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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窦德仁的无奈抉择

万灵弑神录 烧烤小达人 6594 2022-10-29 17:14

  “臣有本奏。”皇宫大殿上,史福来掏出了准备了多时的奏折。

  内侍呈到了李池面前,李池看了个标题,随意的浏览了一下便丢给了内侍。

  “拿下去,议一议。”

  郑通是第一个接到奏疏的,一看标题,心中哀叹,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窦德仁气的直哆嗦,怒声说道:“他这是强词夺理,银票粮票之事乃是朝堂诸公共同提出由陛下定夺,如今,这事才刚开始数月,便把出现的一些问题归咎于一人。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施云阶此刻站了出来:“那窦大人,是说这事不该忠勇侯负责么?还是我户部办事不利?”

  “你?”窦德仁手几乎点到了施云阶的鼻子上,可这话说户部就说皇帝该背这口锅了。再说,银票粮票的政策是个长久政策,短时间内,出现阵痛是应有之意。史福来这是故意找个理由奏周哲,可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而最让他失望的,陛下竟然把这份折子抛出来,让大家议一议,这是什么意思?就是把周哲拿出来剥光了审,没事也会给你审出事来。

  此时,不少的侍郎级别的三四品的官员纷纷也出列表态。纷纷说着如今银票粮票的种种不良情况,甚至拿自己家的例子说事。

  李池皱着眉头,这些官员之中就没几个懂他的意思的,今天是要论银票粮票么?是问周哲有没有罪。而这些家伙,就想着再恢复银票制度,他们只关心他们自己的钱袋子而不是国朝的安危。

  懂行的人不再少数,至少几位大佬都明白,皇帝这是发难了。

  前些日子,朝中倒是安静,但是,军队外地驻军的几位大佬都回京了,陈元厚,李兵,李昊,齐鹿,关西海,王运。几乎都是天书一系的。并且都和周哲关系莫逆,现在,爪牙卸掉了,终于对正主下手了。

  朝堂上的吵闹是不会有一个结果的,吵了半天,李池懒洋洋的看着时间点差不多了摆摆手

  “今日,先一到这,都回去吧!把条陈概要各部自己弄好,明日各位尚书报上来。”

  除了刚上任工部尚书的朱元成,其余哪个不是人精?条陈概要都弄好。什么样的条陈概要?这分明就是要拿周哲开刀,现在就是等着大家伙给他罗列罪状。

  “陛下。”郑通和窦德仁不能再退缩了,这个时候,若是退缩,周哲,恐怕真的永无出头之日。

  李池只是侧过脸大有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便从皇帝专用的侧门离开了。

  皇帝离开,窦德仁看着朝堂诸公,愤然将手中奏折砸在了地上

  “他日,你等皆为狼骑之口粮。”

  说完,拂袖而去。

  郑通哀叹一声,他明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法挽回了。他始终是不如范文良,至少,若是范公健在,何至于君臣相离?此刻,他心中复杂,论感情,他倾向于周哲。这个年轻人有他们这些迟暮之年的文臣所没有魄力,心胸和骇人的手段。

  可是,若真的在大盛的稳定和一个人身上选,他只能选前者。他是能臣,亦是忠臣,皇帝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心中哪怕再不忍,也得按着皇帝定下的方向走。

  与他相同的,便是窦德仁。

  与郑通不同的是,窦德仁更加煎熬的要做出选择,一个是他服务了大半辈子的大盛。他不容许任何人影响他的安定繁荣。另一个,是四君子中最年轻的一员。短短数年,四君子却是分崩离析,颜辅城去了星城,范文良遇刺,周哲,也即将走向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啪嗒!”窦德仁捏碎了他那只刻着竹子的酒杯,昂首大笑

  “行道者行道,无道者尽用其道。”

  这一声哀叹,道尽了一个走在大道上的可悲。此刻他理解了,为何陈元厚说那一句,他利用了我们的道。

  对的,李池,就是个皇帝,他只是个皇帝,彻头彻尾权利的奴隶。他们都是行道者,而他们道,最终成为了他权利的祭品,而周哲呢?他还年轻,便中道而散。

  为了大盛的稳定,他不得不捏碎这杯子,不得不比其他人做的更狠,更绝。

  因为他明白,周哲,若是没死,若是心怀怨愤,他会拥有无比强大的破坏力。一个无道的周哲,谁人可以控制?

  这一日朝堂上发生的事自然不能逃过天书众人的眼睛,这时候,众人便真的明白孙国柱为何要讲周哲逐出天书了。因为孙国柱,早便看穿了一切。

  天书的地下图书馆里,陈醉哭泣着问道

  “师傅,为何您不早些阻止这一切?为何?小师弟他就该么?”

  听得出,陈醉的话里有怨愤,孙国柱也明白,他解释道

  “你小师弟也早看出来了,他曾经就说过,真到了那一步,便逐他出山门,还世界一个安静。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而迫使我做这一切的竟然是陛下。而非四大派,大概你小师弟也未曾料到吧!”

  陈醉不服气:“可是,他们这哪是要小师弟下野,分明是要他的命啊!”

  “因为他们惧怕,惧怕周哲,才会想处之而后快。咱们只要提前告知你小师弟,他便是安全的。一个隐姓埋名的周哲,比他在朝,不遑多让。只是期望陛下不要做得太绝,我已经让德标往西域而去了,相信,只要消息传到,他就明白该怎么做。不必忧心,倒是你父亲,唉!”

  陈元厚能做什么?终日买醉。

  陈醉也好,孙国柱也罢,看在眼里,痛在心底。可又能如何劝慰?周哲是陈元厚最小的徒弟,也是最得意的弟子,更是做到了数代天书人没做到的事,没想到,最后落得个逐出山门,背负天下骂名的下场,陈元厚哪能甘心?

  陈元厚起先,只是在春风楼里,喝着闷酒,和潘倚风诉苦。

  但是到了后来,不断的有军中的宿将也加入其中,李兵李昊兄弟,齐鹿,王运,关西海,纷纷加入到了酗酒的行列,每日喝酒打闹,几乎要成了京城的风景线。可当此敏感时刻,谁也不敢招惹他们。

  酒圈开始扩大,从这几个人,慢慢的蔓延,似乎蔓延一种悲哀的情绪一般,不少禁军的百夫长,都加了进来。

  有些人已经看出了苗头不对,这些又哪能逃脱内卫的眼睛?

  大年三十的夜,是安静的,可对于陈元厚来说,一点也不安静。

  整整数维持商业街的禁军被他召集在了一起。而他身侧的,无一例外,皆是宿将。

  “走城南,焦大军和吕一彪此刻必然在那里。只要城门打开,咱们便杀进城,控制四门,清君侧。”

  陈元厚此刻,穿着黑色的甲胄,而所有人的右胸口,都用金箔贴上了那金色的骷髅龙图案。

  “杀!”

  浩浩荡荡的两千禁军在商业街的各家门派的眼中扬起灰尘消失在夜幕之中,无数人在此刻心惊肉跳,这是造反啊!陈元厚造反了!

  而最关键的,陈元厚为什么造反?倘若他成功了,周哲?。。。。。

  无数人这一刻再也睡不着,疯了似的寻找马匹,要把这个消息通过其他城门传入城去,或者,把这个消息传回山门。

  陈元厚一路飞马奔驰,心里在则在想着焦大军,千万别掉链子。

  及至南城的城门,守卫的禁军早早的便看到了一队人马自远处开过来,守卫的禁军们不敢大意,当即一面通知焦大军,一面,下令戒备。

  焦大军一听情况,立刻赶到了城门楼子上,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不下数千黑甲骑兵。

  陈元厚在城门下自然看到了火光映衬下的焦大军直接喊道

  “师弟,是我,元厚,快开城门。”

  焦大军一听来人是陈元厚,刚要准备开城门,心中确实怔住了。这个时间,他大师兄不该是在春风楼喝酒么?为何出现在这里,还带着数千骑兵?难道真的是要为师侄造反?

  “大师兄,这么晚了,不能开城门,亏得你当过将军,这规矩你该比我懂。”

  陈元厚知道,焦大军还是掉链子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连城都进不去。他事先没有沟通,他以为这一切该是默契的,可是,到了这里,已经结束了。

  “焦大军,开城门,我再说一次,开城门。”

  焦大军则说道:“大师兄,若是你想回天书,我就放个吊篮下来。或者,让一彪下去陪你喝酒。”

  说完,城楼上人影攒动,一个吊篮放了下来,随后,便是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出现。

  手上,依旧是那青铜古灯,昏暗的灯光下,是那张因为受伤而丑陋的脸。

  “大师兄。”吕一彪站在陈元厚的马前喊了一句。

  陈元厚可以骂焦大军,但是他骂不了吕一彪,昔年,他们被天下门派追杀,吕一彪便是那时候残缺了身体,毁掉了容貌。

  “为何要阻拦我?”

  吕一彪摇摇头:“我不懂大师兄在说什么。”

  陈元厚眼角抽搐:“你不懂,你懂得很。周哲何罪之有,就该被天下人唾骂?被朝廷例数罪状明正典刑?”

  吕一彪淡淡摇头:“这里的都是禁军,城内的,城南城北都是禁军,打起来,便是手足相残,兄弟阋墙。亲者痛而仇者快,这会是周哲那小子愿意见到的么?”

  “那就这么干看着侯爷被他们一步一步往死了逼?”关西海一脸不忿,他已经不可能成为皇帝的心腹,唯有一条道走到黑。

  其他将领和百夫长脸色也都不好看,说真心话,禁军中不少军士是和他们有旧,若真的是同袍相残。。。

  “即使咱们清君侧成了,那以后呢?死了一些奸佞,陛下还是陛下。”

  陈元厚差点一个跟头从马上栽下来,被齐鹿眼疾手快给扶住才安稳:“大帅,怎么办?”

  “陛下还是陛下,哈哈哈哈!他本来就是,他一直都是。”陈元厚终于明白了,从一开始,也许就是个美丽的误会。

  他以为,当初,年轻的那个皇子,朝气蓬勃意气风发,是和他一样的行道之人。可现在他想明白了,他骂的一点也不错。

  皇帝,他就是皇帝,站在那个位置上,就不可避免的成为权力的奴隶。始终,是要把一切掌控在他手上的。他们这些行道之人的道,便是他拿捏利用的地方。

  你不是要国泰民安么?你不是要天下靖平么?那你怎么能造反?

  这一夜,安静,且热闹。李池一直看到了城南内卫升起的讯息,他才带着诡谲的微笑安然入睡。

  而陈元厚,这一夜则睡在了商业街天书的小院子里。看着周哲曾经住过的地方,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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