便要暴露了。
江辞以戒备的姿态竖着耳朵听着,除了那渐渐远去的车轮之声,以及屋檐之下汇聚而成的水滴之声,便再无其他的声音。
他又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只听得不远处深巷子里面传来两声狗吠之声。
而传来狗吠之声的方向,是太子的东宫。
江辞心想着人八成是已经走了。
这哲思确实走了。
他预备想要抄近道去城门处守着的时候,却还是来晚了一步。
出了城门之后,江辞带着人加快了步伐,一行人瞬间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哲思是在第二天一早将这件事情报告给南宫寻的。
南宫寻正微张着双手,一名美妾正鞍前马后的伺候他穿衣服。
哲思来得急,进来便压低了声音的报告:“太子,昨天晚上奴才回来的时候,发现了离亲王府里面有动静。”
听到这话,太子还略带着一些困意的眼眸刷的睁开。
“什么动静?”
“昨夜奴才经过大长街的时候,碰见了江辞带着四名护卫,还有一辆马车,约莫子时三刻的时分出城去了。”
听到子时三刻。
南宫寻的眼睛里面闪过疑惑。
“子时三刻?那么晚吗?”
“是,那江辞是何等人,那马车里面肯定是无比重要的人,否则哪里用的上江辞亲自去护送,还特意捡着半夜的时间。太子,您说咱们要不要派人去查一查?”
那玖佩的书信是在昨天傍晚的时候到的东宫。
那信上说王爷好像对谣言的事情并不知情。
但是他却能够从她的回信之间看出来,那南宫离知道东宫和慕婉婷被谣言所困的时候挺高兴的。
这样的幸灾乐祸,让南宫寻很是不满。
又看见说那玖佩来信说那王妃是个粗鄙之人,除了漂亮的皮囊一无是处、
而且他也在玖佩回信的字里行间之中读出了那小夫妻之间的感情不是很和谐。
现在这南宫寻正愁不好对离亲王府下手。
这不是送上门的缺口么?
此刻他眼眸里面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没耐心的朝着身边的美妾一个挥手,意思是让她赶紧下去。
等到人都退了下去,南宫寻才吩咐:“这件事情你务必要去查探的清楚明白,看看那马车里面到底是什么人。”
“是。”
查一个深夜出城的马车,对东宫而言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其实除了这哲思。
江辞也在一早将这件事情报告给了南宫离。
他刚从国寺上面下来,一晚上都未曾闭眼睡觉。
昨夜下了雨,经过一早的发酵,天色未曾透亮之前,显得雾蒙蒙的。
此刻他披着清晨高山之上的水雾进了这凤鸾殿的门,眸色之间多了一丝焦急。
南宫离是一个肩负着深仇大恨的人,并不是贪婪被窝里面的温暖。
在听到江辞焦急的敲门声之时,他便警惕的醒了过来。
他的眼神清明,囧囧有神,一个利索的掀开被子起了身。
不过他的动作并不粗鲁,并没有将睡在里侧的小女人给弄醒。
再然后他便是连那衣服都未曾穿好,扯着自己披在那架子上面的外套,便往外殿去了。
吱呀的开门声传来,江辞一个闪身便走了进来。
“王爷,出事了。”
“什么事?”
江辞的眉眼严肃,将自己的声音尽量压低。
“昨夜子时的时候,属下派人去护送阡姑娘去国寺的时候,像是被那东宫里面的人发现了。”
像是???
南宫离拧着眉头,神色之间多了一丝不满,什么叫做像是。
是就是,不是便不是。
“具体情况说说。”
南宫离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江辞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见王爷问的认真,他将昨夜在那大长街上面遇到的情境一五一十的说了,连一丝的细节都没有放过。
“王爷,自出了城门之后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才没有了,只是因为属下没有看到人,这才不确定到底有没有被东宫的人知道。”
江辞的心里毛毛的。
昨夜他因为要急着护送阡姑娘去国寺,这才没有耽误时间的去找人。
“王爷,如今怎么办?若是叫太子的人知道了,那阡姑娘不就危险了么?”
其实阡雪已是半具尸体,再危险也危险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