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国铁骑的冲击厮杀之下,闽越军惨败,不过半个时辰,死伤就超过了八千。加上之前在番邑被无诸烧死的那七千人,也就是说无诸此番带来的三万闽越军足足折损了一半。而尹旭的越军伤亡不到千人,近卫骑兵更是鲜有伤亡。
看着满地的鲜血和部下的尸体,无诸yù哭无泪,顷刻间尹旭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也摧毁了他的信心。无诸现在明白了一点,那就是继续这样拼杀下去,剩下了一万五千被吓破胆的军队将会全军覆没。
这样的代价他是承受不起的,现在已经不是关系到自己,而是关系到整个闽越族的生存和未来。部族jīng锐要是全都葬身于此,那么闽越族的未来在哪里?这时候个人的荣辱和那么chūn秋大梦全都变的不重要了,他必须为这一万五千士兵着想,必须为部族的未来着想。
他大喊声地呐喊,想要越军停下来来,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越王尹旭已经说的很清楚,除非闽越军投降。可是怎么能轻易做出这样的决定来,投降意味着今后就要为尹旭效力,成为越国的士兵……
从此之后所谓的“闽越国”也就不存在,昨天还想着取尹旭而代之,今天却要成为别人的从属,莫大的讽刺成为事实。一时间无诸实在是难以接受。一时间怔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身边的厮杀还在继续,惨叫声依旧撕心裂肺,鲜血仍旧不断喷溅……
其实无诸在纠结,尹旭又何尝不纠结呢?骑在马上,看着眼前的状况,看着成千上百的人失去生命。也是于心不忍。可这就是逐鹿争霸,你死我亡的战争。容不得半分的怜悯。今天被包围的要是自己。无诸同样不会心慈手软。
今rì最大的目的还是想要将无诸的闽越军收为己用,要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即便是将闽越全军歼灭,也是个失败。可是这么久了。无诸依旧坚持不松口,尹旭倒是不担心他冥顽不灵。关键是这个时间。要是无诸一直这样坚持下去。损失的可不是他无诸的军队,而是他尹旭的兵。
即便尹旭有心心疼,可这会无诸不松口。自己就绝对也就不能松手。现在就是比谁的耐xìng更好。谁更能坚持下去,谁的心肠更应。当然了,说到底无诸都是处在弱势地位。
无诸彻底的绝望了,他几次派人过去和尹旭沟通,希望有变通的方式。尽可能地保存闽越族,可是尹旭今rì就是得理不饶人。到头来。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投降,无诸仰天长叹一声。做出了一个沉痛的决定……
史载越王元年无弹窗无广告//五月,闽越无诸袭番邑大败,返程为越王阻截,大败之。无诸无奈,率残军一万五千人投降。至此,闽中郡在名义上划归越国,越王尹旭的开疆辟土第一站算是告捷。但是南越赵佗的突然参与,让人始料未及,充满了疑huò与担忧。总而言之,至少瓯闽之战取得一大胜利。搞定了强大的闽越,小小的瓯越就更不在话下了。
大帐里,蒲俊和苏岸正在向尹旭禀报最新的军情。
蒲俊说道:“从无诸口中得知,那rì闽越军大军试图偷袭北门,被苏角发现,将计就计,火攻歼灭了近乎七千人。无诸之所以忙着从番邑撤军,除了担心老巢,这也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接到苏角的捷报了,大王得预备着如何犒赏他们才是。”
苏岸兴奋道:“苏角厉害啊,以一万两千人抗击三万,守住城池不说,还能够取得这样大的胜利。难怪闽越军士气低落,原来是被苏角一把火给烧怕了!”
尹旭点头道:“是啊,其实我们能够轻而易举地伏击无诸,降服他们,番邑守军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所以这次苏角和番邑军算是功不可没。”
说起此事,蒲俊和苏岸的神情都稍微有些黯然。此番作战的大头,对闽越之战基本上已经结束了。可是除了苏角那边正面遭遇,独挡一面之外,自己良人只是跟着尹旭一起打了场伏击。并未有单独出战,立大功的机会,所以稍微有些遗憾。
尹旭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开口笑道:“着急什么,还有姒摇没收拾呢?何况……何况闽中郡那边还不知具体是何情形……”说起此事,尹旭可是真的有些惆怅。此番南方作战,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解决北上的后顾之忧,这成功解决了闽越,东瓯已经不在话下。可是这时候南越的突然介入,让尹旭再次担忧起越国的后方。
当年秦国五十万大军南下平定百越之地,至今过去十数年,虽然军队逃亡或者各种折损,早已不及当rì。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实力之强劲依旧不可小觑,现在秦国灭亡,这支军队完全出来,是一直足矣左右局势的力量。他们要是突然有北上之意,取代闽越,那么越国后方将永远不会有安宁。
这样的后果实在难以承受,尹旭一想起此事,不由得为之头疼。可是偏偏现在那边没有具体的消息,根本无法做出决断……
尹旭沉吟片刻,说道:“密切关注闽中郡的形式,派遣斥候军携带信鸽前往,有消息立即报告!”
斥候军是尹旭近期从军中挑选出的jīng锐,这些人观察力十分敏锐,思维灵活,敏捷忠诚,正是做侦查探子的上好人选。现在闽中郡情形事关重大,必须在第一时间掌握最新消息。
苏岸点头道:“是,大王放心,此事我会亲自督办!”
尹旭点头道:“好,不说这个了,闽越军的整编进行的如何了?”
蒲俊回禀道:“最后投降的总共有一万六千三百二十七人,其中将近一千人已经致残,并不适合继续从军。至于部分伤病,只需要及时治疗就好了。可以凑齐一万五千人。我已经将其打散,分派到各营之中。但是我们军队人数本来有限,闽越人的比重还是很大。好在统领的军官都是我们的人。
还有闽中郡遭到赵佗部袭击的消息他们已经知道了。都很担心家人的安危,所以大王表示南下迎敌之后。他们都很乐意。愿意归附。而且,昨rì的厮杀带给闽越人不可磨灭的震撼,他们现在都慑于大王的威势,不敢有异心。”
尹旭点头道:“很好。善待士兵,记得笼络好那些闽越的将领。还有部族中的尊长,他们会有利于我们掌控闽越军。但是记得一点,必须要看好他们。一切都要掌控在我们自己手中。”
蒲俊点头道:“大王放心。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
正在此时,shì卫来报,无诸求见!
尹旭和两位爱将对望一眼,都lù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蒲俊和苏岸都识趣地告辞离开。
蒲俊和苏岸在营帐门口,正好遇到了无诸。一天时间。无诸整个人憔悴的许多,比之番邑战败时。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说严重点,此人似乎已经失去了生气和信心,有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蒲俊和苏岸看着无诸那摇晃的身躯,和苍凉的背影,不由的叹息一声。在此之前,无诸也算得上是一位枭雄,一场失败竟然将他打击成了这样,当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尹旭瞧见无诸的时候,也有些诧异,不禁稍稍有些失望。其实无诸前来求见,实际上是自己之前传召的,他听说无诸一夜憔悴,不知具体到了什么地步,故而召来一见,没想到竟会是这个样子。
没有任何的礼节和客套,尹旭皱眉道:“怎么?一夜之间搞成这幅模样?”
无诸皮笑肉不笑,嘴角抽搐道:“败军之将,还有什么可说的……”
“胜败乃是常有之事,一场失败就将你彻底打倒了吗?”尹旭冷冷质问一声。
无诸叹道:“胜败确实是兵家常事,可是我现在是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你真的就一无所有了?”尹旭不等他说完,立即打断道:“一败涂地?要是你真的如此,那才是真的一败涂地。之前我还将你看做一个对手,可是现在,寡人发现自己错了!”
“你发现你面前的无诸真的不堪一击是吗?那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向我的祖先勾践一样卧薪尝胆吗?你会允许吗?”无诸不由的歇斯底里,即便对方站着的是掌控他生死的,高高在上的越王。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
尹旭无奈轻叹一声,开口说出一番话……
总之,当无诸再次走出中军大帐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rì的意气风发。但是他已经不是那个自封的闽越王,而是越王尹旭帐下的一位忠心臣服的将领。没有人知道,越王尹旭到底说了什么,竟然将心灰意冷的无诸发生了这样大的改变,简直是不可思议。
这一切都成为一个秘密,当事人尹旭和无诸都三缄其口。其实过程和内容已经不重要,中亚的是无诸尽力辅助尹旭,使得闽越军的整编轻松完成……
与此同时,南方闽中郡,北边瓯江战线形式都不明朗。面对闽越军保卫家园的殷切期盼,还有剿灭北方的东瓯姒摇,一时间尹旭有些为难了。
……
番/禺,南越首府所在,城中一座无论规模,还是装饰的富丽堂皇都是岭南之最。这里曾是南海郡太守府,可现在秦朝已经灭亡。岭南百越之地俨如世外桃源,完全成为一个的王国。当初五十万秦军南征,虽然只剩下一部分了,但是依旧具有强大的实力。
他们的首领赵佗,自然而然就有着非同小可的地位,尤其是秦朝灭亡,项羽分封之后。赵佗没了什么顾忌,索xìng及以南越王自居,现在这所府邸自然而然就成了南越王府。
此时,王府的后花园里,一位白发苍苍,去面sè红润,jīng神矍铄,步伐矫健的老者走过。只见老者走到树荫下的水池边,观赏池中红鱼游动……阵阵清风吹过,多少吹散了一丝南越炎热的暑气……
“李相,这会暑气正重,出门小心莫要中暑才好!”一声爽朗的笑声,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而来。这中年男子,个子并不是特别的高大,但是整个人透lù出的气息却十分威严。这个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南越秦军统帅,事实上的南越王赵佗。
老者转身笑道:“不打紧,这会子清风阵阵,清爽舒适,出来在这树荫水边转转还是很不错的!”这老者,正是故秦丞相李斯!
“南越天气炎热,尤其是夏天,不比咸/阳啊!李相初次到来,也不知道适应否?还住的满意吗?”赵佗言语之中似乎十分关切,却也是话里有话。
李斯笑道:“满意,当然满意,只是年纪大了,南越气候到底热了些,还是更习惯北方的凉爽!”
赵佗问道:“李相是要北归了?”
李斯点点头:“是啊,叨扰多rì,老头子也该走了。闽越的事情,多谢你了!”
赵佗笑道:“李相言重了,别人也就罢了,但是李相……您千里迢迢来了,这个面子是一定要给的。何况如今秦室无人,子夜公主既然有意于尹旭,赵佗略尽绵薄之力,曾经身为秦国臣子,也算是为秦国尽最后一分心吧!”
李斯道:“如今这个地步,你还能有这份心就够了,老头子还能再奢求什么呢?今后你且好生遭遇南越就是了,越国那边老夫会去打招呼的。是时候北上了,万一那小子心里着急,和你的人发生误会可就有伤和气了!”
赵佗如何听不出李斯话中深意,笑道:“李相放心,赵佗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遵守诺言。李相北上之rì,闽越军大军回尽数撤回,我赵佗现在只想安居岭南……何况西边屠家那小子不安宁……”
李斯心中一动,lù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看来可安心的离开,北上去见见外孙女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