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菊可怜巴巴地说:“钱婉茹也知道我是个孤儿,女扮男装流落街头要饭被老叟搭救,由于老叟有一个上百人的丐帮团体,除了我之外全部是男人,开始他们不知道我是女儿身,安安生生过了一年,后来有人发现我是女人,那年十六岁正值青春期,浑身充满朝气,洋溢着女性的魅力,他们便对我动手动脚的,幸好老叟像父亲一样地保护我,才没被他们蹂躏糟蹋。可是老叟有事外出后,他们又对我不怀好意了。虽然好几次被我巧妙地躲过了,但我明白某个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肯定不会放过我,我虽躲得了初一,但也未必能躲得过十五。”
宇文思轻描淡写地说:“他们无非想追求你,娶你做老婆喽。你生活在一个丐帮大家庭里,有老叟罩着,他们还能有别的出格举动吗?”
阿菊瞪了宇文思一眼,脸色微红道:“丐帮里有个人几次三番地想对我图谋不轨,都没有得逞。某一次,他趁着老叟外出有事晚上回不来了,半夜三更的到我这里敲门,我懒得搭理他,他拿来竹木条踢开了门闩,趁他在开门之际,我躲在门后了,他进门摸黑往床边走去,我便逃了出来,跑了多少路也不知道。”
宇文思见她停下来了,急忙问:“哪个男人没追出来吗?既然是半夜里,一团漆黑的,你怎么跑路呀?这话蒙谁呀?我们这帮人干什么的,你知道吗?有那么好欺骗吗?”
阿菊摇摇手说:“宇刺史,你且耐心听我说完不就知道答案了吗?你问得好,我平时走惯了那条路,摸黑也能走出几米远,何况这条路是靠着高高的一堵墙。我摸着墙壁走着走着,不知走了多少路,最终因天实在太黑了,我找不到回去的路,无奈流落到穹隆城大街上要饭。”
宇文思直视着她问:“你就没回丐帮里去,老叟没派人出来找你吗?要饭到了聚龙斋吗?你编谎话的技术还是逊色了一点儿,破绽百出的。”
阿菊急得眼泪掉了出来,跺跺脚道:“我没撒谎,出来要饭也不容易,又被一个男人纠缠不休,幸好遇见聚龙斋的钱老爷,他救了我,给了那个纠缠者银子,打发他远离后,钱老爷说送我回家,我说爹娘都病故了,没有家,在丐帮里实在待不下去了,才逃出来的,不想回去了。”
宇文思追问道:“你是看着钱老爷一副财主家的模样儿,不想放弃难得一遇的机会,将他当作救命稻草,黏着他想到聚龙斋混饭吃吧!”
阿菊气得将嘴巴噘得老高,随后气喳喳地说:“刺史大人,你说话真没水平哎。我阿菊没那么贱,是钱老爷先问的我。他问我愿不愿意到聚龙斋干杂活,我说自己是孤儿出身,只要有一口饭吃,有一个地方留宿,干什么粗活脏活都行,他便带我来到了聚龙斋,至今已有十四年多九十八天了,我没有干对不起聚龙斋的事情。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宇文思讥讽道:“哈哈,相信你,相信你什么呀?相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呀?相信你不会杀人吗?那我的两位同事怎么受伤的呢?”
阿菊有气无力地说:“这一次是个例外,因为老叟急需拿水龙剑上交给皇上,他得知你家有一把祖上传下来的水龙剑,放在一个地窖里,我便答应帮他一次,就一次,下不为例。”
宇文思急忙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连忙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老叟要拿水龙剑交给皇上,你听谁说的?真的吗?如此说来,老叟跟我们的破案目标是一致的哩。老叟不是坏人,不是盗贼,是个大大的好人了哩。”
阿菊注视着阴阳怪气的宇文思,诚惶诚恐地说:“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是老叟亲口跟我说的,并要求我帮他这一次的忙,不管成败如何,以后不再来打扰我,叮嘱我安安心心在聚龙斋干下去就是喽。”
宇文思平静地说:“好的,暂且信你这一次,你继续说吧!”
阿菊扫视了大家一眼,低声说:“为了兑现我对老叟的承诺,我到处搜查地窖,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地窖,地窖里什么都没有,更甭说水龙剑了。正准备出来的时候,你们却进来了。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宇文思怒视着她问:“逃走的那个人跟你是一伙的吗?他是谁?请你老实告诉我们。”
阿菊低声说:“翻墙逃走的那个人就是老叟,我原本就不想逃跑的。我想等事情完成后,老老实实向钱老爷坦白从宽,没想到被你们当场抓获了。要不是我挡住了老叟的剑,寒东琅早已死在了他的剑下啦。”qq
寒东琅接茬道:“谢谢你及时出手相救,我也看到了,你没撒谎。老叟想刺死我的,你挡了一下后,剑便刺向了妙笙箫和孤玥珉,不过他们两个人剑伤不深的,包扎一下伤口便可回来了。”
钱婉茹厉声道:“那你因何冒充冷月寒星伤害无辜呢?你会易容术吗?你会武功轻功吗?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请你坦白交代。”
阿菊泪眼汪汪地说:“这是老叟将我易容成冷月寒星的模样儿,不是我自己想要的。我若是拒绝他的要求,今天还有机会在这里谈话吗?老叟会做的事儿可多啦,我一时半刻说不完呢。”
宇文思厉声道:“你一直在聚龙斋干活,没听说水龙剑早就被盗窃了吗?连这位神通广大的老叟也不知情吗?你不觉得有些蹊跷吗?”
阿菊睁大一双惊恐的眼睛,盯着钱婉茹问:“真的吗?水龙剑什么时候被盗的呀?我只管干活,平时从不顾问身外之事的,外面也很少出去,没听说过哎。”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我们当时怀疑老叟盗窃了水龙剑,如今看来另有其人哎。这件案子变得越来越复杂棘手啦。”
华璟珺平静地说:“回去再商议吧,老叟排除了,那会是谁呢?阿菊的话可信吗?刚才那个翻墙逃逸的人,身手敏捷,身板挺直硬朗,个子也蛮高挑的,不像是老头子哎,老叟年近七十岁了,大家多长个心眼儿吧!说不定是个令爱哩。”
阿菊连忙接茬道:“你们要是信不过我,可以找钱老爷核实的。前几天钱老爷见过老叟,还夸他像个小伙子哩。老叟非常注意保养锻炼,从不近女色,饮食非常讲究,常说自己要活到一百岁,看尽世态炎凉,阅遍人间春色,坐观潮起潮落的。”
钱婉茹打岔道:“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你找你的老叟去吧!大材小用等于没用,聚龙斋也不需要你这位多才多艺的仆人了,你去找个能发挥你才华的人家,大展身手,大施拳脚,大放异彩吧!”
阿菊慌忙说:“不是说好不将我扫地出门的吗?怎么一转眼就翻脸了呢?我可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儿哎,你不妨回忆一下,打从你爹救我进了聚龙斋,我哪件事情没有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呀?我这个仆人既是谁叫谁到,又是随叫随到,将聚龙斋上上下下十几号人,服侍得舒舒服服的。不论是谁叫我做事,从不退却。不管事情难度如何,不管数量多少,不管半夜五更,都是竭尽全力争取当日事情当天完成的,每次都能博得你的表扬,赢得家人的喝彩。就连你爹也经常夸我早起晚睡,手脚勤快,办事利索,恪尽职守,性格温顺,待人敦厚。你怎么舍得将我逐出聚龙斋呢?你爹会同意吗?你能找到比我更勤快,更忠厚的仆人吗?”
钱婉茹瞥了她一眼,仰头冷漠地说:“因为你对主人不忠实,隐瞒了可怕的实情,差一点弄出人命案来。好在你良心发现,及时挡了寒大人的一剑,但也造成了妙笙箫和孤玥珉因此事而受伤,如今去了林郎中那里救治,伤势如何还不得而知呢。此事的导火线是你,你难辞其咎,罪责难逃。谁知你是潜伏者还是叫花子呢?”
阿菊盯着寒东琅泪流满面道:“我不是潜伏者,货真价实的叫花子,不信,你可以派人去丐帮深入调查核实的。”
钱婉茹扫了众人一眼,唉声叹气道:“你毕竟是个来历不明者,你的过去就连收留你的老叟也不曾知道。我不想再引火烧身,横生枝节了,以免聚龙斋遭遇灭顶之灾,愧对父母亲大人。”
阿菊哭哭啼啼道:“你赶我出去,还不如杀了我哎。出去横竖是个死,还不如在钱家死得明明白白,彻彻底底。”
“时候不早了,谁还在小膳堂里哭鼻子呀?”刚回来的钱老五听到哭声过来问。
钱老五跨进膳堂,瞥见宇文思和寒东琅等人围着阿菊,个个脸色凝重,满腹心事似的,而阿菊却泪流满面,泣不成声,钱婉茹朝自己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