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魔灵甲即使倒地,也一直在试图挣脱束缚,什么叫作茧自缚,天宇阁便是,若是钢索的质量差点,也许就挣脱开了,可偏偏,就是这么牢固,就是这么韧性十足。
疯癫的黄引只能破口大骂:“周哲,你这个混蛋,就会使这些奸诈手段。”
这话众人都不爱听了,刘大胡子鄙视的说道:“那你倒是出来啊!和咱们侯爷一对一单挑。”
众人闻听此言纷纷哈哈大笑。
眼见这边战局已定,城墙上的河西众门派掌门也纷纷围了过来,他们可是亲眼看到这近乎无敌的魔灵甲的威能了,谁都眼红心热,可也明白,这种东西轮不到他们。他们此来一则是想看周哲准备怎么处置这个还躲在铁王八里的黄引,二则是想看看天宇阁最后的战利品怎么分派。
周哲只瞟了一眼跑过来的众掌门,注意力便回到了这具屠龙魔灵甲的身上,毕竟只是暂时困住他,而不是已经干掉了黄引,所以一切皆有可能。那么问题来了,怎么干掉魔灵甲里的黄引,饿死?
段湘四骂骂咧咧跑到了机甲面前,拼着受伤,他也没能在机甲上留下哪怕一丝痕迹,一脚踢上去,随后脸色涨红的抱着脚跳到了一边,引起一声哄笑。
周哲用手敲敲机甲的胸腹,以胜利者的口吻说道:“黄引,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出来吧!我给你个痛快。”
本以为这一招黄引会就范,可换来的是黄引疯狂的嘲讽:“哈哈哈哈!我不出来,你能拿我怎么样?你那把弓是神器吧?早在京城我师叔便注意到了,神器都奈何不了我,我手上有的可是灵石,待我脱困,你的死期便到了。”说完机甲疯狂的扭动,确实被钢索缠的死死的。
这一动,不少掌门都吓的整个人仿佛都不好了,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心想万一真的挣脱了,周哲难保不会让他们上场。
此时,关西海的声音传来:“让开,让开。”
待众人循声望去,霍!好家伙!几队禁军成了搬运工,推着缠绕精钢铁索的大木轮喊着号子过来了。
这回安生了,一圈又一圈,机甲连脚带手被绑了个结实,活像发电机上缠绕线圈的转轮。
就这模样,黄引依然老神在在的待在机甲里不出来,似乎坐定了王八壳,嘲笑着众人只能用这种办法困住他,时不时咒骂两句,到了最后,似乎也骂累了只是嘲讽:“你们也就这么点能耐,想把我活活困死,顶级传承,神器在手,又奈我何。”
周哲倒是好心态,只要把你弄死,你管我用什么办法。可是一众亲卫不能忍,河西几个门派更是用刀砍剑戳来表达此刻的愤怒和对周哲的忠诚。
梁裕这个老实孩子气不过,把一根箭杆子削成了两半,使劲的往那通气孔里戳,可是估摸着里面空间很大,黄引的笑声再次传来:“小孩子把戏,哈哈哈哈!回家活泥巴玩吧!”
说道活泥巴,于德水也气不打一处来也跟着用箭杆子一顿瞎戳,可是毫无建树。
反倒是一旁的刘茂盛出了个损招:“咱们弄点泥巴把他这通气孔给堵了吧!”
关西海第一个反对,理由也很充分,他可想着等弄死了黄引把这机甲修复修复,当他河西驻军的镇军之宝用呢!外面门打不开,而且若是黄引真的死在里面还得费事,怎么把他给逼出来,成了问题的关键。
先是用火,花赞的一串符文火打过去,可是花里胡哨了秀了半天操作,黄引毛都没掉一根。再用水,上面灌进去,下面流出来,整个没用。改用热水,机甲的内置灵阵一开,瞬间又成了凉的。百转千回,就没找出个办法能把黄引从铁罐头里逼出来。
若全是自家弟兄,丢人也就丢人了,一起吃喝拉撒光着腚洗澡乱穿衣服丢人的事多了去了,周哲也不在乎这点。可是河西那么多掌门在,他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他是要把黄引弄出来诛心的,就让他在里面饿死,太亏了。
众人纠结之余,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报告道:“侯爷,要不让我试试?”
周哲转头一看,竟然是那个自己选的丢石头极准的亲卫,名字也很石头,石岩,有的时候他不得不佩服老凌起名字的水平,好用,又好记。有人毛遂自荐,周哲点了点头,不过也没抱什么希望。
石岩拿着一个瓶子,在魔灵甲的气孔处蹲下了身,然后把瓶子里的粉末给一股脑的倒了进去,而那沾在气孔周围的粉末,遇上水则冒出了蒸汽。
“啊嚏!啊嚏!”黄引的喷嚏声立刻传入了众人耳朵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随后便是黄引的惨叫:“卑鄙下流龌龊,你们都是混蛋。啊嚏!”
石岩只负责试试,成不成另说,随后便收起了瓶子,深藏功与名,有些鼻子尖的掌门已经闻出味来了,看向亲卫们的眼神都别扭了许多。不少亲卫们也知道,那不正是当年周哲教他们的一手损招么?但是好用啊!一向拿来主义风格盛行的他们自然是人手一瓶。
你一瓶,我一瓶,混合了石灰粉辣椒粉胡椒粉的三合一很快便见效了,黄引先是被胡椒粉和辣椒粉刺激的喷嚏不断,后来虽然聪明用衣服捂上了口鼻,可先前浇的水起作用了,被石灰烫的燎泡不断,再经胡椒辣椒的刺激,是个人也受不了。
“哗啦!”一声脆响,魔灵甲的门打开了,黄引双眼通红疯狂的跳了出来被一旁的于德水直接丢出网子困住,随后几个亲卫更是欺身而上,禁灵环带上绑了个结结实实。
周哲看了看这集上古九州灵力学术和制造能力大成的战争机器,想起那个时不时出现名字的戚心,心里面五味杂陈。如此顶级的战争机器,竟然被追下作的损招给治了一回,不知若是戚心知道了会不会气的吐血。
最后,他看着把黄引扭送到身边的亲卫们心中感慨:“我的兄弟个个是人才。”而且当他注意到几个押着黄引的亲信偷偷给他使眼色,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手腕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黄引身上若是还能留下什么值钱的,大概也就是那一身华服了。
挣扎的黄引依然口吐脏字,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刘茂盛一脚揣在的他腿弯上,随后便准备脱下他珍藏多年的袜子,却被周哲摆摆手直至了。
随后周哲面相众人开始了最后的表演:“诸位掌门,可知道这黄引为何今日被我等所擒?”这一刻的周哲,摆足了胜利者的姿态。黄引刚要开口大骂,却是刘大胡子一巴掌拍上去,“老实点,要你说话了么?”
刚要开口的掌门瞬间咽了口唾沫,松了口气,还好没嘴快。
周哲再次转向黄引说道:“黄引,你知道么?”
黄引这次忍着眼睛被灼烧的剧痛,狰狞的回击道:“呸!我只知道我天宇阁几代数百年的积累,被你生生葬送在这河西。我从未曾招惹于你,更未曾与你结仇。你这个疯子。”
周哲笑了,没有什么比这个回答更好,若是黄引自己悟出了道理,反而达不到最佳的效果。紧接着周哲对着众人说道:“确实如此,黄引确实未曾得罪或者招惹于我。甚至之前咱们都不认识。”这话一出,几个河西的掌门面面相觑,心中也在想,这周哲是不是真的是个见人就咬的疯子。
没有给众人多思忖的机会周哲继续开口:“可是,你们动了大盛的东西。动了本就不该属于你们的东西。什么数代百年积累,不过是你们巧取豪夺罢了。河西的西山是你们的么?你们是怎么对待曾经帮助你们立派的西山派的?”
这一点,没有人不知道,西山派的上一任掌门,便是死在了临西城,和天宇阁脱不了干系,更是连原本西山派的西山,也成了他天宇阁的矿场。
黄引反讽道:“是又怎样,你怎么不敢说四大派横行天下,啊?你怎么不敢说?只狠我在京城功败垂成,没能将你干掉。”
河西几个门派掌门虽然表面恭敬,但是心里却都在腹诽,携神器之威,打一个河西一流门派而已,四大派,你恐怕真不敢动。
周哲不怒,叹了口气指向众人说道:“你们呢?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一个个掌门前一秒心中还在鄙夷,下一秒头摇的像拨浪鼓。
“那我就和你们好好说道说道,天宇阁为什么会到了如今的地步。起先,刚在河西立派的天宇阁和其他门派一样,都在想着,立了派,安安生生的把绝学发扬光大便好。可是呢?外部危机重重,于是便和西山派联姻了,两派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但是有一天,已经强大起来的天宇阁已经不屑于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了,后来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一个铁矿怎么够?”
周哲招招手,王锐把一叠信札一样的材料递了上来,而周哲,则是一张一张的念,某年某月,夺得某铁矿,某年某月,从谁那买下煤矿,某年某月,从谁那买了多少土地。一张一张纸张像雪片一样飞落,直到周哲停下,手上还有厚厚一叠。
“欲壑难填啊!即使你在京城刺杀我成功了,还有杨觉,我的大师兄,还有内卫的执事,和天下的仁人志士。你天宇阁不是亡于我手,而是亡在你们的贪得无厌。起先我接触到你天宇阁情报,也不过想帮助你们成为皇商,成为我大盛的臂助,可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沉默,河西的掌门连呼吸都觉得无比困难,看着满地雪片般的天宇阁的黑料,他们回忆追思,难怪周哲要拿了他们的土地,让他们去山东道,也难怪那些手上有土地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而剩下的,要么已经真正的进入了周哲的麾下,比如丁波的定海阁,比如飞剑山庄和西山派。
半晌之后,黄引还是不怎么服气抬头昂视着追问:“那四大派呢?”
周哲扭头看向他,似乎像看一个笑话,心中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说道:“是啊!可惜你不是四大派。”
心中所想,可嘴上却不能乱说的,周哲只是淡淡说道:“四大派遵纪守法,乃是天下名门正派,岂是你等可以污蔑的。”
众掌门低头不语,而黄引似乎胜利了,哪怕他即将被处决,黄引似乎看了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敢说实话,你不敢。哈哈哈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