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倒是有些麻烦了。”
马超听完传信士卒的汇报后,沉吟道。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纵使剩下的那六万人齐心协力,士气高昂,但百姓就是百姓,尽管是凉州青壮,但也就是杂兵水准。”
“既然如此,我等以强化训练后的精锐兵种攻之,自然是如同砍瓜切菜。只要限制了对方的兵力优势,也并未完全无法一战。”
“可知那韩遂如今抵达哪里了?”马超低头问道。
“启禀少将军,我等一直跟在韩遂的部队后方骚扰。我今早赶来时,他们已经距离令居不远,如今想来已经抵达了令居。”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的计划倒来得及实施。传令三军,加速前进,今晚休息一夜,明天便与那韩遂老贼过过招!”
“是!”
……
与此同时,韩遂也带着五万多人进入了令居,最近两天徐荣等人给他造成的损失,不过数千百姓罢了,而且其中的大多数依旧是老弱。
不过,这次韩遂没有大意,派了成宜、程银、梁兴三人带兵在外围,防止徐荣等人前来袭击,让所有的人全都进了令居。
原本他是不打算在这里停留的,不过徐荣等人虽然给他造成的兵力损失不大,但确实干扰了士兵们正常的休息。
因此,暂时占领此城一天,依靠城墙隔离敌人的袭击,安心休息一晚,养足精力之后再进行接下来的大战,还是很有必要的。
徐荣等人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马超那边准备的足够充分了。另外,他试图联系的庞德一直没有联系上,也让徐荣深感心有余而力不足。
时间就这样悄然过去。
而在这一夜令居附近三路部队尽皆陷入沉睡时,终于绕道到武威郡后面的庞德和张辽,在短暂的侦查之后,决定袭击姑臧的北方门户,休屠。
张辽带着两千人马冲锋在前,势不可挡。庞德带着大军压后,稳步推进。虽然夜袭的是城池,但休屠这样的县城,出其不意攻打下来,还是有可能的。
不过,这场战斗却出乎二人意料地顺利。
城头上的守兵稀稀拉拉,纪律散漫,面对张辽的冲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一开始张辽还以为可能是城中有诈,敌人故意示敌以弱。
但在他小心翼翼地攻占城墙,打开城门,率领部队占领了城中各处要地之后,还没有遇到敌方伏兵之类时,他就非常惊讶了。
庞德随后也紧跟着带领部队入城,两人商议了一番之后,仍然不太理解。
就算徐荣和北宫离旗开得胜,然后又诱敌深入大败之,但也不可能让韩遂连休屠都直接放弃了吧?
不过,事实已经如此,他们只能按照原计划,抓紧时间,一边部署兵力防止韩遂逃窜,一边派人赶赴姑臧刺探军情了。
只是这一切,还得等到第二天天亮了才能执行。
……
清晨,大雾弥漫。
韩遂一大早就吆喝起了城中众人,埋锅造饭,吃完后加速行军。由于令居是金城郡比较大的县城,韩遂顺便在这里征发了数千青壮,部队数量又一次达到了六万人,成功止损。
不过也因为强行征兵,而且还是征发敌人统辖地方的百姓,令居城内发生了不少反抗。而韩遂冷酷的屠杀,也让其他已经归心的武威百姓有些齿冷。
在他们眼中,可没有太明显的武威与金城之分,韩遂与马腾之分。对他们来说,更重要的是百姓和兵痞之分,百姓与官僚之分。
而韩遂屠杀令居百姓的行为,显然就像是敌对阶层在伤害他们的同类。
直到中午,韩遂才组织好了部队开始向金城进发。而此时的马超已经选择好了伏击地点,静静地等着敌人自投罗网了。
傍晚时分,韩遂的先头部队进了谷地。这种地方容易出现伏兵,他心里自然是清楚的。不过究竟什么时候出现,具体在哪个地点出现,那就无从得知了。
但对于这个问题,他有他的解决办法。办法也很简单,那便是派炮灰在前面探路,自己的正规军坐镇中军。
山谷里地形狭窄,横排只能同时通行不到十人,韩遂的六万大军此刻就像是一条长蛇一样,将庞大的身躯盘踞在了里面,缓缓地蠕动着。
从中午出发,一直到傍晚,他们才算是蠕动完了一半的路程。这个时候行走在最前面的人马,包括带队的将领梁兴在内,都已经有些懈怠了。
“暂时停下来,稍微歇息!”
梁兴走了一路,全身大汗淋漓。虽然刚进入春天没多久,但他还是感到浑身燥热。前军和后军距离此处尚有一段路程,略微犹豫之后,他便决定休息一会儿。
命令下达后,无数疲倦的百姓瞬间或坐或躺,大口喘气了起来。梁兴看着这些军容不整的人,原本有些气愤,但一想到他们还真不是军人,只好自嘲地笑了笑。
半刻钟过后,当所有的士卒都彻底地放松了下来时,山谷两边忽然传来了剧烈地轰隆声。
“这是什么声音?”一名正惬意地躺着的“士兵”问道。
他旁边的伙伴随口答道,“不知道啊。听起来有点像是石磨盘滚动时发出的声音,不过这里哪来的这玩意儿。”
“不对,这声音怎么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了!”
躺在地上的数人猛地爬了起来,抬头向着山谷上边看去。只是这一看,他们就惊骇地张大了嘴巴。
那居然是一大堆滚动下来的巨大石头!
石头已经滚了好一会儿,速度越来越快,众人只是惊呆了数秒,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从天而降的石头碾压而过。
这一刻,原本平静的山谷中骤然炸响了无数声惨叫。一颗颗大好头颅宛如脆皮西瓜一般被砸得稀巴烂,脑壳碎裂四散,脑浆迸溅,眼珠子被挤压而出,滚落在地。
梁兴在关键时刻猛地跳起,避免了被石头砸死的命运,但等到他缓过神来,整个前军已经一片大乱。
石头倒是没有多少,砸死砸伤的人也不多。甚至可以说,要不是这一波袭击来得突然,那些数量不算太多稀稀拉拉的石头,他们能够躲开大半。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使惨死的只有少数人,那极为惊恐的惨象和巨石轰然降落的气势,已经让这些没有经过训练的百姓瞬间大乱。
正在梁兴咆哮着想要整顿队形时,又一波巨石沿着山谷滚落了下来。这次的数量,比上次更多。
“卑鄙!”
梁兴再也顾不上部队,大骂一声,全身紧绷,疯狂地躲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