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晴点点头说:“是呀!隐瞒了几十年,到了该告诉她的时候喽。你碰见蔡凌骁了吗?他怎么说,能否找到幽兰呀?”
任川苏眉头一皱,低沉地说:“碰见了,他说今天旅途劳累,好想上卧榻休息,叫我明天找他谈。我瞅着他心事重重的模样儿,无奈闷闷不乐地回来啦。我们也早点休息吧!”
苏忆晴愁眉苦脸地说:“距离新春仅有三天时间了,幽兰一点消息都没有,咋能睡得着呀?连我阿哥都无计可施了,你的表弟能找到幽兰吗?”
任川苏愁肠百转道:“你阿哥武功盖世,阅人无数,经验丰富。蔡表弟聪慧过人,思虑缜密,交际甚广,两个人各有所长,也许能找到幽兰的,你甭神经兮兮的啦,赶紧睡觉吧!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哎。”
“嗯,好吧!瞧你心事重重的,为了何事啊?”
“还不是替宝贝女儿捏着一把汗啊!轻功武术都是一流的,却也下落不明了,强中还有强中手哎。我怀疑有人绑架了她,如今生死未卜,担惊受怕啊!”
“担心也没用了,我将希望寄托在蔡凌骁身上哎,今年春节他回不去了,只能帮我们寻找幽兰喽。”
“嗯,我跟他坦言了,他说原本就没想着回家过年的,找人没那么容易的,至少得一个月左右,说要亲自去寻找幽兰,你就放心睡个踏实觉吧!”
“好吧,你也睡吧!一切等到明天商量寻找方案喽。”
“幽兰的事儿只能指望蔡表弟了。我担心明天要是任幽菊得知了身世,不知会不会不辞而别,你可要都留个心眼儿喔。”
“嗯,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有祸躲不过,躲过不是祸啊!一切听天由命吧!睡吧,睡吧!熄灯好嘞。”
任川苏吹灭了蜡烛,推上了门闩,准备睡觉了。这时,门外一个人挽着走廊扶手慢慢地下楼去了。真应验了隔墙有耳的老话,只见那个人踏着月色,大步流星地朝花房走去了。
喔喔喔的雄鸡高唱声,唤醒了沉睡中的人们,苏忆晴急忙起卧榻下楼,急急忙忙地朝花房走去。到了花房卧室不见了兄长,慌忙伸手敲打内室花房,谁知门开了,里面不见人,被子整整齐齐地叠在卧榻角,两个枕头放在四方形的被子上面。慌忙关上门,急匆匆地跑回卧室。
任川苏正在穿衣起卧榻,忽见苏忆晴神色慌张地进门,诧异地问:“怎么啦?一大早去哪里啦?瞧你失魂落魄似的,出了啥事啊?”
苏忆晴诚惶诚恐地说:“老爷,不好了,我阿哥带着他救的人跑啦,连个纸条什么的都没有留下,不知去向哪里啦?”
任川苏沉思了一忽儿,盯着苏忆晴说:“我们昨晚在房里说话的时候,仿佛听见门外有人偷听,碰翻了什么东西似的,我当时以为耗子什么的,也没留意,如今你说大舅子一早走了,我怀疑是你阿哥在门外听见了我们的对话,他可能不想让幽菊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便选择悄然离开了。你觉得呢?”
苏忆晴一脸失落道:“也许吧,都怪我昨晚多嘴多舌的,这下倒好,应该相认的父女却再也碰不到了。凭我对阿哥的了解,他是再也不会回到穹隆城里喽。”
“那也不一定,血浓于水哎。说不定转眼就回来了哩,凭我的直觉,你哥出去有事了,待会儿就回到花房喽,不信,你早饭后去看看他,小兰肯定要去送饭的,若是小兰跟往常一样进出,那说明你哥和被救的那个人还在花房里。”
任川苏的话音刚落,急骤的敲门声此起彼伏地传进来了,苏忆晴慌忙去开门,忽见任小兰站在门口,紧张地问:“小兰,大清早的,有急事吗?”
小兰递给苏忆晴一张字条说:“我认识的字不多,今早去花房打扫收拾房间时,发现地上有一张字条,你阿哥和那个病人不在,我便拿来给你看看,到底说了什么?人去哪里啦?早饭也没吃哎。”
苏忆晴赶忙跨出门槛关上门,展开折叠的纸条,一字一句地看下来。
“忆晴阿妹,我救的病人忽然发高烧,说梦话,今早天色蒙蒙亮,我便带着她来到五十里外的杨浦村,蒋灼燿郎中的医馆里看病,痊愈后回去,请勿惦念。阿哥苏忆清即日。”
苏忆晴看完纸条说:“原来阿哥救的人生病了,阿哥送她去蒋郎中那里治疗啦,病人好后回来,我还以为他俩不辞而别了呢。小兰,你管自己去打扫房间好嘞,这几天不用去送饭了,什么时候回来了再送饭。也不要跟任何人说此事,懂了吗?”
“太太,我懂,那我就回去忙乎啦。”小兰低着头说。
“嗯,好的,以后房里有纸条什么的,拿给我看,不要给我以外的任何人,包括老爷,切记!”
“明白了,待会儿,你俩可以去膳堂吃早饭啦。”小兰抬起头微笑道。
“嗯,好的,谢谢啦,辛苦你们了。快去吧!”苏忆晴挥挥手说。
任川苏打开门,站在门口凝视着苏忆晴,苏忆晴见他审视着自己不说话,狐疑地问:“你想看出什么名堂来啊?眼神跟平时不一样,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有啥事直接问我得啦。”
任川苏瞪着她问:“你哥救的那个人是男是女啊?什么人干什么的?为何要躲在任幽兰的花房里疗伤呢?这个宝贝女儿设计建筑的花房,咋连我这个当爹的也进不去哩。大舅子却能进出自如,你也不例外,唯独限制了我的进出自由权利哎。真是想不通啊!”
苏忆晴微笑道:“有啥想不通的呢?你是个文官县令,而他们是习武之人,花房是阿哥帮幽兰设计建造的,我哥当然能进退自如啊!我原本是独自无法出入的,唯有幽兰带着我才能进出,后来因为幽兰需要我帮她做事,才教会我怎么破阵进出哎。小兰是幽兰的丫鬟,当然能进出呀!人生难得糊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哎。时间不早了,楼下小兰在喊我们吃饭哩,甭疑神疑鬼地盯着我审视,吃饭去吧!”
任川苏拉着她下楼,一边走一边问:“你哥救的人是不是外面在传说的冷月寒星呐?”
苏忆晴低声问:“你听谁胡说的,连我都不知道被救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哎?我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你这个县令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难得糊涂最好,当好你的县令就行喽。”
任川苏闷闷不乐道:“那也是,但也没必要对我完全保密吧!毕竟我是一家之主哎。你哥的为人我是有数的,当初若不是你哥惹是生非,寒晨星的生母养父也就不会因你阿哥而断送生命哎。”
苏忆晴不耐烦地说:“你又来了,有完没完啊!我一听到你旧事重提,我就来气,人死不能复生,何苦每次提及他们惹我悲伤呢?”
任川苏见她真的生气了,搂紧她的腰肢说:“夫人,下次不敢了,别撅着一张嘴啦,膳堂到了,快给我笑一个喔,别让他们看见你这张苦瓜脸哎。”
苏忆晴怒瞪着他说:“嫌我丑将我休了呀,平扬县美女有的是,你可以纳妾乐不思蜀喔。”
任川苏嬉皮笑脸道:“你又来了,我也要生气的嘞。即便美女甚多,可我的心里唯有贤妻啊,谁也比不上忆晴的心灵美哟。鸟美在羽毛,人美在心灵。容貌好比鲜花,虽然娇艳却稍纵即逝的。想当初你也是貌美如花嫁给我的呀,谁也敌不过岁月催人老哟。从今往后,我不再提及你哥过往的事儿,你也别再提及什么美女啊,纳妾之类的话儿来激恼我,夫妻恩恩爱爱过日子好嘞。”
苏忆晴转怒为喜道:“这才像我夫君说的话儿,进去吃饭喽,什么也别说啦。”
“好嘞,你给我端饭咋样?”任川苏乐呵呵道。
“行啊!我给你端饭,你给我端菜,别忘了拿筷子调羹喔。”苏忆晴眨巴着眼睛说。
夫妻两人挨在一起吃早饭,忽然听见门口有人大声嚷嚷的,忆晴连忙放下筷子出来细看,忽见蔡凌骁站在膳堂前面的台阶下大声说话。
“各位听好,我是任川苏表哥请来寻找任幽兰的,可是等到饥肠辘辘了,也不见有人上楼请我吃早饭,鄙人实在饿得慌了,才下楼来找饭吃,没想到他们夫妻俩在那边吃得津津有味的,却将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丢在了一边,竟有这般待客之道,我算是大开眼界喽。你们几个人评评理看,我还要不要帮他寻找任幽兰啊?”
站在台阶下的几名打杂人员,异口同声道:“当然要帮任县令寻找任院长啊!请吃饭是膳堂仆人的事情,不是任县令夫妻俩的事儿。再说他们夫妻俩也不知道你吃饭了没有哦,你干吗气冲冲的哩?现在进去吃饭便是喽。”
站在他身后的苏忆晴接茬道:“是啊!蔡表叔,我勿晓得你是否吃饭了,小兰在喊我们吃饭,我们便过来喽。我家都是膳堂仆人请全家人吃饭的,你好久没来我家了,也许忘了这个规矩嘞,请你别往心里去,赶快进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