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东琅微笑道:“谢谢你的配合,那就立刻去将你的娘接回到穹隆城里,并在第一时间带到我的面前,接受谈话。就这个条件,不难做到吧?”
孟梦竹避开寒东琅的目光,转而盯着孟尘缘问:“这个并不是什么条件,我娘天天盼着回来呢,我答应你。爹,你可否快马加鞭去将娘接回来,我在这里等着你。”
孟尘缘突然怒吼道:“你娘死了,坟墓在牛郎山,我去哪里找你活着的娘啊?”
孟梦竹气鼓鼓地说:“去我夫家接回娘,甭在此遮遮掩掩,强词夺理了。活着就是活着,莫非你不想让娘回到穹隆城,准备娶姨娘为妻。”
孟尘缘亮起嗓门道:“我说一千道一万都没有用的,若不信,你带着工具去牛郎山掘墓开棺验尸,眼见为实吧!”
孟梦竹忽然想起姨娘说的话,前晚爹雇请了好几个武功高手,不知去向哪里?莫非他派人去杀死了娘亲,连夜带回尸体埋葬在牛郎山原来的墓地里,不然,他怎么会说得那么斩钉截铁,理直气壮呢?
寒东琅一直观察着父女俩的表情,仿佛悟到了什么,不紧不慢地问:“去,还是不去?痛快点,没时间跟你父女俩耗着的。”
父女俩面面相觑,一时答不上话来了。
宇文思瞅着眉来眼去的父女俩,厉声道:“你俩演双簧戏给我们看吗?”
孟梦竹突然说:“爹,你是否参与其中了,外人不知晓你与娘是貌合神离的,可如何瞒得过女儿呢?我的性格虽然是个外向型的,你们打小就将我当男孩子来抚养,送我去学武功,但我不缺乏女子该有的天性,温柔娴淑细心等这些女孩子该有的,我一样也不少。”
宇文思伸手一挥道:“孟梦竹,这里不是拉家常的地方,你是来谈案子的,讲话要切中要害,不要吞吞吐吐,啰里啰嗦的。”
孟梦竹怒吼道:“宇刺史大人,我讲的就是跟案子有关的事情,你着什么急呀?要想知道真相,务必听我细细道来。”
寒东琅慌忙上前说:“好的,好的,你慢慢说吧!我们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听你讲完与案子有关的所有事情。只要你不嫌累,讲三天三夜也行。但请你讲得慢一点,我们要一字不漏地记下你所说的事情,你要实话实说,若是经调查核实,你所说的是谎言,那你会按照大唐律法处置你的,请你好自为之,谨言慎行。”
孟梦竹不耐烦地挥手道:“我是个懂法知法守法的大唐子民,还犯得着你跟我唠叨叮嘱吗?”
宇文思大声说:“那就好,请讲,孤玥珉,一字不漏地记下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不管是否与案子有关,全都详细记下来。”
孟梦竹转身盯着孟尘缘,严肃地说:“爹,从我懂事开始就观察你和娘的关系了,都说女儿是顺娘心的,我也不例外。这次我娘被谋害,你是否参与策划了,你与任幽兰是什么关系?任幽兰为何要掐死我娘?你从实坦白,我还认你这个爹,不然,我们父女从此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你知道我说一不二的个性,你自己权衡好利害轻重再回答我。”
寒东琅听得似云里雾里般,宇文思听后,怒视着孟尘缘问:“你令爱说的是否属实?如今的何湘凌在哪里?”
孟尘缘一字一顿地说:“在牛郎山半山腰,最高大的松树下方墓地里,左边有山沟水哗哗流淌,右边有羊肠小道,不信,你们自己去掘墓开棺验尸吧!要是没有找到尸体,再来店里找我,要杀要剐请便。告辞啦!”掉头就走。
孟梦竹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厉声呵斥道:“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就想离开,做贼心虚了吧!”
孟尘缘推开她说:“家事回家说,在此不嫌丢人吗?”
孟梦竹突然怒吼道:“别以为我嫁在外地了,家里的事儿一概不知,你休想将我当猴耍。娘告诉我,自从你跟老叟,韩东君,藤无踪,苗无影、任幽兰等人往来之后,性情大变,经常夜不归宿,都是瞒着娘出去四处活动,都参与干了些事情,你心里有数。”
寒东琅失望地说:“连你的亲生女儿都要在此揭露你的犯罪行为,那就说明你干的坏事实在太多了,多得连你自己的孩子也看不下去了,不得不在此坦白你的犯罪事实哎。”
孟梦竹接茬道:“爹,你表面上是个老实本分的商贾,实际上是有盖世武功之人,穹隆城里大大小小的案子少不了你的出谋划策,糕饼店只是个幌子,开黑店坐享其成才是本意。鸦九剑和青龙剑被盗,你就是个罪魁祸首,有娘的口述,由我记录的文字,你想抵赖也来不及了。即便你前几天雇杀手刺死了我娘,但也来不及销赃灭迹了。”酷文
孟尘缘听得不寒而栗,眼前的亲生女儿,居然当着官署里的人揭露自己,还不如当初将她溺死在水里得啦。
宇文思怒吼道:“还不坦白吗?你自己的亲生女儿总不会诬陷生父吧!赶快从实招来,否则,大刑侍候。”
孟尘缘手一挥道:“且慢,请你们先去墓地看看,我有没有撒谎,回来再杀我也不晚。”
寒东琅摇摇头道:“有令爱的证词,没这个必要了,你还是从实招来吧!鸦九剑和青龙剑如今在谁的手上?”
孟尘缘瞥了一眼孟梦竹,仰头说:“青龙剑在寒晨阳手上,鸦九剑原来在寒晨月手上,他牺牲后留给他的令郎寒光明了,不信,你们可以派人去调查核实的。孟梦竹说我参与,无非就是给他们提供了住宿,以及被雇请站岗放哨,又没参与盗窃。原本他们许愿给我鸦九剑,让我拿给孟梦浩,去边境杀敌用的,又不是拿来收藏卖钱。后来他们反悔了,自己拿走了。我斗不过他们,便只好忍气吞声了。”
寒东琅严厉地问:“这个他们指谁?将姓名一五一十地道出来。”
孟梦竹急忙说:“还用问吗?我刚才已经一一罗列出来了。主谋者是丐帮帮主老叟,同谋者藤无踪,苗无影,任幽兰等等。”
宇文思冷冰冰地说:“这些人早就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我指的是新出现的犯人,我们从未听到过的姓名,请不要有后顾之忧,我们会保障你们的生命安全。”
孟梦竹忧心忡忡道:“我娘就跟我说这么多,要么去将我娘请到这里来,她知道的比我更多更真实。”
寒东琅正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大门口华璟珺大喊大叫道:“不好了,又出了一桩人命案啦。”
宇文思和左安铭连忙跑出办公室,华璟珺冲过来说:“刚才接到报案,说是何湘萍被杀了,昨晚深夜尸体送到牛郎山埋葬了。路上被一个盗墓者发现,这个盗墓者亲眼看见了何湘萍的尸体,吓得跑回了家。”
孟梦竹怒视着孟尘缘问:“不是何湘萍,是我娘何湘凌。你雇请凶手去我家刺死我娘,是不是?”
左安铭摇摇头道:“不是何湘萍,今早何湘萍在膳堂忙着做糕饼,至今还在忙着。死者肯定是何湘凌了。第一次大难不死,第二次却遭到丈夫的算计,死于非命。借着十五的圆月,悄悄地运回来下葬了。你为何要杀一个身边的结发妻子,她给你生下了一男一女,抚养成人,每天侍奉你吃喝拉撒,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吧!”
孟尘缘怒视着他说:“你别血口喷人,何湘凌十天前就被任幽兰掐死了,还用得着我下手吗?我有理由害死她吗?她给我生了个边境杀敌英雄孟梦浩,还有一个文武双全的贴心小棉袄孟梦竹,我感谢她还来不及哩。岂会杀死她?不信,你们去开棺验尸,尸体是否已经腐烂,便可知何时杀死她的?”
孟梦竹靠近寒东琅耳语了几句,然后就出去了。
孟尘缘怒视着寒东琅问:“你跟我孩子嘀咕什么呀?有事问我得啦。她是别人家的媳妇了,没必要惊扰她的。”
华璟珺出去一阵子回来,盯着孟尘缘问:“坟墓里的死者是谁?”
孟尘缘昂首挺胸道:“开棺验尸不就知道了,何必多问,反正你们不信我的话。”
左安铭听他语气强硬,态度傲慢,贴在宇文思耳畔说:“掘墓开棺验尸吧!看他能强硬到什么时候?”
宇文思伸手摸着下巴低声说:“稍等片刻。”
不一会儿,孟梦竹拉着何湘萍跨进了门槛。
何湘萍扫视了大家一眼,战战兢兢地站着,孟尘缘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店里谁在看管?”
孟梦竹大声说:“糕饼一扫而空,我便将姨娘拉到这里来了,店里有人看着的,你放心好了。人命大于天,你还惦记着店里生意怎么样,岂非让人心寒呐。先将杀人案说清楚吧!姨娘,你大声说出来,要为你的同胞姐姐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