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本府接到主公密令,命你不去魏城与伍天锡将军合兵,而是悄悄潜入到这里---”宇文化及指着地图中魏城西南200里的地方说道。
“啊?主公让某去临漳城。”薛万彻看着宇文化及大惊道。
“正是。这魏城以南有两座小城安德和平马,主公将放弃这两城将唐壁大军吸引之魏城城下。届时,将军你的4万白马将士从临漳城急出攻占这里,黄河南岸的南乐城,截断唐壁回军的退路,同时威胁济州郓城,用主公的话讲这就是关门打狗,到时薛将军你可要把南乐这扇门关好关严实了。”
“好!好啊!这种战法正是我白马营拿手,不过绕行几百里去他后方,明日末将便改变行军路线绕行至临漳城外林中埋伏。”
“主公估计5日之内,唐壁必然出兵,将军也莫太过急了,明日先在我河间府补充足够的粮食,本府在为你调派1500辆大车和随行民夫1万人,多拉些煤炭和食物,临漳城外山中现在已是大雪封山啊!奇寒无比,莫要冻坏了将士和战马。”宇文化及关切的说着。
“多谢先生了,末将告辞。”说完,薛万彻拱手一礼拜别宇文化及后出城来到军营中。
这时,映入薛万彻眼帘的全是各种物资进出军营的景象,营中将士们也都欢天喜地的接收着各种物资和车辆,营中更是点起了数不清的篝火,将士们都围坐在篝火边上烤着冒油的牛羊肉等。
薛万彻心中一热,感慨万千。原本以为两日赶路到此,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竟不想宇文化及对待自己这只远来的兵马如此周到,将士们脸上根本看不到倦怠,看到的全是欢快和兴奋。
“侯大哥,都怪小弟让兄长随小弟往返奔波了。”薛万彻进到自己早已燃起炭火的中军帐中后,对迎出来的侯君达说道。
“那里呀兄弟!莫怪为兄拖累你就好。”侯君达重又坐下烤着火说道。
“待这一仗打完,小弟便带大哥去见主公,让主公出兵为大哥报这一箭之仇。”薛万彻也走到火炉旁坐下,陪着侯君达一块烤火。
这时,手下中军小校给二人送来了烤的鲜香冒油的羊肉并送来两壶好酒。薛万彻便招呼侯君达一块儿吃肉喝酒,只谈以往在一起时的高兴事,烦闷的事情不提。
约定出兵的时间到了,红桃山上杨玄感、朱登和李密三人整装待发。这次下山挑起了两面大旗,一旗上书“反隋”,一旗上写“反晋”,祭祀三牲后,炮响出兵,只留2千人马守寨。
在李密的游说下,杨玄感自封为曹州王,封李密为行军司马,义子朱登为先锋,率5万大军出曹州北伐晋王杨广,正式打响了反隋起义的第一枪,让各路门阀藩镇震惊不已。
虽然对历史有所了解,但让杨二还是感到震惊,自己的到来竟然还是没能改变这段历史,率先高举反隋义旗的竟然还是这个杨玄感,只是在时间和地点上有些变化。
“速将卢照邻先生叫来。”杨二对屋外的仲坚说道。随即,走到桌案前仔细查看着地图,首先找到了红桃山的位置。
这时,卢照邻走进了房间。
“主公,下官正欲就杨玄感起事一事来寻主公。”卢照邻进门边走向杨二边说着。似乎也对此感到意外并显得焦急。
“卢先生过来你看看。”说着,杨二指着以红桃山为中心的位置在地图上划了一个圈。
“卢先生,你认为杨玄感起事后最先攻击何处?”
“主公,杨玄感此番举事起于民间,并非藩镇门阀起事造反。但从现今形式看,杨玄感必定以反对开渠一事挑弄是非,蛊惑乱民。是故,杨贼当先针对我河东势力,最大可能是裹挟乱民驱逐我掘渠民壮,阻我河东正常开渠。这样最大的好处便是能在最短时间内获得冀州世家望族势力的支持便与他征粮。”卢照邻指着地图说着自己的看法。
“嗯!有理。若是他去攻王世充或是唐壁等门阀的话,反倒树敌更多。只有攻击本王才能在诸多门阀中周旋生存。现在我河东开渠已到这里---”说着杨二指着内黄县,继续说道:“这内黄县地处黎阳和魏城之间,恐是杨玄感攻击方向。若是攻击黎阳或魏城都将惹得唐壁不满,只有这内黄小县,唐壁或看不上眼且距他红桃山较近。现在本王为难的是唐壁极有可能趁杨玄感起事攻内黄时,越河攻击我黎阳和魏城,这样的话我晋军防御面就大了,处于被动挨打境地;还有就是内黄县掘渠工地,虽有宋国公贺老爷子坐镇现场,但守军不足,仅有焦、伍二将共5000人马,不管如何这是急需补上的漏洞。”
“主公分析有理,内黄急需援军,不若由下官去黎阳城从伍云召那里拨1万人马过去。”
“这本王想过,不可!云召将军那里原本只有3万守军,况黎阳位置极重要不可有失,他那里的人马不能擅动。”杨二看着地图头也不抬的否决了卢照邻的建议。卢照邻听了急的搓手但一时也无计。
“卢先生本王若是让你领3000瓦岗山守军前往内黄坐镇防御,汇同焦、伍二将的5000人马,你敢去否?”杨二突然抬头看向卢照邻。
卢照邻听了皱眉略作思虑后,拱手答道:“主公,下官愿领人马镇守内黄,不使杨贼切断我河东大渠。下官这厢成功无把握但成仁有决心!”
“呵呵!先生言重了,此去内黄本王派来护儿和罗成二将跟随于你,明面上你只有8000人马防守,实则你那处拥可用之兵不下10万,足可击败杨贼来犯,有事多与贺国公商议。”杨二笑着宽慰已有拼死之状的卢照邻。
“呵呵!多谢主公提醒,下官有底了,请主公静候佳音就是。”卢照邻略想了想便一下醒悟了过来,顿时脸色轻松起来,信心满满的说道。
“好!时间紧迫,先生立刻点将出发。”
“是,主公。”卢照邻答应一声后转身急去。
补上了内黄这个后门,杨二又反复看了下地图上各处的防御事态,默默的点了点头。
济南唐壁帅府。
正在聚将商谈准备出征的唐壁,听得杨玄感竟然未经自己认可,突然高举反隋反晋义旗的消息后大怒。
“这杨玄感莫非疯了不成,前日与本府商谈好了相互配合出兵北击晋王杨广一事,原本本府在明他在暗的,本府也指望他能暗中给予杨广小儿重击,竟不想他倒先打出了义旗造反,这不是将自己暴露在天下人面前了?就是傻子都会猜测他下一步的动向,岂能不预先防范与他?”唐壁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来回走动着。
“府君,既然事已如此了,当不可乱了分寸。下官看府君这里还需与杨玄感保持距离为好,毕竟他是造反乃是叛逆。我济南出兵攻击黎阳、魏城怎么说也是门阀间为各自利益而起的纠纷,非是反叛忤逆,当不会引来朝廷大兵镇压,更不会引来周遭各藩镇门阀的群起来攻。”通判高可仁上前安抚着盛怒的唐壁说着。
“是啊!主公。只要他会去攻杨广,这就与我方有利,只要他不占我济南府的地盘,他杨玄感就算造反也与我无关。”大将楚德出班说道。
“嗯!诸公所言有理,只可惜一条好计落了空,杨广那厮必定会派兵防守内黄县了。也罢!楚德听令。”
“末将在。”
“本府命你仍按先前计划两日后领10万人马越河出击,攻取安德城,若是得手后即刻去攻平马小城以为我军在河北的立脚点。”唐壁收拾好心情下令道。
“得令。”楚德上前接过唐壁抛出的领军令箭。
“唐先、唐龙二将听令。本府命你二人率5万人马两日后去攻黎阳城,那里守军仅为3万。若是一时难取,便围住该城,不得让他派一兵一卒增援魏城即可。”
唐氏二将上前领受了将令。
这唐家二将原本为唐壁家族中的杰出武将,颇受唐壁重用。
在洛阳城的王世充也早探息了杨玄感和朱登举旗造反的消息,不禁一阵大笑。
“杨玄感啊!杨玄感,区区数万乌合之众便要谋反,真不自量力也!不过也好,多一方让杨广那厮头痛的势力,本王这边承受的压力就小了许多了。呵呵!”
“王爷说的是,越多像杨玄感这样的人越好!不过,如此一来天下更混乱不堪了,只怕举事之人会更多了,王爷当紧守门户,不可自乱了阵脚。”胡师爷提醒道。
“师爷说的不错,他那里乱无妨,本王这边却万万不可乱了。不过,近日豫州汝阳沈法兴、相州高谈圣、亳州定阳刘武周、宋州虞城林世弘等似乎都在聚集人马,都欲乱中获益,本王不可不防。”
王世充口中提及的这几处势力,都是大隋朝廷分封的几处实力相对弱小的藩镇门阀,平时受制于隋庭律例不敢妄动。其实都欲利用天下乱局壮大本身实力,每一方藩镇都想将自身作大称王。
“呵呵!王爷,那几处与其去防他,不如好好利用利用。得便时可将这几处小王邀请至洛阳一起商议时局,若是能达成共议,由王爷主盟,就是反了大隋,开创新朝亦为不可呀!王爷你说是吗?”
“这---,呵呵!不错,不错!”
说到高兴处,二人不由大笑起来,眼中都流露出毫不遮掩的欲望。
京城皇宫议政殿上,此时也因杨玄感造反掀起了一股风暴。文皇此时震怒无比,他万没想到举旗造反的第一人尽是出自自家皇族子嗣。
“越公,你养得一个好儿子啊!朕何曾慢待过你,竟怂恿孽子谋反!”文皇厉声呵斥着正在阶下浑身颤抖的越王杨素,就连身旁的太子杨勇也慌乱无比。
“陛下,陛下冤枉老臣了。”杨素出班跪倒在殿前喊冤道。
“朕何曾冤枉与你?讲!”文皇手指着杨素盛怒着问道。
“陛下,还记得去年秋猎吗?逆子杨玄感瞒着老夫作出违逆之举,那时老夫便将他逐出了家门,断绝了父子关系,再无任何来往了。后来听说逆子逃亡南阳当了响马山匪,为非作歹,靠聚众劫掠为生,早脱离了老臣的掌控了。若是被老臣拿住也必交给京兆府法办其罪的。此逆子在曹州叛逆实与老臣无关啊!”杨素连哭带喊的说着,抬头是竟是老泪纵横之态。
“父皇,儿臣可以为皇叔作证,自去年秋猎之后京城在无杨玄感身影,想是早已逃离了京城了。”杨勇赶忙为杨素作证着。
“陛下,老臣亦为越公作证,越公早已与其子断离了关系。”右丞相韩洪也出班奏道。
“陛下,老臣---”
“好了,众卿不必复言了。既是断绝了关系,此事便与越公无关。”文皇出言打断了正欲谏言的仆射苏威说道。
“拟旨,命中原、齐郡、冀州等各州府藩镇出兵征剿杨玄感叛逆,不得包庇,私下与叛逆为伍者,与叛逆同罪,诛灭九族。”文皇厉声说道,阶下群臣俱都战战兢兢不敢出言。
下得朝来,文皇仍旧闷闷不乐,来到后宫文和殿,独孤皇后见了,忙问道:“圣上可是因玄感侄儿造反一事烦恼?”
“唉!杨玄感忤逆不孝,竟然伙同乱民造反。让皇后担心了。”
“唉!当初圣上登基之时,那越王爷便多有不服,只是讳于圣上威势不得不低头。那时,玄感侄儿便已经成年,且胸怀大志,早把这皇家明争暗斗之事放在眼里,即便杨素臣服圣上,玄感侄儿也从未服过,早晚必反。好在造反之地远在曹州,那里周围都是门阀势力,加上㧿儿大军也在近处,本宫以为玄感造反不足为道,不久必被擒,圣上无需过于烦恼。”
“但如皇后之言吧!”文皇轻声说罢,便挽了独孤氏的手臂坐于榻上。
“近闻㧿儿开渠还属顺利,也不知进展如何了?”
“唉!工程倒是顺利啊!只是手段过于毒辣了些。”
“哦?这开渠乃是利国利民之举,何谈手段狠毒?”
“皇后你是不知啊!每日呈到朕面前的奏折多如牛毛,尽是弹劾㧿儿开渠之事。唉!不说也罢。”
“哦---”独孤皇后见文皇不愿多说,想是又一桩烦心之事,便也不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