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荣国府,碧纱橱里。
只听一声巨响,大脸宝和袭人同时从梦中惊醒起来。
二人连忙坐起身来,却感觉身上有一丝凉意,再看彼此,却发现寸缕未挂,忽而相识一笑,似乎想起昨晚的荒唐,又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就在这时,贾政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还未走进里屋,便听见大脸宝赶紧大骂道:“不长眼的小妮子,赶紧滚出去,里间自有袭人照顾。”
贾政一听,更是羞怒,他居然被儿子给骂了,不由心里怒火中烧,脚下步伐加快,一进里屋,看到床上的大脸宝和丫鬟袭人皆光着身子,只觉三魂出窍,七窍生烟。
“好你个小畜生,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这般不知羞耻。”
“轰!”
闻得贾政的声音,又见贾政已经站在了里屋帘子处,大脸宝顿时感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张圆脸被吓得煞白。
来不及顾得上身边的袭人,一下子将被子拉过来挡住自己的身体,只留下一脸惊恐不安,寸缕未挂的袭人一动不动的呆着。
“啊!”
这时,六目相对,袭人一声惊呼,赶紧将床边的衣服拉过来挡着自己,又见贾政一脸铁青地退了出去,趁着这个功夫,三两下将衣服穿好。
还没等她穿好鞋,又听见屋外贾政怒不可遏地大喊道:“还不来人,将这个小畜生捆来,让人守住各处角门,不准消息传到老太太和二太太耳朵里。
若有人胆敢不听,直接给我捆了打死。”
“是,二老爷。”
瞬间,便有两个小厮冲进来扑向大脸宝,一脚踢开正惊疑不定的袭人,将光洁溜溜的大脸宝三两下就给捆得结结实实的,提溜着就带着跟在贾政身后,朝着荣禧堂而去。
大脸宝的丫鬟们听到了响动,刚要出门来看发生了什么,却被几个小厮直接给拦了回去,将门锁死。
且说荣禧堂。
一进到院子,贾政便让小厮把守各个出口,不准任何人进出。
随后左右看了看,发现之前的两个小厮身后,有一根长棍竖立着,紧接着他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拿去长棍,大喊道:“来人,找凳子来,将这小畜生捆结实了,把嘴给我堵上。”
其他小厮本就觉得不妙,但又不敢触怒正处于暴怒之中的贾政,便齐齐上前,按照吩咐将大脸宝死死捆在凳子上。
一看准备就绪,贾政顾不得其他,直接上手,使出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砰。”
“哼。”
一声闷哼声响起。
“砰!”
又是一棍,只听贾政边打便怒骂道:“我打死你这没出息的畜生,天天就知道鬼混...”
“砰。”
又是一棍结结实实地落在大脸宝屁股上。
“你若能像环哥儿一样读书,岂能小小年纪就这般荒唐,我打死你这畜生...”
“砰。”
一连十几棍下去,贾政气喘吁吁,心里越想越气,又见大脸宝翻着白眼,屁股上已经是一道道带血的条纹,但仍觉得不解气,还想继续。
这时,他身边的一个小厮,乃是王夫人安排在贾政身边照顾的,赶紧上前抱住贾政,急忙道:“二老爷,二老爷,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宝二爷命就没了啊...”
“滚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愤怒的原因,贾政一下子挣开小厮,随后又是一棍打了下去。
“啪!”
由于力道过猛,不仅打在大脸宝的屁股上,还砸在了凳子边上。
“咔嚓!”
长棍瞬间断裂开来,只剩下半截就在贾政手中。
贾政怒气不减,只想着打死这个畜生算了,留着也只不过让自己生气。
随后又要上前,将半截棍子朝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大脸宝脑袋上打去。
若是这一棍打中了,估计大脸宝的人间游也差不多结束了。
然而,说时迟,这时快,只见刚刚被贾政挣脱的小厮不顾一切,一把再次抱住了就要动手的贾政,大声说道:“你们几个还不赶紧过来拦住二老爷,若是宝二爷今天真被打死在这里,你们能有好?老太太能够放过你们?”
话音落下,几个小厮一想还真是如此,若宝二爷今儿真的被打死了,恐怕依着老太太的性子,不把他们打死,也会直接发卖了出去,下场一定很惨。
所以,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三四个小厮齐齐上前帮忙,将贾政死死抱住。
又听之前那个小厮大吼道:“赶紧去请老太太和二太太来。”
闻得这话,其他小厮争先恐后地朝着后面跑,而之前在贾政面前嚼舌根的两小厮也是嘴角勾了勾,也跟着跑了出去。
只见不多时候,整个荣国府里一片混乱,一种丫鬟婆子小厮,纷纷乱了起来。
大约十来分钟不到,还未走到黛玉小院的贾母闻讯赶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骂着贾政,道:“你是他老子,教训他是应该的,不过你既然狠得下这个心,那不如你先打死了我,再打死了他,也没人再能够碍着你的眼了。”
贾母的到来,让一众小厮松了一口气,也让愤怒之中的贾政渐渐平静下来,又听见贾母这挖苦的话,贾政一下子跪在地上,哀声道:“母亲何出此言?
儿子便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母亲不敬,只是这小畜生实在让人生气,昨日不仅将外甥女气得吐血,今日我前去他的院子,又见他和一个丫鬟光溜溜地在床上。
儿子一时气不过,这才下了重手,还请母亲切莫气坏了身子,不然便是儿子的不孝了。”
贾母一听贾政还在辩解,哪里肯听,她只见到自己宝贝孙子的身上全是血迹,而且翻着白眼昏迷,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心下更是担忧不已。
“还不将宝玉解开,派人快请太医来,若是我的孙儿有任何不测,我让你们陪葬。”
贾母气呼呼地将拐杖往地上杵,眼中满是寒光,骇人至极。
不多时,王夫人也赶来了,来不及给贾母见礼,一见到躺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的大脸宝,顿时觉得呼吸困难,强忍着因为担心而昏迷过去的身体,大哭道:“老爷,就算宝玉有什么不对,您可以慢慢教便是,何苦下这么重的手啊?
珠儿去世之后,我就只剩下宝玉这一个儿子了,老爷觉得他不争气,不怕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我怕啊。
我如今也快年过半百了,老爷若是想打死了这个孽障,不如也把我打死,有我跟着宝玉一起,也好有个伴啊...”
听着王夫人一声声的哭诉,贾政只感觉越发心灰意冷,加上贾母在一旁无情地骂着,他叹息一声道:“这畜生我是管不了了,也不会再管了,以后是爱读书也好,不读书也罢,任由母亲做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