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打开中门迎接凌霄阁人等入内的消息不胫而走,京城不大,谁也瞒不过谁。
只有剑宗明白,这两家弄在一起,绝对不是为了叙旧。
而很快,李九阳便行动起来了,找到了乾坤门的严执事和悬空山的执事,随后三家联合,在数次和其他门派交谈时,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了对当年天谕之事的误读。
其实两家管事也明白,这就是个说法,反正都两年将要过去了,说和不说,又能怎么样?
迟长青看着数日下来,京城的变化,心算了一番,开始了布局。
“周哲出,百姓福。周哲黜,民不足。”
非常的粗糙的民谣开始在街头唱起,过往的勋戚,朝中的文臣,坐在内卫衙门里的黄却,都听到了。
“到底是谁?唱这民谣?”
李池发问,黄却紧接着便是调查,而查来查去,却是不了了之。因为三大派和天书,似乎都有意思让周哲的名声恢复。
这一日,腊月二十。还有数日便是年关,天道门的门,被敲响了。
小客厅里,头发花白的吴书道看见了迟长青,怔怔的有些认不出。
“王锐?”
“是我,没想到,你一眼便认出我了。不过你该叫我迟长青。”
吴书道手指掐算,却是看得模模糊糊:“为什么我算不到你的命数。也是,天道无常。”
迟长青笑道:“你也有算不出的时候?头发都算白了,算出山东道的水患了么?算出河西的兵祸了么?你究竟算不算数。”
吴书道看着面前的迟长青,心累。
“你今日来,是嘲笑我的么?”
迟长青摇头:“我只是看一具行将就木的尸体有没有长出良心。外面的民谣都传遍了,你听没听到?”
“行将就木。”吴书道仿佛自嘲般笑道“还真是贴切。你今日来取我的性命么?外面什么民谣?那个什么周哲出,百姓福。周哲黜,民不足?”
“你倒是不笨。我取不取你性命,你算不出来,那你说哪门子天谕?”迟长青看着面前的人,丝毫没有好感。
吴书道摇头:“人不自算,你想我打破曾经天谕的说法,是么?”
“难道你要把这所谓天谕的谎言说一辈子?现在,天下已经乱了。河西割据,山东匪患不断,河东河南土地兼并,官府山门沆瀣一气欺压百姓。大魔出,血海滔天呢?生灵涂炭呢?就为你那点没来由的醋意是么?”
迟长青毫不掩饰眼神中的轻视,吴书道被说道伤心处只是咬着牙。
“你。”
迟长青继续加火:“你吴书道,若是只想当个装神弄鬼的懦夫,那继续说你的天道好了。吃不饱肚子的百姓是愿意信你说的天道,还是我说的?”
吴书道眼神一凝:“那什么民谣是你弄出来的?”
迟长青呵呵一笑:“与其说是我弄出来的,不如说是民心所向。”说到这里,迟长青站起了身,半截身体站在窗户投入的阳光下“民心所向,我只是开了个头而已。不叫我弄出来的,我只是点亮了一颗火星,他们自己烧起来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是周哲说过的。”
“没错。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也可以引火让这人世间成为一片火海。现在,我给出了要求,答不答应,在你。”迟长青的眼神还是那么淡然,就像当初,戚心和他下最后一盘棋说话的样子。
不要在意胜负。
吴书道脸色有些难看:“你是王锐,你是周哲的兄弟。他是民心所向,可你知道,一旦民乱,要死多少人?”
迟长青看着吴书道因为语气急躁而涨红的脸,仿佛初识。只是如今,王锐不是王锐了。
“我只是给你一个选项。怎么选,是你的事。我还有事,告辞。”
吴书道无力的坐在位置上,他万万不敢相信,只是两年未见,曾经那个阳光帅气的魔龙骑统帅,已经变得如此模样。用心生寒意,已经不足以形容。
“真的要这么做么?那可是天谕?”
“天谕又如何?天谕是假的。”
吴书道天人交战,一面,是他天道门传承千百年来的传承告诉他,天谕无虚言。另一面事实告诉他,天谕不可信。
“我到底该信谁?”
次日,没有预兆,没有前言。吴书道再次大开中门,邀请了各家的执事。
各家执事不知道这一次,吴书道要做什么,但事关玄乎莫测的天谕,谁都没有缺席。
“欺天阵下,必镇大魔。并非天谕,乃是我天道门研究上古之事所得推论。与天谕无关。”
此言一出,在场哗然。
乾坤,悬空,凌霄三家以为是李九阳说服了吴书道,而剑宗的白执事则说道
“我记得好像说,周哲就是大魔,大魔出,则生灵涂炭。”
吴书道解释道:“天道莫测,只是疑似。周哲未出,这河西兵乱,山东水患不还是生灵涂炭?”
“这!这!这!”白执事或许是做贼心虚,一时间,有些语急。
叶虽趁热打铁:“白执事?莫不是大魔出自剑宗,通城的大火烧掉的粮食可真不少。”
“哼!天谕岂可随口说随口改。”白执事冷哼,丝毫不给叶虽面子。
其他人也是窃窃私语,河西的飞剑山庄和西山派的执事更是大大的给白执事点赞,什么天谕不可改,什么周哲本就罪大恶极之类,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和周哲的死结解不开一般。
吴书道看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索性了
“天谕一事,或许是我学艺不精,未得到先祖传承的精髓,因而出错。为此,天道门将再次闭门,直到我不再有算错之时。抱歉诸位。”
“这什么事啊?”不少人直摇头,甩着膀子离开。
乾坤,悬空,凌霄三家的执事相视一眼,呵呵一笑,什么天谕不天谕,他们可知道,没有当初皇宫里那位,谁能动得了周哲分毫?道理其实谁都懂,不过是利益和权利的游戏。今日,白执事就算是把桌子拍碎了,但几家话已经出去,又能如何?
而且,周哲都消失两年了,估计是在秘境里娃都会叫爸爸了。
这一日,迟长青看了一眼送来的吴书道的消息,将一张纸烧成了飞灰。
也是这一日,李池搬进了新居,更大的皇宫,崭新的琉璃瓦,崭新的御书房,崭新的一切。
李池带着两个儿子,听着施云阶的介绍
“陛下,那里是暖阁,这里风大。”
李池呵呵一笑,语气甚是满意:“好!好!好!”
就在这时,黄却小跑着上了阁楼,几乎和就要下去的李池碰了个满怀,然后用慌慌张张的语气说道
“陛下。”
李池原本心情不错,但看着黄却的模样就气
“你也是老人了,怎么这么没规矩?说什么事?”
黄却眼神乱转,似乎是想李池屏退众人。
可李池被搅和了兴致手一挥:“这是当朝宰辅,这是朕的儿子,有什么不能说的?”
黄却为难的看着皇帝,还是跪下说道:“今日,天道门中门大开。。。。。。。”
李池一听,一阵寒风吹过,愤怒的烈火和寒风让他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李正和李左两个儿子手快,扶住了李池。
施云阶一脸愤怒指着黄却道:“看你做的好事。还不快传太医?”
黄却赶忙喊道:“传太医,快传太医。”而心中,却是计策得逞。即使,没有吴书道这一出,他也会有手段,用同样的手法进来,然后搅和李池的兴致。
他是明白,现在施云阶摆明了阵仗,在立储一事上和他唱对台戏,怎么能让对方好过?
没一会,太医出了皇帝的寝宫,脸色淡定。
李正关心道:“我父皇他?”
“受了些风寒,不打紧。我给开些药,切记,勿让陛下烦忧。”太医嘱咐后,便离开了。
施云阶皱眉头,风寒,为什么要切忌?烦忧?就是不能皇帝急火攻心了。
黄却也在一旁,面无表情,听着这一切。
李正听了这话,愤怒道:“黄却,今日若不是你。父皇怎会如此?”
李左也在一旁附和道:“对!这个老阉货,来人,拖下去,砍了。”只是这么喊,旁边的侍卫太监,没有一个是听他的,更是显得他穷凶极恶的样子像极了泼妇。
黄却冷笑:“若不是诸位在这大冬天撺掇陛下上高台,又怎会受了风寒?若陛下要杀我,我当死。”
“你!”李左被呛的说不出话来,言下之意,你还不是,你干不掉我。
施云阶看着这两草包是好气又好笑,草包是好忽悠,但和草包当队友,太累了。
“诸位,诸位!陛下病重,不该在此喧哗,退去,退去。”
两拨人不欢而散,而出了新皇宫的大门,施云阶便和李正说道
“大皇子,这黄却,可不是普通太监,他可是金刀侍卫统领,代陛下监察天下。”
李正点头:“我知道,不过是个阉货,我吓唬吓唬他。”
施云阶道:“大皇子,这刚才一幕,你可知险之又险?”
“什么意思?他一个太监能翻天不成。”李左不忿。
施云阶小心翼翼的耐心解释道:“诸位,陛下只是小感风寒,但这病,恐怕不一般。”
“太医不是说小感风寒?”
施云阶解释:“后面一句,切记,勿让陛下烦忧。还是风寒么?”
李正一怔:“你是说?”
“若是大内的侍卫,太监都指挥不动,何人可保驾护航?”
报谁的架,护谁的航?李正一听,感觉背后凉风阵阵。
“先生,如今该当如何是好?”李正有些紧张了,这个时候,若是出了差池,那可就不好了。
施云阶笑道:“凤城府十万大军,如今新城该当防守。苏道三为御林军统领兼禁军统领,该让他带兵驻守。”
李正一听:“可我没有调兵虎符。”
施云阶道:“大皇子,您是没有,可苏道三总有军中故旧,此刻不表态,何时表态?”
“明白了。我这就去请苏道三。许以公爵,想必大事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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