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没过多久,当段湘四把他打听到的所有关于龙鼎门人药事件的前前后后都讯息都给周哲的时候,已经是晚间了,外面的吵闹声周哲已经能听到,但是不重要了。当周哲听到拍卖行的晋级丹的时候他便觉得,不单是程洛洛,刘桃仁恐怕也被算计进去了,才能在短短五天内发酵成如今的局面。
“走,去李九阳那里。”周哲拉起了林小二匆匆出门。
橘黄的灯火下,李九阳像是刚刚梳洗过,身上带着淡淡的百合花味看着到访的周哲。
“小师弟,今晚来有什么急事?”
周哲自然事无巨细,把前前后后和外面的情况说明白了。
“刘桃仁是我让他这么做的,但是本来计划的是半个月后,毕竟关于龙鼎门的辛密知道的人太少了。没想到程洛洛掺和了一脚。”李九阳也是眉头微促。她不喜欢程洛洛那样的人,如果说杨觉像狮子,严寒像饿狼,程洛洛便像是毒蛇。而且程洛洛现在已经主导了实情的进展,完全加速的舆情让李九阳和周哲显得准备不足,车太快了,翻车是很危险的。
“所以,这件事,咱们放任自流,不掺和了。”周哲伸手,又拿了李九阳桌子上的点心。“嗯!和龙泉关的味道一样,是幻玉做的么?”周哲本是随口一说,但是李九阳眼睛都斜了,看着周哲。然后笑的贼兮兮的。
“原来龙泉关我丢的那些甜点是被你偷去了。”
这!周哲睁大了眼睛,真不知道是咽下去,还是喝口水,他这锅,是替辛追背定了,谁叫他嘴快。李九阳自是知道的,出了辛追,还能有谁能把零食从她那里偷走,还能让周哲吃到,他们可是整晚整晚在一起的。
“好吧!好吧!是我偷得。”周哲无奈承认,“说正事,咱这次不掺和了,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反正谁动刀子不是动刀子,程洛洛想分好处,不如让她自己分蛋糕,咱们不沾因果便是最好。她既然想掺和,让她掺和把水搅混了便是,不过这事情,我觉得她那个侍女不能留了,正好嫁祸给乾坤门。”周哲把离魂香和索鄂的事情一说,李九阳眼神闪烁,立刻明白了周哲的用意。
“这个人确实是个麻烦,打算怎么做?”
“师姐同意了?那就交给我了,山人自有妙计,师姐大可放心”周哲笑的很灿烂。李九阳白了他一眼
“德行,懒得管你。有个消息,王锐快回来了,过几天,回京述职后便让他来找你,你们兄弟也该一起乐呵乐呵了!”
离了李九阳的公主别院,周哲去了一趟广场,和巡逻的军士们说了几句,亮出了内卫副统领的牌子,然后便匆匆打道回府了。
“侯爷,不去乾坤门那边看看热闹?”段湘四问周哲,
“看什么看!你家侯爷我烦着呢!”周哲知道段湘四只是纯粹的爱看热闹,江湖散修就是这么个做派,但是与往常不一样,现在的段湘四是周哲的人,只要出现,周哲便有嫌疑。还是不去的好。
深夜,辛追安置了苗小萌,然后一闪身,闪进了周哲的屋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打开幕式以来,这两人晚上就在一间屋子里,辛追说睡床睡的不安生,周哲说,我失眠,你多和我说说话。反正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反正,反正就那个意思。
“来了?”周哲小声道。
“来了!”辛追小声,然后蹿上了房梁,安安稳稳的躺了上去。
“不下来坐一会?”周哲想更进一步。
“我说了,睡床不习惯。”辛追装模作样,只是夜色看不到她红透的脸,前两天可是在床上坐了一会,可是周哲极不老实,气的辛追回去睡了两晚,可第三天,又偷偷摸摸的潜了进来,睡在房梁上,这一夜睡的那叫一个香,但是问题在早上。周哲纳闷着,我昨天梦遗了么?看着裤子上湿了一大片,摸上去闻闻,这味道不对啊!
再抬头看看,好嘛!辛追原来也是个人才,那只有一尺宽的房梁上睡的是安安稳稳,可就是这口水,从上面流到了下面。周哲心想,要是有个手机拍个照片就好了,不过再一想,估计会有杀身之祸。
“那你晚上,会不会流口水。”周哲只是下意识的本恶趣味一把。结果辛追恼羞成怒,想起了前几天的事,一个翻身越下,刀顶在周哲的胸口,一只腿压着周哲的身体。这,我请你下来,你不下来,现在你自己下来,那还不是羊入虎口。
“你再说。”辛追和周哲四目相对,然后下一刻,辛追便知道,中计了。
“你舍得么?”周哲的手根本不管辛追的匕首,直接环上了辛追的细腰,要不是怕失误,嘴都凑上去了,只是鼻子里呼出的热气,直朝辛追的胸口。
“你别动。”辛追感觉到了周哲的动作,自己的身体似乎是僵住了,进退两难,看着周哲的坏笑,感受着背后蛇一般游上去的手臂,先是脖子,然后到耳根,然后到脸,火辣辣的红,只是夜色太深,谁也看不见,但是那有些紧张的呼吸,暴露了一切。
“好!我不动,我就抱着。”
“手松开。老实点。”辛追觉得背后那只手似乎长满了蚂蚁,碰到哪里,觉得酸痒到哪里,甚至她下意识的扭动了一下,然后脸更红了,因为这种酸痒,似乎带着魔力。
“我用不起力气,你把刀挪开点。”周哲又在使坏,手又往上移了几下。
“那!那
我移开。”辛追似乎鬼使神差的有些期待,期待周哲的不老实,又有些想蹿上房梁,但又不舍得。刀被移开了,可下一刻。周哲的一只腿压在了辛追的一只腿上,手抱的更紧了。
“吧唧!”一口,趁着辛追无暇顾及,亲在了俏丽的脸颊上。
“你!”辛追欲语还休,周哲一只手抱着她,一只腿压着他,两人的身体贴的很紧,都能听到对方急促的心跳声和沉重的呼吸。
“我是你男人。”周哲暖声耳语,辛追迟疑不定。
“吧唧!”又是一口,周哲亲在辛追的额头上,大手从背上,滑到了头。
“我就是想这样紧紧的抱着你,抱着你一辈子,一辈子到天荒地老,一辈子这么抱着。”周哲闻着辛追发梢的淡淡香味,沉醉,沉迷,心中有激动,有安宁。此刻似乎是他来了九州后最安宁的一刻,他的爱人,他的羁绊。
辛追似乎也安定了下来,手上的刀早被丢到了床的一边,这是她自拿刀的那一日起,第一次刀离开自己的掌握,然后伸出一只手,碰触着周哲的脸颊,紧紧的抱住,一言不发。这一刻,甜到心里。
“哇!师娘在这呢!你们这是干什么?”苗小萌推开门便看到了周哲和辛追抱在一起,懵懂的说道,然后双手捂住眼睛“太羞人了。”偏偏还露着指缝。
周哲笑了,辛追脸红了,周哲明显感到他下巴碰触的辛追的额头滚烫。然后辛追有些慌乱的起身,慌乱的整理衣服,手还拢了拢发丝,强装镇定。
“我和你师娘偷吃好吃的。”周哲的话打消了尴尬,但是这个偷吃,让辛追心儿怦怦跳。
“师傅我也要吃。”听说有好吃的,苗小萌走近了床边,不过好在,两人衣服穿的还算工整。周哲掌了灯,拿出了从李九阳那带回来的糕点零食。
“不许吃多,会发胖的。”自己咬了一块,给小萌一块,看着灯光下辛追令人心醉的神色,把糕点递到了辛追的嘴边。
“来尝尝!都是你最喜欢的味道。”
辛追起先还有些扭捏,晃晃身体表示拒绝,但是架不住周哲的热情,最后成功的证明了真香定律。
和辛追的深夜独处被苗小萌打破了,但是似一家三口的夜话一直进行到了天亮,反正明天没比赛,爱睡到几点睡到几点。这一夜,周哲讲了很多故事,从灰姑娘,到美人鱼,从葫芦娃,到至今还在连载的动漫片段。
苗小萌的可爱童音在耳边时常响起,然后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灰姑娘肯定是故意留下水晶鞋的。不过师娘的鞋子真好看。”
“美人鱼真傻,居然还相信人类。还有美人鱼是怎么上厕所的呢?”
“这七个头上长葫芦家伙居然用杨觉师伯所说的添油战术,白瞎了一身本领。难怪头上长葫芦,老天爷肯定是以为他们太傻了,多给了点空间长脑子。”
故事就是这样,周哲只是一个转述者,他想用一夜最好的故事,给他们一个甜美的记忆。苗小萌的思路和经历与普通孩子都不一样,但还是听的很开心。而辛追,眼神迷离,甚至周哲在说话时她竟然看着周哲痴情的发呆,直到四目相对,然后羞涩低头。
人就是这样,经历越多的生死,越是喜欢品味简单,享受温暖。辛追是周哲的羁绊,而周哲何尝不是辛追的港湾,而苗小萌,便是这港湾里停靠的小船,有朝一日,她会扬帆起航,追寻她的道路,而也会有一天,漂泊无定后,回到这里,这个安宁的港湾。
这是周哲“一家三口”安宁的一夜,但是其他人可没这么安宁了。禁军维持治安的百夫长一夜之间在几个帮派的小院子周围驱散了几次围观和愤怒的人群。
“你们要打,要闹,去小广场,或者野外,没人管你们,但是在这里不行。”中立的姿态让几只炼药的门派几乎可以确定,这事情和禁军无关,和内卫无关,他们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甚至有人往龙鼎门的院子里丢了排泄物,龙鼎门的院子一夜无眠,直到凌晨,人群才纷纷散去。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人写了状纸,递到了公主府,状告龙鼎门绑架人口。既然已经打到门上来了,李九阳哪能不管,不过这个管可不是跟着掺和,而是放任自流。
“这事情你应该去找乾坤门的执事去告,大盛十几年前便和各大派有约定。龙鼎门是乾坤门的管辖范围内的门派,事也在乾坤门范围内发生,于情于理,不该找内卫,更不该找我。”李九阳这一推六二五的作态让众人懵了,这是什么情况?这不是正好给你大盛插手的机会,你们不接?
关注事态发展的当然有乾坤门此刻的实际执事,严寒。昨天的闹腾,他不以为意,以为吓唬吓唬便完事了,但是龙鼎门是被围了半夜,他乾坤门的院子也是外松内紧随时准备应战的。早上刚准备睡下的严寒又听闻了有人拿着状纸告到了李九阳那里,但是被拒绝了。他心情才算好起来,“看来大盛还是尊重我乾坤门的核心利益的。”
拿状纸的自然不会真的把状纸递到乾坤门的,去了也是浪费纸,不如把事情闹大,闹到不可收拾。他们要把状纸贴的到处都是,贴的天下皆知,到时候看你乾坤门还能不能护的住,把事情摆在天下人面前,看你龙鼎门还能不能有脸出来。
拿状纸的自然不是空穴来风,谁没有几件别人家的把柄?只是平时拿来无用,但若乘着风势,起
一把火,那便不好说了。流言真的是流言,没有证据,没有实例,几个月后便会消散的空气里,甚至没人记得。但是流言一起,接二连三的证据被发觉出来,便是坐实了,此刻大伙的关注度已经不再是龙鼎门是否在做人药,而是已经确定他们做了人药,并且现在等着乾坤门给个说法,或者大家给个说法,该怎么处置龙鼎门。
当严寒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事情,就在这半天,在这商业街上,发酵成了这样一个结果。
气!怎么可能不气?儒雅,和蔼那是不假,可你走路上好好的,垃圾从天而降,淋了你个狗血淋头呢?严寒一掌拍碎了桌子,然后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直到半晌,他才冷静下来,这是个局,肯定是个局。做人药的门派那么多,哪可能会轮到龙鼎门被实锤呢?
他思前想后,他自打来京城,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而且能布置这么大一个网的,不会是普通实力。
“把顾城找来。”
当顾城带着那一队龙鼎门的弟子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以后了,两个门派的院子相距很近,还是用了一刻钟,还带了那么多弟子没有别的原因,这是怕的,在严寒面前,顾城可没有那么从容了,毕竟外面一堆人似乎要把他生吃活剥了的样子。
“少门主啊!这可如何是好。”顾城看到了严寒几乎是半跪着,嚎啕。严寒听到响动,皱着眉头,看着他,儒雅的脸上看不出深浅。这一声少门主让严寒很难规避,他不是步纤云的儿子,只是她的徒弟,少门主似乎是把他看成了步纤云的子嗣,确实这顾城心里有点东西。
“别装了,起来说话。”严寒看看周围没外人,一把拉起了顾城,顾城回头看看,也起了身。
“现在外面乱了,这些渣滓居然敢往我的院子丢腌臜物。”顾城一脸愤慨。
“情况恐怕比你想象当中的危险,我问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特别是几大派,或者。”严寒迟疑了一下“大盛的什么人?”
顾城回忆了一下,他这个人,一般做事情喜欢玩小手段,不怕得罪人,但也看对方是什么人,比如那日的周哲,放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乱来,吃了闷棍也只能忍着,若是像谭则这样的勋戚,他便无所顾忌了,纯粹的小混混心态,欺软怕硬。
“最近比较大的,也就谭则那件事。”顾城把谭则的事儿前前后后,包括谭玉卿一字不落的告诉了严寒,他是知道这位脾气的,天大的事,严寒拿他当兄弟,可以糊弄过去,但是若是自己有情况不告知,那严寒保证一脚踹飞他,从此他别想再得到信任。
顾城说话很小心,当提到周哲的名字时,他感觉严寒的气息一下子屏住,杀气。是的,毫不掩饰的杀气。顾城几乎被吓了一跳。
“继续说。”严寒背着身,但是脸上几乎扭曲。
顾城这才慢慢把周哲那日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个明白。然后他自己也开始想,自己是否得罪了那尊杀神?他可是知道,严寒从北原回来后的狼狈,以及乾坤门付出的代价,这周哲能轻易的放手那十二万两银子?自己好像把他得罪死了。顾城有些不敢想,严寒都对付不来的人,他顾城还怎么活。随后便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严寒的大腿,这次是真的怕了。
“严寒哥!我不是东西,给你惹了那么大麻烦。”
顾城随后便是扇自己的耳光,打的劈啪作响,毫不手软,疼是疼的,但总比命丢了好,担惊受怕了一天一夜了,他怎么能不害怕?
“还没到那程度,这事有蹊跷。”严寒再次回声,拉起了他的这个兄弟。“周哲这人手段是狠的,但是这事情恐怕另有蹊跷。”
“另有蹊跷?”顾城听严寒的话,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似乎抓住了希望,“严寒哥,我还有救?”
严寒叹了口气,白了顾城一样,坐到了椅子上,分析道
“从昨天到今天,你们看似被围攻了,但那几个门派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而且禁军也来驱赶了几次,一直维持着秩序。若是周哲真的动手,内卫恐怕会伪装起来藏在人群中率先动手,那时候一片乱战谁能分得清谁?而且禁军不会出现在那时候,只会等事情结束了过来打扫战场。这只是小动作,若是大盛想对你动手,李九阳便会接了那状纸。谁身上没几根小辫子,内卫杨觉有,其他门派恐怕也会有,是不是周哲做的,一问便知。”
严寒其实分析了大半便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事情不是周哲下手,或者说,这后面内卫禁军的做法不像大盛的手段。
“去,,去问周哲?”在了解周哲的手段和可怕,顾城腿都几乎软了,哪有那天在包间里颐指气使的神气?
严寒有些无奈兄弟的胆怯,但也只能带着他一起去。
“你别带上什么银子了,晋级丹你带上,三阶的和四阶的都带上一颗,算是赔罪,顺便探探口风。”严寒一出手,便是近八十万两银子的礼物。但是严寒的话,顾城是肯定会听的。
“哥,我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去准备。”顾城连滚带爬带着人手出了乾坤门的院子,而严寒,也带着门下的执事一人出了门。
最后在龙鼎门的院子门口汇合了准备好礼物的顾城,直奔周哲的院子。毕竟,事不宜迟,究竟谁是敌人,谁在下黑手,要弄清楚。否则再让事情继续发酵下去,他恐怕也兜不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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