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吧嗒!”一滴一滴的水打在了周哲的脑门上,模模糊糊的周哲用手一擦,睁开了眼睛,已经是身处房间之内了。
而且,根本不是房顶漏水了,而是辛追正在房梁上摆了个奇怪的姿势在睡觉,口水正顺着她的发丝滴落。周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若是让天下英雄知道他们束手无策的辛追睡觉流口水真不知道会怎么想。
蹑手蹑脚的穿好衣服,出门洗漱,今天是有一堆事情要做的,
片刻之后,剑宗的小院子,周哲,白山水,剑宗白执事坐在正厅之中。而那把重数千斤的钨铁巨剑已经被几名身强力壮的亲信搬到了大厅之中。
白执事微笑向周哲说道:“这钨铁巨剑数千斤,侯爷的手下实力不凡啊!”
天擎力自然不凡,不过周哲没必要什么都和他说,只是颔首致谢:“白执事抬举了,这都是和我一路走来的兄弟。如今你们的订单也算是完成了,白山水,可还满意?”
白山水看着这巨剑被送进来,早便跃跃欲试。
随即,一股灵力波动自白山水身侧涌动,只见白山水伸出一只手抓向那钨铁巨剑。
“起!”一声大喝。
钨铁巨剑应声而起,稳稳的悬浮在半空之中。
周哲眼神一凝,他是见过马耀控制钨铁巨剑有多吃力的,而面前的白山水,当真深不可测。
再看此刻的白山水,前一刻跃跃欲试的情绪波动只维持了几个呼吸便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一种郑重,他在通过灵力的输出和对灵气的控制在感受这这把剑的重量,感受着这把剑能在他手上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而不是像小孩子得到新玩具迫不及待的刷玩个够。
重剑无锋白山水,不愧其名。
周哲叹了口气,有惊叹,有可惜,有明悟。惊叹于白山水的实力,可惜他却是剑宗弟子,可能永远只会代表他剑宗的利益,而那份明悟是来自对修灵一道的感悟。
无一道可通天地,无一法不法众生,白山水单修一道,有朝一日可否有通天彻地之能?他的一剑之威,何人又能阻挡?
若是以往,天书阁的战团对上剑宗还有些胜算,如今,若是对上会如何?只要剑宗的四剑侍严防死守封堵好其他人的进攻路线,剩下的人,只能被白山水的巨剑一剑一个干掉。如果说以前的剑宗战团攻防还是均衡的话,现在这把巨剑已经把白山水的攻杀能力拉到了极致。
半晌之后,控制巨剑悬停的白山水大手一挥,巨剑稳稳的落在了大厅一边早已搭建好的架子上。说了一句:“嗯!不错!你是个守信的人。”
看着周哲眼神的惊叹和闪烁,白执事似乎有目的性的说了一句:“侯爷?要不和山水切磋一番?”
周哲知道白执事这是想展示展示肌肉了,却不曾想一旁的白山水只是淡淡说道:“不用切磋,我还不是对手。”
瞬间,白执事的脸都黑了,可郁闷的是这是自家人说的话,把他的小心思瞬间击的粉碎还不好说什么。
周哲明白,白山水说的是实情,除了海量的灵力,白山水在速度,近身搏斗都不是他的对手,因为没有四剑侍护持的白山水就是个裸露的靶子,残月九闪贴身,红眸开启刀便会架在白山水的脖子上。可单挑,和战团永远是两回事。
“谦虚了,白兄。”周哲笑盈盈抱拳,随后转向白执事说道:“山东道现在波云诡谲,不知道白执事怎么看?”
白执事知道,这是正事来了,抱拳笑道:“山东道乃是大盛的内政,我剑宗不好插手。”
不好插手?周哲恨不得把茶杯丢在他脸上,山东道的那些土匪不就是他剑宗的弟子?现在一推二五六,意思有本事你去平,能不能做好是你自己的事。
这已经是周哲第二次和白执事讨论山东道的事了,一样的态度,就能说明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决策,而是剑宗背后始终都贯彻这一决定。
把爪子伸出来,就别怕被斩掉。
周哲抱拳一揖:“如此甚好,告辞!”
宾主皆宜,但实际是不欢而散。刚出了门,周哲便把消息告知了亲信,把消息通报给杨觉了。剑宗既然是铁了心的咬住山东道不放,自然也要有所准备。
除了白山水的武器,其他的门派的订单可不值得让周哲亲自去送,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
而刚出了剑宗的门,拐了个弯,却是叶虽在凌霄阁的小院子门口拦住了他的去路。
抱拳一揖很客气的说道:“今日我家少主备下了接风酒,可不知侯爷能否赏脸?”
叶虽这般郑重其事的邀请,周哲有些纳闷,但是想了想,去找刘桃仁迟一些去也好,先看看这凌霄阁要玩什么把戏。
大厅里,即使才十点钟左右,已经是美食摆满了各自分餐的小桌,叶虽,叶天一,叶子瑜,周哲四人落座。而林小二和凌霄三龟分列两侧。
叶虽倒了满满一杯酒才开口道:“侯爷能大驾光临,已是蓬荜生辉。请!”随后一饮而尽。
礼数到了,周哲才发现,叶天一也好,叶子瑜也罢,皆是满饮一杯。
搞不清这是闹哪样,周哲也只能尴尬的喝完。
一杯酒入腹,才觉得,入口温和,随后刚入腹中便如暖阳照耀,不寒不燥,而且隐隐感觉五感更加敏锐了。
周哲一脸惊奇道:“这酒?”
叶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介绍道:“侯爷高见,这酒可不是普通酒,乃是从东海海灵国贸易得来,海灵族对于灵气有着非凡的亲和力,它们用秘法酿制的这种酒自然也不是凡品。名曰通灵酒。”
叶子瑜也补充道:“通灵酒不单口味独特,更是能帮助修灵者五感敏锐,在较长时间内提升对于灵力的控制,和灵气波动的感知能力。若是天赋极佳的普通人引用,直接打开灵门也不是不可能。”
这已经不能用珍贵来形容了,对于要组建修灵者大军的周哲来讲,这简直是至宝,人要走路,老天就给送鞋子,还能有比这更好的事么?
周哲忍住心中的狂喜问道:“价值几何?”
叶天一心中有些鄙视周哲的俗不可耐,刚喝了酒就问这酒多少钱一瓶,可身在俗世的叶虽笑着说道:“十瓶灵液一螺。”
随后招了招手,在一个侍者边耳语几句,片刻之后,一个大海螺被放置在了盘子里端了上来。
这。。。周哲算是涨见识了,见过把就放竹筒葫芦里的,却是第一次见着把酒放海螺里。
侍者随即开始了他的表演,侍者用特制的凿子和小锤把封在海螺口的泥土给敲掉,便见到了一面黄金色的海螺吸盘帽盖,用水冲洗干净了泥沙之后。
“咔!”一声,帽盖被敲碎。
顿时,周哲闻到了海的味道,而随即,侍者把液体倒进了早已准备好的小酒壶当中。
好比看了场日本料理的刺身表演,周哲惊叹不已,叶天一虽然习以为常,可当初他初次看到的时候也惊叹过,不过那已经是小时候的事了。
叶虽一个手势,侍者把酒奉给了周哲。
这边看看,那边瞧瞧,除了之前的腥味,便只剩下淡淡的酒香。
叶虽介绍:“这一海螺的酒不过二两。可满一杯。但需即启即饮。我凌霄阁离此路途逾千里路途,甚是遥远。此酒不可多得呀!”
果然,屁#股决定嘴巴,该来的还是来了。
周哲把壶里面的酒都倒了出来,递给了身侧的林小二,说道:“酒是好酒!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有什么,但请明言。”他想说已经联姻了,可是到嘴边,没说,因为如果所求甚大,即使联姻,那也要看价格的。
叶虽满脸喜气:“侯爷明鉴,如今山东道不太平,剑宗更是卡着我凌霄阁北进的商道。所以,侯爷请看。”
又是两名侍者,把一面巨大的大盛舆图直接搬运在大厅的中央,展开之后叶虽介绍道:“我凌霄阁安于大盛东南沿海之角,北有剑宗,西有悬空。原本商道,自我凌霄阁北上,自剑宗地界入山东道,由山东道马帮转运,近月余可达京城。”
叶虽一边说,一边看着周哲的表情。而周哲,自然知道这条道,如今山东道马帮跑不动了,而剑宗摆出的姿态恐怕也不单单是做给大盛看,估计还看上了凌霄阁的这条商道,过路收钱。
“你继续说。”
叶虽点头继续在地图上指着:“我凌霄阁只有西北一向,和河南道接壤,北渡无根河,可到河东东阳县,过了河东一样可达京城。若是经营得当,也只需月余。”
周哲看着地图上凌霄阁点出的几个点,眼神一眯,谢宝龙的家乡,像是一根锥子,扎进了他的心坎。不得不说,在利益面前,他动心了。虽然此前他已经准备动河东一品堂的手,可此刻,给他的理由更加充分了。
“是条路子。不知叶执事做到哪一步了?”
叶虽笑的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河东一品堂的路已经打通了。”
这句话一出口,周哲心中一纠,顿时想到了那脸盆大的血珊瑚是怎么回事,前一刻还准备顺势动河东一品堂,结果叶虽动作更快,先就已经打通了环节。
“河南道的行军总管王运,我也知道,和侯爷有些私交,而且若是河南乱起,有侯爷内卫的旗号,想必他们也不敢动这条商路。”叶虽说完,拱着手,看着周哲不动的神色,等着他的下文。
周哲笑了,疑惑道:“叶执事,奈何你不先去找我大师兄杨觉呢?”
叶虽有些尴尬了,杨觉要是不拒绝,那还找你干嘛?可还是说道:“杨统领公务繁忙,哪能顾得上我这商路小事。”
小事?周哲不置可否,这恐怕是关系到凌霄阁的天大的事,凌霄阁的地界,多山地,濒临沿海,发展壮大就是靠贸易得来的银钱购买灵液从商路输血。虽然也能通过海运到达山东道临海城,可那风险太大。
周哲也不肯定,也不否定,而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考虑考虑。”
没有直接否定,叶虽已经很满意了,毕竟,以周哲的能力,不会看不出这商道给凌霄阁带来的利益。叶虽在给叶天一使了个眼色后,便退回了酒桌边上。
随后的时间段,几乎成了凌霄阁商贸展示会,不单单是通灵酒,血珊瑚,更有一种特殊的石材。
周哲这才知道,禁灵环的来由,就是这种黑色的,产于深海之中的矿产制成的。而同样,破阵矢的材料,也来自于海灵族的贸易。
叶天一自小便是在凌霄阁长大,对于海灵国的事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但凡不涉及机密,他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至少,这一刻看着周哲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看啥都新鲜,自然是大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叶虽也乐见其成,毕竟除非你大盛不用禁灵环对付难缠的修灵者,除非大盛不需要破阵矢这种东西,那你就别开商路。
“哇!原来破阵矢的材料是海灵族晒干的粪便。海灵族一个月才拉一次。”周哲惊掉下巴的感慨,还亲眼看了看那黑乎乎的粉末。
而叶子瑜,已经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毕竟女孩子,吃了半饱然后有人要看大粪干,实在是倒胃口,没吐出来已经是极大的忍耐了。
其实说到河东一品堂,周哲已经有些心动了,后面纯粹也是为了涨涨见识,毕竟,涉及到海外,内卫也好,天书阁的藏书也罢,都没有相关的记录,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他当然要多多了解。
一直到离开,周哲还被奉送了一大堆来自凌霄阁的“土特产”,特别是通灵酒,足足两箱子,而脸盆大的血珊瑚也有一株。
周哲还好奇的问道:“这血珊瑚看起来喜庆,回头多卖点给我。”
叶虽哪知道周哲打什么算盘,当即就拍胸脯保证:“这是侯爷给面子,一切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