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怨不得你,枪管加长相应的枪管制造工艺就会要求更高。相信麻部长跟先生讲过枪管膛线,只有刻有膛线的枪管才能使弹丸击发后保持直线向前运行,确保击中目标。没有膛线的枪管弹丸击发后便是飘的,无法准确命中。还有每次击发使用的药量上也有讲究的。这些需要改进都有很大难度,慢慢来。目前先生改进的轰天手雷和改进型连弩以及监造的铁炮都是不错的,甚至在战场上取得了很好的杀敌效果,本王为此也要赏你。”杨二说完,招呼在屋外的宇文化龙。只见化龙手中捧着一盘金锭,随后的仲坚手捧着几十匹绸缎进来。
“主公,你这是为何?”李春惊讶的问道,显然在他们这样人的眼中并不会在意这些黄白之物的。
“先生,这是对您监管广通渠开通和改造我军火器的奖励。本王知道先生对官位不敢兴趣,但这些奖励还需先生收下,自己不用也可以交给家人保留。”杨二诚挚的说道,虽然李春对功名利禄上从不看重,但不想一点都不表示。
“唉!既然主公好意,老夫便不再推辞了。”李春拱手致谢道。化龙和仲坚赶忙将手中之物放在一旁桌上后退了出去。
“先生,广通渠已经开通,想必先生也能感受到开渠后给百姓带来的巨大变化。最主要就是加速了货物的流通,减少了货运成本。从而带动了民间商业贸易的发展,使得沿河百姓由此而富裕起来。这还不算这条河道的军事作用。其实,本王前来看望先生还是想征询一下先生的意见,本王意欲再开挖一条联通涿郡和黎阳的水道,定名为“永济渠”,先生原是冀州人士,此前多在冀州江河之上建桥,对冀州平原之上的水情和土质都有了解。此“永济渠”本王准备将涿郡的海河与黎阳黄河两条水系打通。不知先生以为如何?”杨二把这次来看望李春的目的委婉的讲了出来。
“主公,涿郡到黎阳相距甚远,数倍于广通渠。这开渠难度不大,那冀州土质酥软开挖难度小于广通渠,只是---”李春抚须半闭着双眼欲言又止道。
“先生,只是什么?但讲不妨。若有难处,本王此番回京也好向父皇言明。”杨二心急道,因为作为专家的李春的态度是非常重要的。
“只是,短短的广通渠便动用了30多万人工,若是开挖“永济渠”非百万人工不可!这还涉及到侵占百姓土地问题,还有----,唉!主公乃是一皇子而已,这---还需稳重些才是啊!”李春鼓着眼睛对杨二说道,竟还考虑到杨二的身份,有些话明显不好直接说出口。
“呵呵!本王修渠一不要父皇府库中的金银,二不要父皇昭告天下征集民夫。届时,前来开渠现场主动应征者何止先生口中的百万,这不必先生多虑。先生说的侵占土地一事,也倒是可以解决,本王倡导的“城市化”建设,正需失地农民进城或为商,或为工,总之确保他们生活好过。”
“主公,侵占土地一事哪有好解决的,先不说失地农民安置,就是那冀州、涿郡两地遍布的土豪士绅力量就不是主公一个皇子能力能够解决的。稍有不慎便要引发天下大乱的!望主公三思才是。”李春焦虑的说道,一言便点到了关键之处,这让杨二也不禁佩服起来。这李春全然不是纯文人和书呆子,他竟然能看到土地和士族之间的矛盾。
“多谢先生提醒!为我大隋天下百姓计,为我辈后人生活幸福计,现在可能面临的困难就算再大也需面对。先生不知,若是“永济渠”能在2年内开通,本王军队便可轻易出击辽东地区,将蛮夷之地征服。这条渠意义重大,不可不为!本王若是领下旨来,还望先生助我成功!”说完,杨二对李春深施一礼。
“既如此,老夫当助主公成万世之功,与主公一同留名青史尔!”李春听了杨二的一番豪言后,也激发了他作为这个时代大工匠的心,不由的也是心中激动万分。
“好!先生本王就此谢过。开渠之时,先生只管工程,其余诸事皆由麻部长负责。若是,由此引发天下大乱,本王亦不足惜!”
杨二一行离开李春住所很远了,李春仍站在高处久久的凝望着杨二离去的方向。
“我大隋有此明君乃吾之幸也!乃天下百姓之幸也!”李春心中默念着。
突然间,“咔嚓---”一声巨响,李春顿感心中巨震,不由得脸色大变,惊慌不已。
原来这本万里晴空的天际,突然打响了震天的一声霹雳,不知为何?直震的满山的飞鸟皆惊!
杨二在马上也被这声晴空霹雳震惊了,忙抬头望天,一切如初,并无异样。不觉看向身边一路随行的华公明,问道:“此山谷中为何有此声响?”
“主公受惊了,末将镇守此处也从未见过如何怪事,可是要变天了?”华公明看着天空说道,但却又看不到一丝带雨的乌云,心中也感怪异。
“变天?仲坚,这谷中异响,主何意?”华公明的一句“变天“何其敏感,触动杨二心事。转头看向仲坚问道。
“世兄,小弟也觉有异,卜问天像,当问出尘妹妹。”
“嗯!速回华阴城。”杨二也不多说,赶紧催促众人,加快赶回。
这时,远在长安城被文皇亲封为太史令,掌钦天监的袁充正端坐七星坛,看着东方天空,掐指在算着,突然两眼圆瞪,不敢相信这突然出现的天际卦象。
而受邀在长安城开设道场讲经的袁天罡此时也在静室打座,突然有感,不由掐指一算,片刻之后,面露一副苦状,连连苦笑不已。
“师傅,因何发笑?”一旁陪着的小道童李淳风感到了师傅的这一异常后,不禁问道。
“呵呵!该来的迟早要来。天下即将大乱矣!”袁天罡苦笑着说完,复又闭目不语。李淳风听了仍是一头雾水。
潞州北,东岳庙。
自绿林道攻打瓦岗失利后,徐茂公和魏征便汇同王伯当、谢映登二人在单雄信的二贤庄客居了下来。但二人毕竟是出家修道之人,多有不便,便到这距离二贤庄十里之外山谷中的东岳庙挂单修行。原本这东岳庙香火不旺,自他二人到此后,得单雄信资助,重修了寺庙,一时间香火也旺了起来。
这天,二人正在庵堂内打坐。
“茂公,可有所感?”魏征突然小声问着对面团坐入定的徐茂公。
“呵呵!玄成何必问我。既是天意如此,吾等之时机来也!”徐茂公睁开眼,抖动了一下拂尘,微笑着缓缓的说道。
“呵呵!明日当去二贤庄与单员外商议。”
因天有异象,杨二心中略感不安,回城的速度也极快。
来到府内屋中,便见出尘和王黛二人正在嬉闹。杨二赶紧叫住出尘将少华山出现的晴空一声霹雳的怪事告知。
出尘听了,顿时脸色一暗,神色严峻起来,赶忙在屋内蒲团垫上坐了,很快便进入了一种神秘的状态,左手几指还不停的掐算着。一刻之后,出尘睁眼小声说道:“世兄,小妹依你所言掐算运呈,已然算定,明年入春之际大隋境内将又起烽烟,若世兄能解天下之危则已。若是稍有不慎,便陷万劫之境。天意主凶矣!”
“呵呵!好啊!为兄本早有准备,也能预料此结果。竟不想这上天却早早给出了暗示,好啊!就让为兄与天意一斗吧!”杨二听了出尘的预测后,不禁大笑起来。但也有些对这个时代的道教玄学佩服起来,竟然真的能根据天象预测未来。自己准备开挖永济渠原本就想一石三鸟的,一开中国漕运先河,促南北交流;二借开渠将封建士族制度消灭,以凸出皇权威望,像北宋那样,收回土地,彻底断了士族集团作乱的土壤;三则,趁势削藩,集权中央。既然上天已经有了预示,那就早作准备迎接挑战就是。否则,养在河东的数十万晋军真是玩的?
“仲坚传令下去,明日卯时一刻,趁凉早些登船前往京城,不得耽搁!”
杨二此话一出,屋中众人便都各自准备去了。杨二走到院中,看向蓝天,心中想道:“有如此天象示人,看来要说服父皇,说服满朝文武实属不易!”
秋风起,顺风满帆,虽是逆流而上,但船行却是平稳。总算在太阳落山前,杨二一行抵达了长安。来不及进府休息,杨二便赶往皇宫文和殿去见父皇和母后。一是大半年未见,杨二也很是挂念父皇和母后;二是要先和父皇就开渠一事商议下,尽管自己早已上奏了开渠的奏本给父皇。
在元岩的引领下,杨二得以很顺利的直接来到皇宫文皇御书房。文皇此时正在桌案上摆着棋子,手中拿着一本棋书,煞是认真。
“父皇,儿臣见过父皇。”
“哦!㧿儿啊!你总算想起回来了,你母后天天都在念你。”文皇放下棋书,将指间的一枚棋子扔在棋盘上说道。
“儿臣接到父皇的召唤,便急着往京城赶,船到京城,儿臣便直接赶来看完父皇母后了。”
“坐下吧!为父书信中要你想办法将李渊赶出河套一事,进展的怎样了?为何一直都不见动静?”文皇起身走到杨二身边问道。
“父皇,儿臣便是来汇报此事的。如今,我河东已经动用了人力物力相信不久之后便有消息传来。父皇放心,此次无需儿臣动手,定要李渊乖乖的退出河套地区,捡不到好处。”杨二赶忙答道。
“好!李渊不走,父皇一天都不得安身啊!毕竟京城距离河套地区也就隔着朔方郡了。”文皇听了杨二的说法后,放下心来,对这事不在多言。
“呵呵!㧿儿你能在外巡游还时刻不忘国事,父皇心中甚慰。你那奇兵出阴山千里跃进大漠之计甚好啊!父皇脸上也有光彩!”文皇接着说起了突厥退兵这事。
“父皇儿臣侥幸成功而已,不足为道。”杨二不敢有丝毫骄慢之状,小心的答道。
“明日上朝时,父皇要对此番有功将士进行封赏,你在奏本中提及的相关人等都到京城了吧?”文皇心中高兴,问道。
“父皇,伍云召等有功将士俱已来京,明日便到议政殿外等候。只是,父皇儿臣还有一事?”
“是有关开新渠之事吧?如是的话,父皇现在不能答复你,且等明日早朝与群臣商议再说。”
“是,父皇。若是没其他事,儿臣就去母后那里问安了。”
“去吧!我们父子间的事情有的是时间聊,快去看看你母后吧!呵呵!”文皇笑着往外撵着杨二。
出了书房,杨二转弯就来到了后宫,在宫女的带领下赶到了御花园荷花池边,独孤皇后这时正在专心的喂食着池中的金鱼。
“母后,㧿儿回来了。”杨二走到独孤皇后身后小声的呼叫着。
“哦?我那㧿儿回来了?”说着,独孤皇后随即转身过来,眼中擎着泪水。
“母后,孩儿回来看你了,母后一向可好?”说罢,杨二顺势跪倒在独孤皇后的身前。
“快起身,让母后瞧瞧。”独孤皇后赶忙将杨二拉起,一脸慈祥的看着自己这个在外的儿子。
“呵呵!㧿儿又长高了些,脸色也晒黑了不少,但更具男子汉气概了。不似你那兄长一脸病态,没个精神。”独孤皇后看着杨二的脸高兴的说着,顺势拉过杨二在身边的木椅上坐下。
“母后,孩儿这次出游中州和齐郡等地,没作别的,却是给母后相了两房儿媳妇,未经母后同意,望母后勿怪才是。”
“好啊!母后怎会怪你,高兴还来不及呢!快给母后说说看都是何方女子?”独孤皇后忙高兴的问着。
“母后还记得那后梁王萧岿吗?孩儿要娶的妻子便是他的女儿萧美娘,只是与她约定两年后迎娶进府。”
“哦?原来是萧岿之女,那女子母后也曾见过,不过那时她才不过5、6岁,倒是皇族之后也般配。但为何有这2年之约呢?”独孤皇后不解的问道。
那后梁王萧岿正是自己在文皇面前说情后,他萧氏一门才得以被隋庭善待,封在荆襄一带为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