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无踪看着寒东琅的脸色,苦笑道:“你是否在笑我和苗无影知法犯法啊?老实告诉你,当初看到西突厥敌人那么嚣张跋扈,犯我江山,恨不能眨眼间杀得他们片甲不留,抱头鼠窜,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的,一下子收拾完毕。可是苦于手中没有锐利的武器,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地杀敌。后来有人说皇宫里武器很多,能人不多,藏在仓库里也是白白浪费了,何不去偷一把出来杀敌。我们便蠢蠢欲动了。”
寒东琅好奇地问:“你们从蠢蠢欲动,到付诸行动,都是怎么个动法啊?我真佩服你俩的胆魄和勇气,居然从戒备森严的皇宫里盗取了大唐名剑,实属罕见。简直是胆大包天,目中无人,可谓是史无前例,绝无仅有啊!”
藤无踪眼神闪闪发亮,欣喜地说:“我们挑选了一个月明之夜,全副武装去盗取了两把剑,当初不知道是大唐名剑的,杀敌后战友说我们拿着的是大唐罕有的名剑,若是被抓住说不定小命难保了。战争暂时结束后,便不敢回长安了,无奈流落到了穹隆城,结果发生了后来的事儿。如今回味了一下,感觉自己和苗无影确实胆大妄为了,简直是不要命了哎,这也许是杀敌的勇气鼓舞起我们的胆魄吧!”
寒东琅严肃地问:“你是否知道这两把剑是谁的呢?为什么皇上盯着我们务必破案,找回这两把剑送交给他。”
藤无踪仰头抑扬顿挫地说:“当初我和苗无影是不知道的,杀敌后听到有关传闻,经过一番打听,才得知我俩偷的剑是两位大将军的,青龙剑是骠骑大将军的,鸦九剑是辅国大将军的,事情闹大了,杀敌后才不敢回长安,直接飘荡到穹隆城里来了。没想到当铺也不安全,被人盗窃了。”
郎亦秋愁肠百结道:“当铺原本是安全的,也许管当铺的人有问题,才导致当铺的储藏室不安全喽。”
藤无踪点头赞许道:“嗯,说得有道理,监守自盗不是没可能的呀!我还听说聚龙斋的水龙剑也不见了,还有寒月文卿家的障刀也被盗窃了,还出现了好几个谋杀案,不大不小的穹隆城居然那么不平静,出乎我的意料,这下够你们忙乎的啦。”
寒东琅长吁短叹道:“忙是应该的,可是忙不出成效来哟,我都不知道从何处着手破案了哩。”
藤无踪反问道:“不是来了个钱轩炫协助你们破案吗,咋没见到他呢?连皇宫侍卫左千牛刀都来帮忙了,可见,皇上是非要你们找回这两把刀剑不可喽。增加了人手,你还愁什么无从着手呀?钱轩炫肯定有办法的,这个智囊人物,破案有一套手腕的,你跟他一起联手,何愁大唐刀剑不能拿回来哩。”
郎亦秋温和地说:“钱轩炫去穹隆山执行任务去了,大概后天回来。我们也需要你的大力支持,一旦有消息立马告诉我们,可以做到吗?”
藤无踪爽朗地说:“当然可以,但是,依我浅见,你们应该先集中精力调查谋杀案,毕竟生命只有一次,先破人命案,再查刀剑盗窃犯。这样可以稳定人心,以利破获刀剑盗窃案,不知你们是否认同我的看法?”
寒东琅微笑道:“我们的破案计划与你的想法完全吻合,但是单靠官署里这几个人,要在一个月内全部破案,那是不可能的。需要各个方面的勠力同心,鼎力相助。尤其是你的帮助,希望你能竭力支持协助我们破案,不知你愿意否?”
藤无踪严肃地说:“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定当尽力而为。今天感觉有点疲乏了,要是没别的事儿,改日再谈,你们先请回吧!”
寒东琅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感觉不像撒谎,尤其是剑的事情没有编造搪塞自己,立即温和地说:“那你好好休息,近日再来看你。”
藤无踪嗯了一声说:“现在是多事之秋,路上注意安全,后会有期。”
寒东琅跟郎亦秋步履沉重地回到官署,来到宇文思的办公室里,寒东琅直视着郎亦秋问:“你对藤无踪的形象如何,有无觉得他在撒谎。”
郎亦秋连忙说:“他如实告诉我们剑的来历,没有撒谎,说话有军人气质,喜欢直来直去的。没有藏着掖着,值得信赖。”
寒东琅点点头道:“英雄所见略同,赞成你的看法。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华璟珺和东方晓月去了牛郎山,不知能否找到苗无影哎?看样子苗无影也不是杀人凶手哎,那会是谁呢?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破案的妙计来了,咋办呢?”
郎亦秋忧虑重重地说:“苗无影是不是杀人凶手有待进一步调查的,藤无踪肯定不是了。”
寒东琅回忆了一下钱婉茹卧室墙壁上的一把长剑,剑鞘是木质包裹马皮的。刚才在苗香莲家好像也看到了一把长剑,挂在藤无踪卧榻头的斜对面,剑鞘是木质加黑漆的,两把剑的长度差不多,而刺死阿菊用的是短剑,到底谁是作案者呢?113
郎亦秋见他陷入了沉思,默默地盯着他。
寒东琅仰头瞥了窗外一眼,转而盯着郎亦秋说:“华璟珺他们还需要一些时间的,我们去聚龙斋看看。”
郎亦秋低声问:“他家在办丧事,过去方便吗?若非有紧要事,暂且先缓一缓,除非有什么新的发现啊?”
寒东琅脸色严峻,表情冷淡,深邃幽怨道:“过去也许会有新发现,在这里是发现不了的。”
郎亦秋听得不甚分明,随口道:“你去吧,我想去王才顺的当铺看看。分头行动有利节省时间。”
寒东琅瞄了他一眼,一声不响地出去了,郎亦秋也紧接着下楼了。两个人各自去执行任务了。
寒东琅几乎是跑步前进的,到了聚龙斋,发现一群人正在忙着布置灵堂,悄悄地绕到后门,溜进了钱婉茹的卧室,扫视了整个房间没有发现那把剑,急忙打开所有的柜子查找,除了钱婉茹的衣服被子等私人用品外,没有任何刀剑。
也许响动太大了,有人喊来了钱婉茹,钱婉茹推开门,发现寒东琅在卧室里翻箱倒柜的查找东西,惊得大声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咋晓得我卧室门铜钥匙如何打开?在翻寻什么刀剑,怀疑我刺死阿菊呢,还是刺死何湘凌呢?”
寒东琅站直身子凝视着钱婉茹说:“不是怀疑你是杀人凶手,而是怀疑那把挂在门后的长剑,这把剑哪里去了?是谁的?能告诉我吗?”
钱婉茹大声嚷嚷道:“我正想问你呢?你却跑来问起我来了。这把剑是有个朋友送给我的,我还没用过,剑却不见了。我还以为你拿去了哎,待阿菊的后事完成后,再去找你要回这把剑的。如此说来,剑不在你手上,那会是谁盗走了这把剑呢?”
寒东琅厉声道:“你别装了,谁送给你,就是被谁拿回去了。可否告诉我送剑者是谁?”
钱婉茹气鼓鼓地说:“这没啥好隐瞒的,但我有个要求,若不答应,休想知道送剑者。”
寒东琅脸拉得长长的,怒视着她问:“你家出了三桩人命案了,我都快急死了,你还在跟我谈条件,讨价还价的,有心情吗?”
钱婉茹愤愤不平道:“正因为出了三桩人命案,才跟你谈条件的。如今一桩人命案都没侦破,要我告诉你送剑者,除非将我家的三桩人命案放在首位,不然,告诉你也没用啊!”
寒东琅理直气壮地说:“已经将你家的三桩人命案放在首位了,平江州官署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人命案上来了,如今分成了三组,我和华璟珺这一组负责调查何湘凌的,左安铭和你这一组调查阿菊,宇刺史这一组调查钱炆吙和程珂玶的,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分工不分家,请你将送剑者告诉我,我便知道怎么去侦破了。”
钱婉茹犹豫了一下说:“苗无影送给我的,剑柄上刻写着一个无字,另一面刻着一个钱字,不信你去找到苗无影就知道真相了。我很忙,没时间跟你磨磨蹭蹭的,你快走吧!我要关门了。”
寒东琅急忙说:“我不知道你家开门锁的诀窍,我过来本想叫你一声的,可是瞥见你很忙,而门是敞开着的。我便兀自进门来了,请见谅!这把剑名叫什么?”
钱婉茹犹豫了一下问:“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曾偷偷潜进我房中见过这把剑,才来找此剑的,有备而来。你应该认识这是什么剑?何必明知故问?当我是傻子吗?”
寒东琅反问道:“若是我认识这把剑,还会问你吗?自讨苦吃吗?别兜圈子了,赶快告诉我,免得浪费彼此宝贵的时间。”
钱婉茹不慌不忙地说:“天下闻名的莫邪剑,你这个大理司直,焉会不认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