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庵乐呵呵道:“也许吧,我肚子饿了,到了该吃晚斋的时辰了吗?”
妙玉师太苦笑道:“嗯,还差一点点儿,那我们先去用斋饭吧!”
水月庵盯着她问:“你确定寒东琅会回来,而我说不会,你输了,我要你告诉我一件事儿,不知你能否实话实话?”
妙玉师太心里一惊,一时半刻不知如何回答,赶忙遮掩心虚道:“先填饱肚子再说也不迟,走吧!”
寒东琅辞别冷月寒星后,快马加鞭直奔穹隆城,可是走到半路才想起一件紧要事,忘了打听寒月静韵与坤盛和尚是否栖身在慈恩寺,好想掉头折回调查,可是考虑到老叟事关刀剑盗窃案,头等大事先办好再去核实也不迟,便心急火燎地继续策马扬鞭了。
1月23日申时,寒东琅才到达穹隆城平江州官署。刚跳下马,门卫高则诚便急急忙忙地出来喊道:“大理司直,你总算回来了,大家对你望眼欲穿了哩。”
寒东琅焦急地问:“发生什么事啦?我也急死嘞,路上出了点小插曲,本来昨天就到这里了。”
高则诚忧伤地说:“仅仅几天时间,发生的事情却抵得上一年半载哩。”
寒东琅紧张地问:“怎么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他们都去哪里啦?”
高则诚倍感抑郁道:“他们都去执行任务了。有个打柴人来举报,说是在穹隆山上,看见了宇文思刺史的夫人张泽兰的尸体,吓得扔下柴草扁担匆匆忙忙地跑来报案。不一会儿,又有人跑来报案,说是在山脚溪边发现了一个酷似老叟的人,在跟一位平江州官署里的人接头谈话。不久,寒月文瑜跑来报案,说什么他的妻子梦晓月被人拐跑了,叫平江州官署里的人去帮忙追回来等等事情,我年纪大了,没有全部记下来,具体事情要等宇刺史回来再告诉你哎。”
寒东琅长吁短叹道:“都是棘手的事情哎。咋办呢?你有没有听说任幽兰是否在家?刺死钱老五家的庖丁钱炆吙的凶手查出来了吗?钱婉茹是否在帮官署查案?”
高则诚犹豫了一忽儿说:“我一个看门的老叟,焉能知道这么多案情哎,你自个儿去看看不就清楚了吗?”
寒东琅点点头说:“嗯,你说得有道理,行李先放在你传达室,麻烦你将我的马牵到马厩里喂养一下,我这就去任幽兰家里瞧瞧。”
高则诚连忙说:“贵重的东西带走,衣服之类放着没事。马由你自己牵过去好嘞,喂马的草就在栏槽里了,不劳你动手的。我还要看住大门,不得离人,连上个茅厕都得请人帮忙看管大门哩,宇刺史千叮万嘱哟。”
寒东琅见他不耐烦似的,急忙一声不响地牵着马往后院走去。刚到马厩边,忽然听见蹦跶一声巨响,吓得抬头看墙围,猛然瞧见一块布卡在树杈上了,急忙腾空一跃跳到墙头,瞧见一个蒙面人急急忙忙地朝书院跑去。待看不见身影了,才取下树杈上的布条,终身一跃跳了下来。寻思着这个蒙面人到底是谁,背影陌生,老蓝色的布条也未曾见过,此人瞥见自己进来,来不及躲藏,慌忙翻墙逃走,划破了衣服也毫无察觉。自己拿着这块布条便能认出此人了。想到这儿,安顿好马匹,急急忙忙地奔赴幽兰书院了。
“嘟嘟嘟嘟”的敲门声此起彼伏的,正在打理花草的花匠曹昀昕听见敲门声接连不断的,无奈放下手上的活儿,懒洋洋地出来打开院门。大声问:“找谁呀?能不能轻点敲门呀?吵死人嘞。”
寒东琅不耐烦地问:“才多长时间没见呀,便不认识我了吗?我还记得你是幽兰书院的花匠曹昀昕哎。”
曹昀昕听他这么一说,才抬头盯着他说:“呵呵,原来你就是我家小姐朝思暮想的寒东琅--大理司直啊!焉能不认识呢?只是刚才没看你罢了。你来找任幽兰的吗?只可惜她好几天没回来了,不知是死是活哎?”
寒东琅警觉地问:“你这话啥意思哎?任幽兰武功高强,不论去哪里都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你这不是在诅咒她吗?”
曹昀昕摇摇头叹叹气道:“强中还有强中手啊?人怕出名猪怕壮,抢打出头鸟矣!这回的任幽兰怕是凶多吉少喽。你也许没听说哎,有人来报,说是在穹隆山的某个山洞里,看见任幽兰赤条条的尸体了,好像被人糟蹋后杀死的。老爷不在家,夫人和丫头一起,叫上了几个身强力壮的邻舍,急如星火的往穹隆山去了,你可否看在任幽兰爱你的份上,去看一看她的遗体,一起将她带回家下葬呀!”591网
寒东琅听得浑身冒冷汗,刚才听高则诚说张泽兰死在穹隆山上了,如今听曹昀昕之言,任幽兰死在山洞里了,到底死了几个人啊?高则诚没有说明死在哪里,要么自己回去找高则诚问清楚,再考虑是否去穹隆山一趟?随即掉头就走。
曹昀昕急忙追出来问:“你去穹隆山吗?天色不早了,还是明天叫上几个令郎去才安全呐。”
寒东琅挥挥手,一声不响地朝前走去。
高则诚瞥见寒东琅心事重重的跑回来,狐疑地问:“瞧你的模样儿,没碰见
任幽兰吗?任幽兰是个神出鬼没的奇女子,不事先约好,是很难见到她的。”
寒东琅摇摇头说:“没见到却听到可怕的消息,不知你是否听到有关任幽兰的事儿。你刚才说有人在穹隆山上发现了张泽兰的尸体,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山洞还是山路上,抑或是茅草地。”
高则诚犹豫了一会儿说:“他们在天井里谈论,我在一旁听到,有人在穹隆山发现了张泽兰的尸体,至于尸体具体在哪个地方,我不知道哎。等他们明天回来了,便真相大白喽。”
寒东琅垂头丧气地说:“他们什么时候去穹隆山的,大约何时回来,跟你说过了吗?”
高则诚苦笑道:“我是个看门的老叟,没有人瞧得起我的,更不会跟我说无关之事哎。”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那只有等他们回来了,我先去钱老五家一趟,随后去孟尘缘糕饼店住宿吃饭,行囊先放你这里喽。”
高则诚嗯了一声,忽然听见门口脚步声嘈杂,急忙出来看,吓得大声问:“你们拿着锄头木棒竹筒刀剑干吗呀?官署里的人都外出办案去了,有事明天来吧!”
一位高个子男人拿着木棒说:“听说你们平江州官署里的某个人,在穹隆城溪边,与一个盗窃大唐刀剑的嫌疑犯在接头,随后发生了寒月文瑜的夫人失踪了,我们是寒月文瑜家的亲朋好友,想找宇刺史帮忙找人,找到那个拐走梦晓月的男人,我要揍死他。”
另外几个人附和道:“是的,我们要揍死他。这个人是不是你们官署里的男人,赶快将他交出来,我们要剥他的皮,抽他的筋,吸干他的血才解恨。”
寒东琅出来解围道:“大家好!请问,寒月文瑜的妻子梦晓月平时与官署里的哪个男人有过接触,来往是否密切,你们知情者提供一些情况,我们好去调查了解,你们觉得怎么样?”
一位又瘦又矮的老年妇女接茬道:“我是寒月文瑜家的邻居,跟梦晓月向来很投缘的,平时有事没事总要聚在一起,聊一会儿家长里短什么的。在我的记忆里,自她嫁到寒月文瑜家后,除了寒月文瑜之外,从不与别的男人搭讪的,更没有与官署里某个男人往来。至于那个接头的男人到底是谁,需要官署里的人去调查的,因为有人说他是盗窃刀剑的嫌疑份子,不知是真是假,你们这些领俸禄的人尽快去搞清楚哦。”
那位高个子男人连忙打岔道:“我娘说得对,我们紧挨着寒月文瑜家,几十年的好邻居了,我只听说梦晓月嫁过来之前跟某个令郎很谈得来,嫁给寒月文瑜之后,就再也不回娘家了,后来听说那个令郎来找过她,但她避而不见了,从此后便没了音信哎。几十年过来了,这次突然失踪,事出蹊跷,官署里的人务必花心思沉下心来调查清楚,给我们一个交代。刀剑盗窃案至今半年多了,毫无进展,你们这些拿朝廷俸禄的人都干吗去了,猪脑袋一个吗?要是我能当上平江州官署里的刺史,肯定比宇文思强多了,真是占着茅厕不拉屎啊!”
老年妇女怒吼道:“傻儿子,不可在此信口开河,胡言乱语的,破案哪能这么容易啊!说话要负责任的,当心有人举报,撕了你的嘴,将你打入大牢。既然他们都不在官署,我们先回家安慰好寒月文瑜,明天再来找他们帮忙找人。”
大家异口同声道:“好的,现在就回家去,天色也不早了,大约酉时喽。”
寒东琅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陷入了沉思,曾经听说梦晓月是老叟的初恋情人,在溪边接头的人莫非是老叟。可是老叟在慈恩寺里哎,咋会转眼就到了穹隆城里啊?难道谎称外出看病,却赶在自己前面跟人接头啦。有人目睹他接头的是官署里的人,哪个人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