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梁师泰和罗成就看到来护儿将手下5000军士分散开来,每人防守一小段。就见每个军士都从随身袋中取出黑乎乎的一个个球形的铁蛋蛋来放在城墙垛口上;又将腰间挂着的形状怪异连弩取下,连同特制的弩箭一起放在自己称手的一边。梁师泰和罗成都不知是何物,只是看的呆了。
“来将军,末将4000守军全是弓箭手,可否让其上城来助战?”梁师泰问道。因为他没有看到白马义从的将士手中有弓箭,而弓箭是守城的必备武器,不由的问道。
“不用,这些铁家伙足够用了。到时你二人就看好吧!”见手下都准备好了,来护儿也松了口气,只等着可能随时出现的洛阳攻山人马的到来。
轻易不出洛阳城的王世充来到了洛口城,随他而来的还有8万精锐士卒。红桃山由朱登轻率2万人马,以李密为军师下山助战洛口城,此时也进入了洛口城与王世充聚齐。
洛口城大帅府中,来自王世充和朱登两部主要将领和谋臣聚在一处,正在轻松拿下洛口城欢宴。
“朱将军,原以为这洛口城会有一番大战,竟不想拿下如此轻易,还未及动用将军的一兵一卒。但接下来的攻打瓦岗山一战需多仰仗将军人马了。”王世充举着酒杯对朱登笑呵呵的说道,眼中流露一丝轻视之意。王世充暗想,若是按照辈分算起来,这眼前的小将朱登只能算作自己的孙子辈。若是让他和自己平起平坐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哼哼!洛口小城,伍保无能何须本将军亲自动手,王爷只需一个手指头便能拿下。若是要打瓦岗山,擒晋王杨广,末将请为先锋。”朱登皱着眉头也不看王世充,只冷冷的说道。
“呵呵!好!那伍保现已逃出洛口,引败兵必逃上了瓦岗,事不宜迟,明日我等便率兵直扑瓦岗,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朱将军可作先锋大将于今夜出兵先到瓦岗山下,我大军明日中午之前必到。”王世充把手中酒杯往桌案上猛地一跺,直勾勾的看着朱登冷冷的说道。
“既如此,这酒待拿下瓦岗山之后再喝不迟,本将这就去准备,连夜出兵瓦岗。告辞!”朱登性如烈火,那里受得了言语刺激,听了王世充的轻视之言,顿时火起,起身说罢,一拱手后转身就走,留下洛阳众将一脸的惊愕。
“王爷,此子脑后长有反骨啊!不似居于人下之人,王爷当趁早提防。”胡师爷见朱登率家将们出了帅府,不由得小声在王世充耳边念叨着。
“哼哼!那红桃山得我粮食供给,不怕他反。养不家的野种!”王世充狠狠的说道。这朱登只是自己侄辈杨玄感的义子,与自己全无好感。
“王爷当趁此机会削弱朱登的实力,若是放任他红桃山在身边做大,与我洛阳无益啊!”胡师爷捋着胡须微闭双眼,小声的说着。
“胡先生,本王早有此打算,让他作先锋就是让他先和瓦岗大战一番,两败俱伤之后再说,呵呵!”王世充看向胡师爷奸邪的说道,同时,喝下了杯中美酒,阴笑着。
再说朱登气呼呼的走出王世充帅府后,一路无话直往自家军营而去。
李密紧赶几步追上小声说道:“大王,何必与洛阳王置气?如今他势大我势弱,仰人鼻息也属常事。”
“先生无需再言,义父容的他,本王却容不得。今夜起兵直奔瓦岗,务必在明日巳时抵达。若是本王先取下瓦岗这块肥肉,也只留一碗汤给他喝。”朱登沉声说道。
“唉!大王,我等如今还需借助洛阳王的势力,过早翻脸与我等不利啊!且待明年开春之后再说。”李密有些焦虑的劝解着。
“先生勿虑,本王心中有数。”朱登停下脚步,略一思索后,转头对李密说道。李密见了也只得点头,不在多说。
这边王世充酒宴散罢,众将离去。
夜已经深了,天空中又开始飘洒着小雪花了,气温也更加低了些。因明早就要出兵,王世充并未喝醉,也毫无睡意,留了胡师爷、主簿杨公卿和行军司马杨注三人在书房中,烤火商议着明日行军一事。
“王爷,那朱登不及亥时便趁夜领兵出城了。”行军司马杨注说道。
“呵呵!好啊!朱登性急,此去必败。”王世充轻笑着对众人说道。
“王爷,明日几时整军出击?”主簿杨公卿轻声问着。
“不急,让士卒们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巳时一刻出兵,申时三刻之前抵达瓦岗。”
“啊?王爷不是说明日正午之前便要抵达瓦岗的么,这缺推迟至下午申时三刻了?”胡师爷不解的问道。
“朱登气傲,让他多点时间领教下杨广那厮的厉害。再说,即使没有朱登助战,与我洛阳军也无损。”
“呵呵呵呵!”听了王世充的解释,众人都讪笑起来。
经过一夜的冒雪疾行,朱登的2万大军总算在天明后的巳时,也就是上午9点半的样子到了瓦岗城下。
“命令全军休整半个时辰,午时一刻随本王前出至城下挑战。”
“大王,洛阳兵马就在身后不远,不如聚齐了洛阳人马后在出战不迟啊!”李密赶忙上前建议着。
“呵呵!先生,在洛阳兵到之前,本王先斩他几将不是更能振奋军心,免他小觑与我,请先生下去安排吧!”朱登根本不理会李密的劝谏,这让李密心中有些不满,摇头而去。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朱登2万将士重新振作起来,在朱登和李密的率领下,整军来到距城1里之处停下。
“城上的晋军听着,我乃南阳朱登,今为父报仇到此,让杨广那厮出来搭话”朱登跃马挺枪上前对着城头上大声吼道。
“好大的气势,来将军让末将出城战他一战。”城头上观阵的罗成早看见一员白袍小将出阵上前挑战,知是朱登又听了一番言语后,按奈不住便要出城应战。
“罗将军稍待,待通报主公后定夺。”来护儿忙安抚道,同时,派心腹小校去山上通报。
过不多久,得到消息的杨二便出现在城门楼上,看着城下的朱登大笑道:“呵呵!无知小儿朱登,本王在此,有何话讲?”
“呔!暗箭伤人的小人,看见本王身后大旗否?”朱登跃马挺枪指着城楼上的杨二大骂道。
在他身后一杆大旗尤为引人注目,白底黑字,上书八个大字:为民请愿,为父报仇。
“呵呵呵呵!朱登小儿你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为民请愿是假,为父报仇是真。不错,你父朱灿屡次行刺于本王不成,先是临潼山谷被本王打瞎了右眼,然后又在对马山下被本王在他身上开了几百个透明窟窿,横死本王之手乃是其罪有应得。今日本王见你之面,知你不久必死!”杨二也用折扇指着城下的朱登大骂道。
朱登听了,直气得须眉倒竖,勒马缰紧绷,胯下战马原地跃起,不住嘶鸣。
“本王不跟你饶舌,敢出城一战乎?”
“若是跟本王一战,汝必死矣!不过你死早了就不好玩了,本王自有大将赢你。”
说罢,转头对早已按耐不住的罗成道:“罗贤弟,此去败他即可,勿要伤了他的性命。本王还要留着他给王世充添乱呢!罗子,你也跟去,掩杀5里之后即回,记住别一不留神把朱登给本王杀了。老左你也去,看着点罗子。”
三将听了,全都大笑而去,毫无压力般。
伍保见有大将出战,赶忙吩咐手下将堵城门的巨石搬离,大开城门。罗成等三将当先,率4千骑兵鱼贯而出,来至军前列阵。晋军虽然人少,但都是骑兵,手持长槊圆盾,腰悬横刀,训练极为有素,这不同于朱登手下尽是散乱步卒,刀枪混搭,有些军兵手中尽空无一物,只在这气势上就碾压红桃山2万乌合之众。
李密见状心中巨颤,赶忙上前对朱登说道:“大王小心了,这出战之将乃是北平王罗艺之子罗成少保,武艺超绝,威震辽东,还是待洛阳兵到再战不迟。”李密原本辽东人士,自是认得少保罗成。
“哼!就算他是罗成又有何惧哉!先生退后,这三将本王全都收下了。”此时的朱登报仇心切,那听得进李密之言。有仗着自己枪法纯熟,武艺高强,根本没把出战的晋军三将放在眼里。说罢,催马疾出,挺枪直奔前出的小将罗成而去。
罗成见状也没停马,连磴鞍韂几下,催促坐下西方小白龙举枪迎战。
二马交错,瞬间战罢一个回合。两人都未伤及对方,只听得数声兵器碰撞之声。两员白袍小将,都骑白马,勒转马头又战到一起。只见两人枪来枪往,原地互有攻防,两马前脚跳起互踢,渐渐地观战众人便分不清谁是谁了。
两将大战50回合之后,便有一将虚晃一枪跳出战圈,拨马而逃。
众人再看时,那将径往红桃山一方阵中而去,便知落败之将为朱登。罗成也不放过,急催马便追着朱登杀进红桃山人马阵中。
身后的罗士信和左天成早有准备,见主将胜了,赶忙打马,各举锤刀向对方阵营中冲去,4000精锐骑兵毫不迟疑,全都挺槊出击。
李密见了,顿觉不好,头也不回,拨马往阵后躲去。这下,红桃山军轰然全乱了,头前的军士见对面骑兵如排山倒海般冲来,长长的槊就要扎向自己,尽都扭头就跑,跑的慢一些的喽兵全都被晋军骑兵给扎了个透心凉。骇得其他喽兵要么逃命,要么弃掉手中兵刃跪地投降。
罗士信等不管跪地投降之人,只顾朝着朱登败退的方向一路掩杀,但凡不降者全都一击而死,二罗在前厮杀,左天成在身后只顾着追,生怕二罗从自己眼前跑没了踪影,收罗不住。搜罗降兵一事自有后面的尉迟南和尉迟北带着旗牌小校们负责。
这一气掩杀便有5里地,二罗枪扎锤杀不下千人,驱散而逃的更是数不清。若不是左天成招呼停止,这几千骑兵就把2万红桃山山匪给收拾的一干二净了。
杀得痛快也累人,二罗气喘吁吁,停住了马。众骑兵见主将停了,也便都勒住了马头不在追击了。看着逐渐逃远的朱登残军,包括三将在内的所有晋军骑兵们全都放声狂笑,笑毕,人人都在比着谁杀的人多。
这是完全不对称的战斗,以骑兵战步兵,还是匆忙聚集起来缺乏战力的步兵。战果就是,瓦岗出战骑兵毫发无损,斩杀敌兵4000余人,俘获降兵9000余人。朱登在于罗成的交战中也被罗成一枪刺穿右肩窝,若不是要故意留他一命,这一枪原本就是冲着朱登咽喉去的。
朱登残部退出30余里直到撞着王世充的大军方才停止。计数残部人马,又跑散3000余人,还剩士卒不到3000人了。朱登右肩草草的包裹了,见了王世充再无骄横之气,低头直往后军而去,只留下李密还在和王世充当面汇报着。
“好了,玄遂先生勿复多言了,本王自会让人为你等搜罗溃散败兵,先生将残部带往后军,慢慢跟着我大军便是了。”王世充对李密说道,心中确是一阵窃喜。见李密去了,王世充及身边众将也都幸灾乐祸的讪笑不已,全不把友军惨败放在心上。
瓦岗得胜之军回到山寨。
这时,杨二早来到城门处迎接。罗成来到身边,翻身下马,从怀中取出一物交给杨二,杨二接过展开一看,顿时大笑:“呵呵!这就是朱登在本王面前显摆的那面“战旗”?”
聚在城门处的众将看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仲坚,给为兄收好了,下次若是再见朱登小儿,取出来好好羞臊下他的面皮。”说完,将旗子丢给了身后的仲坚,仲坚接过折了折之后夹在腋下。
“哥---哥呀!咋罗---罗小枪---枪尖--都是红---红的?俺---这锤头---上全---全是白的呢?”
杨二突然听到罗士信在身后说话,转过头便正好看到罗士信递到自己眼前的大锤。冷不防看到罗士信这锤面上沾满的白色流汁状物体,杨二顿觉腹中一番,俯身就吐,连着吐了两口早上吃的稀饭,里面掺杂着红薯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