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阳光刚撒过山顶,预料之中的进攻便已经到来了,起先,只是数十人一队刀剑出鞘的河东一品堂的人马在半山腰上遭遇了早已经摆好阵势的内卫,一顿箭雨加之颇有章法的配合让这一队人马话都没说全乎便狼狈的逃走了。
随之而来,便是数百名一品堂弟子喊杀着再次冲过来,得了指令不要硬拼的内卫们边打边撤,一直到了王锐带着的亲信们的伏击圈,弓#弩齐射之下,才算打退了第二波。
这次一品堂的人学乖了,一队人马追到了指定地点便开始就地等候下一波人马,步步为营的推进让随大溜和王锐只能边打边撤,不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就在两方打的你来我往的时候,辛追回来了,更是带着一个重要的消息。
“好几个山口都在往山里进发,并且,似乎是要先围死咱们这里。”
周哲只能感叹,幸好让辛追出马探查,否则虽然不至于被围攻致死,但绝对讨不了好。当机立断指挥众人开始往山后撤,只要撤入小孤山的茫茫山脉深处,方圆几十里的范围,一万人的一品堂算什么?
袁缘有些郁闷
“我们才刻画好的大阵就要拱手让人?”
辛追则很实诚了说道:“只要奔雷阵在就好了。”
周哲双手一摊,意思很明确了,不过丢给辛追的不是鸡蛋大小的天然灵石,而是一颗鹌鹑蛋大小的。司胜男则是再次感慨,周哲这哪里是打仗,简直是烧钱。
阻击战打不成了,可不让河东一品堂的人喝一壶他们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秦御虎以及栾氏兄弟几人的尸体被并派摆放在了清水阁的山门之前,而最后留守的人,则是辛追,毕竟,丢奔雷阵,只有她比较有经验。
果然,把秦御虎几人的尸体丢在那里是有效的,率下冲过去的弟子一看就傻了。秦御虎是河东一品堂的堂主,名义上的共主,战团的一员,而同样,栾氏兄弟,梅雪涵都是各门派地位实力不低的人,现在除了苗金彩,所有人的尸体都在这,果然他们没回来便是因为战死了。
这个消息流通的很快,不久便有更加有分量的人来了,毕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在几个掌门人商讨着的时候,他们突然觉有些不对,天空明明是晴空万里,怎么会有雷声?
而与此同时,也有人说道,刚才一阵好强的灵气波动。
就在几位河东一品堂的重要成员疑惑着天气的突变之时,辛追已经带着一阵红光开始夺路而逃了,这可是天雷,不可抗的存在。
“有敌人!”看着一个身影一道红光从身边闪过,不少一品堂弟子都喊出了声,但才拔出刀来,却已经不见了人影,只能悻悻的再收刀入鞘。
片刻之后,不少掌门已经在商议着堂主的后事以及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
“轰隆隆!”数道雷光自空中直接向下,所过之处尽成了飞灰。此时此刻,天依然是晴天,阳光依然还在,可是天雷却毫无征兆的落下,顿时让山顶的一众弟子惶恐不已。
“不好!是奔雷阵!”一名见多识广的掌门立刻便想到了刚才的灵力波动是什么了,必然是奔雷阵发动时的波动。
而其他的人,有些慌了神了,奔雷阵这种东西谁都知道,刻画也不是非常复杂,可有一个大麻烦便是,你把奔雷阵开启了以后能不能在雷电落下之前离开大阵覆盖的区域。
除非是同归于尽,否则谁会用这种阵法?
有人已经想起了一年前曾经发生的事了,有一家门派就是因为得罪了辛追,结果被她毫无顾忌的把奔雷阵丢进了他们的山门,最后连瓦砾都没剩下。现在大家都明白了刚才那道红光是怎么回事,出了辛追,还好有第二个人么?
“快快逃命呀!”一人举起了剑对众人大呼道,因为此刻,这种杀伤型的灵阵已经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了。
“咔嚓!”
就在那人说话的下一秒,一道雷光便顺着他那如避雷针一般的剑劈了下来,随后,一股焦糊味便从那人的身体上冒起来。
看着如此惨状,不少人头皮都发麻了,下意识的就丢掉了武器。
“咔嚓!”
果然,雷电是更喜欢金属的,丢掉剑的人送了一口气,而更多的人见到这一幕,也纷纷丢掉了武器。反应快的则大喊道:“丢掉武器!”
下一刻,“当啷!当啷!”丢掉武器的声音不绝于耳,不少人都因此而获救。
但却总有些人是例外,一名女弟子刚丢掉武器,雷电便自天空直接劈下,正中了她的银簪子,只是一瞬间,人便没了。
都说战争是最好的老师,他会用残酷的现实告诉你,怎样做,能活下来。
很快,不少人便发现了这一事实,银子,金子,都容易吸引雷电。
“咔嚓!咔嚓!”
一阵阵天雷滚滚而过,而一品堂的人,损失惨重。
远远的,一颗大树下,辛追一脸郁闷的说道:“袁缘,你刻的阵为什么全是这种没什么用的闪电,上次,我请别人刻画的阵图会出圆球装的紫色闪电的。那个最厉害。”
周哲无语了,他想起了眼前这个败家娘们第一次朝人家山门里丢的可是用鹅蛋大小的灵石催发出来的闪电,和这鹌鹑蛋大小的根本是两个级别。不过再想一想,那个时候也是困难时期,没办法,不来点有震慑性的,谁会怕你?
想到那鹅蛋大小的从灵媒山带回的灵石,周哲倒是想起来了,辛追总共卖出去三颗,其中两颗便是山东道,一颗河南道。想想那个时候为了银子不得不做,而现在,他恨不得手上再多出几个,把这群河东门派的人用雷电劈成灰烬。
整整一个时辰,奔雷阵才停歇,而清水阁的山门前,没有多少惨嚎,反而更多的是疯疯癫癫的人在哭泣,要说死了多少人,倒是没有,丢弃的武器和首饰吸引了绝大部分雷电的攻击,可这样的攻击对于心理的打击是巨大的。
至少这一群,数千人,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剩下的,只是对于雷电的深深恐惧,将来,也许只要听到雷声,便真的会瑟瑟发抖了。
这一日,一直到了晚上,在远远的小山坡上扎营的众人都能听到河东一品堂那群人的哭嚎声,人毕竟是人,也是会崩溃的。
河东一品堂的人本以为会打内卫一个措手不及,却被这一手奔雷阵将了一军,这是万万没想到的,龙甲还要不要争?这个问题被摆在了幸存的话事人的面前。
可是刺杀了杨觉,更是围攻了周哲一群人,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周哲,猜猜我刚才在一品堂的人群里看见了谁?”篝火边,辛追坐在了周哲的身边,手上拿着一只竹签串起来的竹笋问道。
周哲猜到是秦登,因为一品堂的人他们俩都认识的就这么一位而已,但还是打趣道:“谁呀?我猜不到。”
“想想看,你见过的,河东一品堂的人。”
“我想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周哲竖着手指头,作思考状,就是没报出名字。
“秦登。”辛追开心的报出了名字,终于有了周哲也猜不出的答案,她高兴极了。
周哲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嗯!很有趣呢!竟然这个人也来了,对了,我想起来了,他是秦御虎的亲弟弟,估计现在也是话事人之一,出现是应该的。”随后还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我早该想到的。”
司胜男看着这一男一女,一个问,一个演,有些想笑。她可不相信周哲猜不出这些显而易见的答案,就像山东道哪些门派,掌门是谁,核心弟子是谁,若是这都不知道,还当什么内卫副统领?
片刻之后,各指挥官纷纷来报告消息,而辛追,则嫌无聊,便走开了。
篝火边只剩下司胜男和周哲。
沉默了半晌周哲问了一句:“你父亲当初为何把掌门传给了你?而不是你哥哥?”
司胜男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好故事,我可以选择不说么?”
周哲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时至半夜,山风骤起,耳边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不少帐篷更是被刮得猎猎作响。
“啊!”一声惨叫,而随即,声音便戛然而止。
内卫也好,周哲的亲卫们也罢,都是有着极高警惕性的,更别说夜晚随意乱叫了。
刘茂盛,梁裕,这两名守夜的负责人立刻命令叫醒众人,遇上这种有危险的情况,内卫也好,三百亲信也罢都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叫醒方案,比如捏耳朵,或者捏鼻子。条件反射下,军士们会先睁大眼睛,然后下意识的放平心态,随后便一同起身喊醒其他人。
“biu,呯!”当刘茂盛把照明箭升入空中的时候,内卫们,周哲,已经被叫醒,而突然明亮的小山坡上,一队鬼鬼祟祟的人正朝着关押苗金彩的柱子摸去。
“围起来!”刘茂盛一马当先就围起了突围进来的数十人。
乒乒乓乓一阵打斗过后,人被带到了周哲面前。
“分开问吧!问完找个空地给个痛快,处理干净。”周哲挥了挥手,便去了一边等待消息。
夜袭这种事,落到内卫头上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大队人马无声无息的摸进来搅成一锅粥根本不可能,因为人越多,越容易犯错误,无论是周围草丛里挂的铃铛,还是布置的暗哨都不可能让大队人马摸进来却毫无反应。
半刻钟,这群人就交代了,把一脸无辜的苗金彩卖了个干净,他们就是顺着她偷留下的香味用独特的灵虫跟踪而来的,并不是什么稀奇手段,就当年辛追去北原被几家门派的人追杀,也是被沾染了灵虫的气味,他们才能一路搜寻而来。
只有数十个人,但是却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救人,显然,这可能并不是集体开会后的举措,恐怕,只是苗金彩一家门派为了核心弟子而采取的措施。
苗金彩显然是不能留了,否则这群人就会一直来骚扰,他们现在要做的,可不是杀伤这群人,而是保存实力,设法突围。等到时间拖到援军来了,才能真正的掌握主动权。至于龙甲,周哲可不相信河东一品堂这样的一盘散沙在众豪门面前有那个本事轻松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