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三爷不想理会,那小的就放任了,如果三爷想出口之前的气,那小的有的是办法整治他一下!”
宁国府,登仙阁,书房。
守诚的话,让贾环思绪有些飘飞,钱茂,这个名字实在有些陌生了。
不过,他仅仅思索片刻,便想起此人是赵姨娘同母异父的哥哥,随即摆了摆手,说道:“不必理会,毕竟是亲戚!”
得了三爷的回答,守诚也觉得不必小题大做,三爷虽然看不惯钱茂一家子,但是只要这家人不作死,不来打扰三爷,三爷也不屑于找这家人的麻烦。
却说神京城北,一处赌坊里!
“哎,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买的大赔的大,买的小赔的小了!”
只见一个赌坊伙计,一把将自己摇好的骰子放在桌面,高兴地对着一种赌徒大声吆喝起来。
话音刚落,七八个已经赌红了眼的赌徒哪里还等得起?
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将自己的赌本放在两边的大小上。
“大,大,大!”
“小,小,小!”
有买大的,自然也有买小的,赌徒们不由自主地大吼起来。
“开,三四六,十三点,大!”
赌坊伙计看了看桌面上的钱,微微一笑,手法十分娴熟地将压小一方的钱收走,又将压大一方的钱赔付了。
“该死,又输了!”
一众赌徒之中,钱槐恶狠狠地拍着桌面,十分不甘心地看着对面的赌坊伙计说道:“再借十两银子!”
话音刚落,赌坊伙计顿时就笑了,摇了摇头说道:“槐兄弟今日已经借了十五两银子了,加上昨日借的,一共二十五两银子。
老话说得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咱们做的是赌坊生意,可不是其他的。
要我说,槐兄弟今日手气不佳,明日再来便是,何必今日一定要输个精光呢?”
其他赌徒闻言,也纷纷劝说起来。当然,这些赌徒可不是好心,而是觉得钱槐在这里继续扯下去,耽搁他们赌钱了。
然而,早就输红眼的钱槐,可不管这些,他这两日不仅将从家里偷来的五两银子赌输了,还借了赌坊二十两银子,按照就出十三归的规矩,前前后后可是要搭进去四十多两银子。
不继续赌下去,难不成真要老老实实还钱?
二十五两银子的本金,再加上利息,可不是本就雪上加霜的家里能够还得起的。
想了想,钱槐一拍手说道:“二十多辆银子而已,这点子银子算什么?就算是再翻十倍,老子也还得起。”
“哟,槐兄弟大气,不过,赌坊有赌坊的规矩。”赌坊伙计不屑的笑了起来。
见他这般,钱槐知道,若是今日他没有其他的说辞,恐怕这两日输的钱,就真的白输了。
眼珠子快速转溜几下,自豪且大声地说道:“你们可知道神京赵员外?那可是我二叔,别说区区二十五两银子,就算是你们整个赌坊加起来,也不过是他挣一天的钱!”
赌坊伙计常年在神京城厮混,看着钱槐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于是便笑着问道:“哟,槐兄弟还有个赵员外的二叔?请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想跟槐兄弟说道说道。”
伙计话音刚落,一众赌徒之中,就有一个与钱槐比较熟的站出来作证道:“要说槐兄弟这话没错,他确实有个赵员外的二叔,这赵员外不是别人,正是手底下经营着京畿地区的香皂,白糖的赵国基赵员外。
你们都知道,整个京畿地区,白糖,香皂等货物经营的流水,一天少说也有上千两银子,槐兄弟还真没说笑。”
众人听得这话,怎会不知道赵国基呢?
于是,只见赌坊伙计顿时就笑道:“哈哈哈,是小的不会做人了,既然槐兄弟有赵员外这么一个二叔,自然不会赖掉咱们的账。”
一边说着话,他看向不远处点头的老板,随即一边打了一个手势,一边又看向钱槐笑道:“有赌未未输,槐兄弟,我就再做主,借你二十五两银子,凑够五十两,今日若是再输了,槐兄弟就收手,明日再来如何?”
钱槐本就是狐假虎威,见自己搬出赵国基镇住了赌坊伙计,又能够借出二十五两银子,万一自己手气好,将所有输掉的银子扳本回来,那就更好了。
“好,拿银子来,老子就不信今天手气能背到全输光的地步。”
拿了银子画了押,典型赌徒心理的钱槐,又开始了自己的扳本生涯。
就这样,不一会儿,整个赌坊又热闹了起来。
傍晚时分,钱槐整个人失魂落魄地从赌坊之中了出来,心情郁闷地不行,嘴里还嘟囔着:“老子今天怎么这么背啊!”
回了家,钱槐也没说今天输钱的事儿,只是推脱自己身体不舒服,便自己躲到被子里躺下了。
钱茂两口子虽然觉得不对劲,但还以为只是儿子在外面受气了,也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微亮,简单梳洗之后,钱茂便带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朝着荣国府方向而去。
清晨的宁荣街,十分安静,走在大街上,望着巍峨的宁荣两府,钱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叹了一口气,便往荣国府角门而去。
今天他运气不错,守在角门处的,是以前他照顾过的一个小厮,顿时大喜地上前,微笑道:“原来你小子跑这儿来守门了啊!”
小厮原本有些不忿,正要喝骂,抬头看了过来,发现是钱茂之后,也不敢怠慢,当即笑着说道:“哟,原来是钱管事啊,您老怎么有空来了?”
虽然钱茂早就不是荣国府里的管事了,但是小厮从小就跟着钱茂,自然是尊敬的。
见小厮并没有为难的意思,钱茂满意地说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准备了一些年节礼物,前来看望一下赵姨奶奶。
过段时间,府里肯定很忙,那时候恐怕赵姨奶奶没时间见我这个哥哥,便想着先过来看看了。
进而既然遇见了,这些钱你拿去买些酒吃,同时也麻烦你进去通报赵姨奶奶一声,就说他哥哥来看看她。”
说着话,又将怀里准备好的几钱碎银子递给小厮。
望着钱茂递来的银子,小厮有些为难,不过,最后还是将银子装进自己怀里,又对钱茂说道:“钱管事,您以前挺照顾小子的,您的恩情小子一直记得。
我可以进去通报,但是姨奶奶要不要见您,小子可就不敢保证了。
如果姨奶奶不见,到时候您也别再为难我,如何?”
闻言,钱茂皱了皱眉,不过,既然小厮愿意进去帮他通报赵姨娘,也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便点点头笑道:“若姨奶奶不见,我转身就走,绝不为难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