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残废了,是我想的那种残废了??”
从前怀胎的时候她就觉得这男人怪怪的,身上指不定是出了什么不好说出口的毛病。
但是她因为怀着身孕,事情又多,从来未曾细细的设想过他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
如今听到他的这话,她才觉得自己原本就浆糊一样的脑袋被劈的外焦里嫩的,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瞧着他这晦涩不明的脸,这才彻彻底底明白了他的这一句残废了是什么意思。。
是我想的那种残废??
听到她这调子明显高了起来的问话,他难得的心虚。。
将谎言精心编织了这许久,没曾想会是在这样一个境地之下告诉她的。
他垂着脑袋,像是被人抽了精气神的娃娃一样,毫无生机的点点头:“嗯,就是你想的那种意思...”
“可是,嘶...”
她想要起身,想要拽着他的胳膊问个清楚,但是还没有等着撑着手肘起来的时候便扯痛了身下的伤口。
“你别动,你好好养着,你想要吃什么,喝什么,或者想要方便的话,你跟我说,我帮你....”
南宫离以为她急着起来是要做些什么,而且他现在也很需要一个噱头来揭过这件事情。
所以他预备下榻,觉得赶紧走比较好,免得慕雪抓着自己问个没完的。
但是他还没有下榻,这女人便扯上了他的衣服,拽的很紧,似乎怎么都不会松手似的。
“不不不,你先别走,我有话要问你...”
其实慕雪现在正弱,他若是随意的一个挥手便能够将她拽在衣服上面的手给挥开。
但是他并没有,甚至连下床的动作都停了,不过他的内心还在挣扎,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儿,整个人都僵在床上。。
慕雪也不催他,也不说什么你若是下去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之类的话来吓唬他。。
只拽着他的衣角,安静的等他的答案。
良久,他认了命似的坐了回来,垂头丧气的问慕雪:“那你想问什么?”
方才在他挣扎的这个空档,她的脑子里面将他从前那些不正常的表现细细的过滤了一遍,还是觉得不敢相信。。
毕竟从前这男人几度把自己在床上折腾的半死不活,许多时候在床榻上面,在暖榻之上,花雨阁的圆床之上,他每一次看自己的目光像饿狼看见美食一样冒绿光,每一次好似没要把自己里里外外吃的干净了才肯罢休。。
这样一个生龙活虎不知道节制的人突然说不行了???
这人肯定是晃我的。。
不对不对。
她暗自摇头,心想着肯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
她久久回不来神,问的诧异:“你骗我的吧?你曾经可是...”
他曾经可是每一次都是要她哭着求饶才算数的人啊。。
知道她不敢相信。
他垂着脑袋,低低应她:“是真的,我怎么可能拿这样的事情来骗你.....”
艹...
慕雪觉得自己脑门上面天雷滚滚、、
这TM是真的啊。
这怎么阔能??
慕雪惊的一个哆嗦,连他的衣服都扯不住了。
这个反应让他挺难过的。
他觉得她这是嫌自己无用了,怕是连自己的衣角都不会碰了。。
他抿了抿唇,整理了一下自己略凌乱的衣服,做势要从床上起来,同时语气落寞的解释:“我以为李明泽今天下午的时候就跟你说过我身子已废的事情,我不是诓骗你的,你若是不信你便去问他。就算以后这王府里面的人如何传说我在你分娩那一夜睡了谁,发生了什么事情,那都是假的,你不要信便是.....”
不难听出他语气之中含着的落寞与绝望,慕雪瞧了他一眼,未曾在他的眼底瞧见星光,好像是蜡烛被吹灭了星光一样。。
解释完了这句话,他便掀开了被子预备要下床。
想着最近真是糟透了。。
又想着慕雪现下知道了自己无能,连男人最基本的能力都没有了。
所以慕雪又要在几时同自己提和离呢??
越想越觉得脑子都炸了,他抿着唇,昏暗的烛火之下他一脸的阴鸷,掀开了被子之后预备下床。
“不是说好暖床么?你走了谁给我暖?”
慕雪不仅仅是用语言挽留了,软绵绵说话的时候伸手抓上了他的胳膊,同时可怜兮兮的瞧着他,似乎是在问他你怎么这么快就说话不算话了。
他其实私心里面是不愿意走的。
像闹了脾气的小狗崽子,主子随意的勾勾手指他便会颠颠的黏上来一样。。
只是他的脸色还依旧沉着,不开心的狠了。
见他脸色垮的这么厉害,慕雪扯了扯他的衣服,问的小心翼翼的:“什么时候开始的啊,以前的时候你下面的这孽根不是挺生龙活虎么?”
虽然她问的挺小心翼翼的,但是这语气听起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仿佛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在其中。
难道真的像李明泽说的,慕雪不在乎这个??
可是他清晰的记得当初他问慕雪说性/爱是不是很重要的时候,她是点了头了。
只是此刻听到她用孽根来形容自己的***,他心里的感受挺奇怪的。
好像被她知道自己身子残废了也没多大碍似的。
“以前是以前,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行的....”
他的语气闷闷的,其实最让他窒息的就是他连自己突然之间不行了的理由都没有找到。
没有寻到理由,自然便不知道如何对症下药。
“嗯?你不知道?而且你等等,我听你方才那意思,阿泽学长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难道是全世界都知道了,但是独独瞒着她???
不对不对。
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的话,南宫离这个一品亲王在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大渊国,就成了一个人人可耻的笑话了。
肯定没几个人是知道的。
她又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猜测性的问:“就我和阿泽学长知道??”
“啧...”
南宫离不是滋味的啧了一声,心想着既然自己说了那索性就全部都说了吧,好叫她心里宽松些,免得她做不好月子。。
想到这儿他也不绷着了,软了腰身儿躺在枕头上面,然后将慕雪给扒拉到了自己的怀抱里面来,像说旧事一样提起。
“啧,小雪儿你傻不傻,我又怎么可能弄的旁人都知道,能让我主动说的人只有你一个,当初李明泽是偶然之间得知的,但是他并没有四处去张扬,否则这件事情要是叫五弟知道了,他还不得大肆宣扬一番?好叫我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嗯!?
慕雪敏锐的听出了其中的不正常。
怀疑的说出了两个字来:“五弟???”
“对,五弟!!如今你现下是给我平安的生了一个女/宝宝,不是一个儿子。。。”
说道这儿南宫离似乎是怕慕雪多想,连忙解释了一句:“我自然是不论男女都喜欢的,但是我这身为皇家子嗣,膝下没有儿子,身子还残废了,那便相当于子嗣无望了,到时候笑话是一回事儿,于皇位上面,我这等人是没有资格继承的,这对五弟来说不是晚上做梦都要笑醒的大喜事儿么?冲着这份欢喜,他不得把我不举的事情说的满京城都知道???”
其实慕雪没有多想他会不会重男轻女。
只是这件事情的的确确非同小可,一般的男子都接受不了身子上面这样的巨变,更何况他这等傲气凌然的天之骄子呢?
而且这要是叫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这男人不得一辈子都没脸见人了??
这可不同于从前那些传言说他杀人如麻的话,这是真真正正的笑话,就算明面上对着他不敢有什么耻笑的言语,但是背地里面还不知道被编排成什么不堪入耳的样子。。
只是此刻她听着他叨叨这些,神情也不似方才落寞,而且这语气清浅的好像这不是自己的事情似的。
慕雪的身子不太好有大的动弹,此刻她窝在他的怀里,蠕了蠕,在他的怀里寻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地儿躺着,脑袋枕在他的肚皮之上。
“听你这分析,似乎你的这个五弟是个心机挺深的人啊,也对,上一次丹雅和朝阳就差点着了他的道。说起来我今天听阿泽学长简单说了一下昨夜的事情,我就好奇了,什么人那么神通广大能够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将人给安置到宫里来,哦,对,还有,阿泽学长说晌午看见你的时候,你嘴角乌紫的看起来是中毒的,现在怎么样了??”
慕雪先前的时候睡不安稳,就是因为脑子里面都在盘算着这些事情。
乱糟糟的,又怎么可能睡的上一个安稳的觉呢??
而且小婴儿睡在自己的身边,一朝卸货,慕雪的身子好似一下子没适应过来,更睡的不安稳了。
“不是狠见血封喉的毒药,她好歹顾念着一些旧谊,没有对我下死手,我今日除了脑袋昏沉了些,身子并没有什么大碍...”
“那你怎么胡子拉碴的,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生孩子了呢...”
他这样一副憔悴的样子,自然是替慕雪疼,替慕雪着急。
眼睛里面急的出了红血丝。
“我自然是替你着急,我怕,我怕你会再一次受人毒害...”
至于昨夜到底是何人要害慕雪的性命,他的心底是有些数的。
慕雪的心底也是有些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