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出大事了
两人说了一会刺客的事情,许晗侧过身,挑了挑萧徴的衣襟,
“好了,现在来说说你为什么瞒着我被刺的事情吧。”
萧徴没吭声。
刚刚许晗帮着分析刺客的事情,他还以为这事过去了呢。
他并没想瞒住她受伤的事,没什么好瞒的,如果真的是东宫要暗杀他的话。
但眼下并不能确定是不是东宫下的手。
如果是最上头的那位,那暂时就没办法说出口了。
他的身世问题,是他自己都不能确定的,许晗虽知道一些,但知道的并不详细。
祖父去世时,祖母说的那些话,让他安心的做萧家的孩子,只是萧家的孩子,什么都不要想。
他也就没有去追查里头的内情。
所以,他也不想许晗掺和进来。
如果真的是龙椅上的那位动的手,若有一日知道许晗也知道这件事,难保他不把知情人斩草除根。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上位者,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隐患。
萧徴一时间竟没功夫管许晗那只作怪的手,眉头皱的生紧。
只是,时间长了,不可能将她瞒得滴水不漏,他无法保证这一次刺杀失败之后,幕后之人会不会再派人来,再派人来,到时许晗在场怎么办?
到时,许晗知道这件事就好比跳入了火坑。
但是,让他要放开她,他又是万万做不到的。
她在他心里烙了印,结了疤,这辈子是过不去了。
他还想帮着她一起,把霍家的事情查清楚,辅佐她走她自己想走的路。
他斟酌了一下,“这件事情有点复杂,等我查清楚了告诉你好吗?”
许晗点头,对萧徴道,“好,那我跟你一起查,两人总比一人力量大。”
萧徴依怔,又苦笑起来,“晗晗,你应该知道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怕你陷入到和我一样的境地。”
许晗忽而一笑,“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件事情查的越快越好,难道你不想早点知道,做防范,甚至反击?”
萧徴闻言沉默了。
他当然想快点知道,这件事情和他的身世一样困扰了他许久,只是,他的身世是因为答应了祖母,不去深究。
可刺客……关系到他的性命,想来祖母应该不会阻拦他吧。
许晗摇了摇他无意间握住自己的手,软声道,
“你不知道,刚刚我看到那个伤口,腿都软了,你说了就算要下地狱也陪着我一起的。”
“那没道理你一个人走了,不带我呀。更何况,我是只能同富贵不能同悲苦的人吗?”
萧徴受伤一用力将许晗再次抱进怀里,他的下巴轻轻蹭在她的头顶上,叹了一口气低声道,
“晗晗,其实你不用事实为我考虑周全。”
他停顿了一下,虽然无奈,但还是道,“明日我会让人看下那个刺客身上的印记是陈年老疤还是新近别人印上去的。”
“也会让白灼将事情的进展禀报给你。”
如果是新近印进去的,那不用说就是别人挑拨他与东宫的关系。
如果是陈年老伤,不是东宫出了细作,那就确实是东宫下的手。
每一种可能都将有一种应对的方式。
“好。”许晗弯了弯嘴角,“所以。”她轻轻挑开他的衣襟,“真的不继续吗?”
萧徴,“……”
他错了错牙,猛地翻身,将她重新压在身下,狠狠,狠狠地道,“你就这么想……”
“是你很想啊。”看到他气结的模样,许晗觉得心情一阵舒爽。
“明明是你想的不行,刚刚在里头帮你上药时,你不就一幅任君采撷的模样么?”
“而且,看你憋道一半,忍下来的样子,总觉得好辛苦。”
“再说了,你这么忍着,万一哪天忍不住了,便宜别人怎么办?那我不气死?”
萧徴只觉得一阵茫然,头晕晕的,为什么他吗的觉得这么有道理?
许晗低低笑了一声,然后变成了大笑。
萧徴恼怒,捂着她的嘴,她这样到底是生气他之前的隐瞒,还是不生气了?
许晗趁机在他的手上咬了一下,然后低低的道,
“也不是非要那样妖精打架啊,听说有很多的办法的……”
听到她说很多的办法,萧徴眼睛闪烁了下,脸色微微泛红,心里的劲也松了。
好像……似乎……仿佛……应该……可以?
边上的厢房里,白灼坐在旺财小窝边上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起来很闲适的样子,其实内心警惕着呢。
“旺财,世子身上的伤应该不轻,他不怕伤口加大么?年轻人,真是火气方刚啊。”
“旺财,你说到底是世子在上面,还是小王爷在上面?”
他一想到世子被压在下面的情形,无来由的打了个寒噤。
小窝里的旺财根本就没有听白灼说什么,它正在和一个布球做斗争,这个布球是刚刚有人塞到它的小窝里的。
这个布球好像很熟悉哟。
旺财将布球咬在嘴里,眼睛微微眯了眯,一幅困顿的模样。
翌日,太阳高照,是个好天气,萧徴的也出奇的好。
虽然说他受伤了,但是待遇和从前每一次受伤都不一样。
他想想昨夜,晗晗的小手,虽然有些茧子,还是很柔软的……如果以后晗晗能经常把那些办法用在他身上,就算多让他受伤几次,也没关系。
又觉得以后的日子就是浸在蜜罐里,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心满意足。
萧徴院子里的小厮一向是当丫鬟来用的。白灼见天气这样好,于是将萧徴的帐子,还有被褥都给拆了,准备送到洗衣处去。
“世子,这个垫子为何丢床下?没有坏吧,属下一起送到洗衣处去了……”
萧徴正坐在桌边喝药,见状,差点一口药把自己呛死,药碗一扔,连忙去抢,
“不用送去洗衣处,我自己处置……”
白灼莫名其妙,充分的展现了身为承恩公世子贴身侍从的本职工作,
“那怎么行?世子如今可受着伤呢,怎么能让您做这些事?更何况,洗衣处那样多的人,如何能让您动手……”
萧徴毫不犹豫的抢回了垫子,呵斥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白灼,“……”
他这样尽心尽责的属下哪里来哦,还被骂,真是太惨了。
他眨了眨眼,“世子,就算不送洗衣处,要不属下给你洗了……”
想他也是过来人,自然是知道有些不可言说的事情之后会怎么样……
萧徴一本正经地道,“你那么爱洗,以后我们院子里上上下下的衣衫,被褥,帐子都给你洗了!”
白灼,“……”
太不可理喻了,难道昨夜世子没得到满足吗?
明明刚才都还是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处了啊。
开了荤的男人都这样不可理喻吗?
白灼抖了抖,不情不愿地松了手,任由萧徴将垫子给拿走。
随后听他吩咐,
“你去将昨日知道我们行踪的人都查一遍,然后让人去看那些尸体上的印记都是什么时候印上去的。”
“还有,每一具尸体的特征,比如有没有六指,身有缺陷,其他印记之类的都记录下来。”
这些查清楚了,他才好将尸体扔到东宫去啊。
费尽心力的查,还不一定查出个所以然来,这可是第一次刺杀他的此刻,带着明显的标记。
那么,他不好好利用,怎么行?
扔到东宫去,既表明他的态度,同时又能观察东宫那边的动静。
不管从前,这一次,他相信不是龙椅上的那位做的,他不需要坑自己的儿子,更何况,他从始至终都没表现过要废储的意思。
而且,看他拉了三皇子这把刀来磨太子,就知道,他很看重太子!不会容许任何人来给太子抹黑,包括他自己。
晗晗说的对,语气被动,不如主动出击。
反正,他不是要去查自己的身世啊,没有违背祖母的意思。
……
许晗那晚从承恩公府离开后,又开始和王府的事物做斗争,许均不仅仅将王府的外务交给他,同时还有他用的幕僚都给了许晗。
自己则专心的遵从大夫的吩咐,开始养脸上的伤。
许晗看他一碗药一碗药的喝下去,嘴角微抽,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如果他从前能够这样认真的治脸,何至于和母亲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今才想着去弥补,也不怕太晚了。
当然,许晗是不会去提醒许均,给他泼凉水。
这日,许晗在金吾卫当值,在轮值房里留宿。
所有轮值的侍卫宫中供应膳食,就连宵夜也一并提供。
二更响后,膳房的宫人提着食盒行走在宫道上,半路遇到一对巡逻的锦衣卫。
为首的小旗见宫人是熟悉的,就上前和宫人打招呼,
“齐嬷嬷,您这是带着人给谁送吃的?”
齐嬷嬷是几年的老宫人,在宫里多少有些体面。
她放下食盒,看了下后头跟着的宫人,说道,
“这是给金吾卫那边送过去的,今日是许副指挥使在宫内轮值。”
哦,宫内的宫女和太监喝这些侍卫打好关系其实也是常事,有时候要让人带些东西出去给家人,侍卫是最好的。
锦衣卫小旗笑着点头,摸了摸肚子,他们还要轮值呢,这夜晚风大的很。
“不知是什么点心?”
齐嬷嬷道,“是山药糕和桂花糕,还有一些甜米酒,冬日的晚上,驱驱寒。”
那小旗舔了舔嘴唇,笑着道,“巧了,都是我爱吃的,不知道嬷嬷可否赏我几口?“
说罢,不等齐嬷嬷反应,他就打开食盒,里头果然有点心,白的山药糕,黄的桂花糕,香气扑鼻。
同摆着的还有一壶米酒。
那小旗每样吃了两块,连说好吃,齐嬷嬷虽有体面,可也不敢阻止,更何况对方是锦衣卫的小旗。
不过,等到他拿起酒壶时,她连忙说道,
“这里没有杯子,不方便,你要是喜欢,明日我让人送一坛给你。”
这些东西,不管会不会送到许指挥使那里,这样嘴对嘴喝酒,弄脏了酒壶,怎么好意思送过去?
好在,那锦衣卫小旗只是闻了问,并未真的吃,还不停的赞美,“嗯,甜丝丝的,很配许副指挥使那软绵绵的样子。”
他的音调有些不可言说的暧昧。
他将酒壶放回去,道,“我不爱吃这样的,只爱烈酒。”
摆好后,他朝齐嬷嬷笑道,“谢谢齐嬷嬷。”
齐嬷嬷见状,心头一松,提起食盒,示意宫人继续朝金吾卫轮值房那边而去。
齐嬷嬷带着宫人将东西送到了轮值房,那些金吾卫当值的见状纷纷上前接过食盒。
东西虽看起来是一样的,但给上司的总是要好些的,于是那些人知机的没去接齐嬷嬷手中的食盒,反而贴心的朝里头一处厢房道,
“嬷嬷,我们指挥使就在最里头的屋子,麻烦您将东西送到里头。”
许晗刚躺下要入睡,见外头有人敲门,说是送点心的,但她肚子里饱饱的,不想用点心,见到甜米酒,倒是可以润一润嗓子。
齐嬷嬷见她这样,于是笑着道,“许大人,一路走过来,这米酒已经凉了,奴婢放到边上的茶水房里去烫一烫,冬日和了这个好暖身子。”
许晗本不想劳烦齐嬷嬷,这个齐嬷嬷在宫外有家人,宫女无故不能出宫,是以偶尔会让侍卫将东西带回家中去。
许晗从前还是小兵的时候,也帮着齐嬷嬷带过一两次,都是些金银之类的。
她的好意,许晗自然是没有拂,等到齐嬷嬷将酒烫好,送进来后,许晗见桌上的糕点并未动,于是又让齐嬷嬷带出去,分给其他的兄弟。
接着,她吃了一杯米酒,这才入睡。
这一睡,一觉到天亮,还是被门外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那人没等许晗去开门,就直接推了门进来,语气惊慌,“大人,昨夜当值的兄弟有一个暴毙而亡,另外有几名兄弟上吐下泻之后,开始发烧,浑身烧的通红,手脚却是冰凉。”
许晗心头大惊,顿时起身披起外衫,她没忘记自己的身份,手指颤抖着将扣子扣好,至于头发和鞋子,她有些顾不上,跟着那报信的侍卫去查看情况。
“派人去找太医了吗?”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