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东琅注视着宇文思说:“你也许听出了弦外之音,不论那桩案子都少不了老叟的身影啊!我刚才正在琢磨着,这个老叟是否找到了冷月寒星的两位兄弟哎,那位蒙面男人会不会是寒晨月,抑或是寒晨阳,你们觉得呢?”
宇文思警觉地问:“听你的口气,他们的上级无疑是老叟了。刀剑盗窃案嫌疑犯是老叟,如今的谋杀案也是老叟。他到底干什么的?”
寒东琅见宇文思审视着自己不放,直面瞪着他问:“你干吗如此看着我呀?我也不知道老叟是干啥的,别以为我瞒着你们这些人哟。”
宇文思严肃地说:“若当真是老叟一人所为,那他要这些大唐刀剑干啥用呢?刚才孤玥珉的汇报中,好像说你认识那个男的,不妨说出来听听,你的怀疑是不是有依据,若真是寒晨月或寒晨阳,我想他们不会胡乱去杀人吧!即便是老叟指使他干的,也该用自己的脑子去思考对错喔,杀人毕竟是要偿命的。”
寒东琅犹豫了一会儿,低沉地说:“对象还没确定之前,不好指名道姓吧!待我调查核实了再告诉你们也不迟。”
孤玥铭突然说:“有一点忘了汇报。那个男的跟女的说,要是没有你的狠心,我是下不了这个手的,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哎。”
宇文思眉头纠结道:“你再仔细回忆一下,还有什么忘却的,一股脑儿的倒出来。不要打断别人的话题,突然又蹦出一句,”
孤玥铭脸色一沉道:“有数。虽然庖丁与我们争夺水龙剑,但是大家都没找到水龙剑藏在哪里?聚龙斋那么大,毫无目标的,怎么找啊?两个庖丁为何要寻找水龙剑呢?”
宇文思接茬道:“也许是受人之托吧!说不定暗中有高人安排他们混进聚龙斋,目的就是想在时机成熟后,盗窃水龙剑,随后趁机逃之夭夭,永远也不会出现在穹隆城里。”
孤玥铭大声说:“你分析得不无道理。上级要水龙剑是有目的,叫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水龙剑,可是两个庖丁干吗拿生命做赌注,寻找水龙剑呢?我觉得他们进聚龙斋的目的就是要寻找水龙剑哎。男的说‘瞧你平时弱不禁风的模样儿,可是捉蜈蚣和杀人的时候,简直不是个小令爱,而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刽子手啦。’那个女的却说,‘心不狠怎么能保住自己的脑袋呢?在你死我活的肉搏战中,要是像你这样优柔寡断的,我们还能坐在这个风景旖旎的草亭里说话吗?早就去见阎王爷喽’!”
寒东琅听罢仿佛悟出这个女子是谁了,只是仅凭猜测暂且不能点破。宇文思自始至终都是盯着寒东琅的表情,见他沉默不语了,急忙阴阳怪气地问:“瞧你这副神色,也许认识这两个人喽,只是不方便当着四个人的面说出来吧!孤玥珉,你的汇报要是结束了,那就跟欧阳冠希先出去,我和东琅还有事情要商量的。”
欧阳冠希嗯了一声,拍着孤玥珉的肩头出去了。
寒东琅好奇地问:“你将他们撵走,为了我的私事吗?”
宇文思压低声音伸手遮住唇角说:“你的心上人出事了,你知道吗?你的家里乱成一团麻了,你要么明早回家一趟,处理好家事后回来办案,准你三天假,怎么样?”
寒东琅眉头一皱,紧张地问:“出了什么事?我家里怎么啦?你从哪里获知的消息?可靠吗?该不会是故意找借口撵我回去的吧!”
宇文思神秘兮兮地说:“怎么会呢?瞧你想哪儿去了?老实跟你说,是你的女婿拐走了你的心上人,不知去向,你的女儿气得茶饭不思,卧病在卧榻了。”
寒东琅惊奇地问:“你亲眼所见,还是马路新闻。我的女婿不是这样的人。”
宇文思反问道:“那你以为他是哪种人呢?都说女人谈恋爱的时候没一个是聪明的,我看男人沉溺爱情的时候,比女人还傻三分呢。你的夫人每天怨天尤人,神思恍惚,嘴里不停地骂你,家仆成了她的出气筒,连你幼小的孩子也不放过,好几次想掐死你和寒晨星的爱情结晶,是你点香拜佛的母亲,亲自在带着你的幼儿,交给谁都不放心,日夜搂在怀里的,你焉会不知?”
寒东琅摇摇头道:“真的一无所知,全身心扑在案子上,没闲暇顾及家里的私事,任凭几个娘们在那边折腾好嘞。”来看书吧
宇文思好奇地问:“你娘没给你传书信吗?不过,你的表妹小妾没有害人之心,但也不会帮你的忙,坐山观虎斗,城楼看风云罢了。”
寒东琅惊讶地问:“冷月寒星焉会被我的女婿毛孔帧拐走呢?谁告诉你的,我真的在怀疑消息的来源以及真实性,觉得是捕风捉影的事儿,目的也许想引开我的视线,扰乱我的破案思绪,巴不得我立刻离开穹隆城,回长安去,永远别再回到此地。”
宇文思哈哈大笑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甭自欺欺人,自我安慰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就回去一趟,面对现实吧!”
寒东琅沉着坚毅地说:“我总觉得居心叵测的人放出的烟雾弹哎,唯恐天下不乱,我家不散吧!兴许是想支开我,好腾出一些时日让其干坏事哎,你怎么丝毫不予怀疑呢?但你也没必要劝我回长安吧!住在哪里是我的人身自由哎。何况使命还没完成呢。到了该回去的时候,我绝不会因为寒晨星而赖在这里的。”
宇文思面对面地注视着他说:“不可靠的我会说出口吗?你的怀疑也不无道理。那一天妙玉师太安排冷月寒星受戒,谁知剪刀刚拿起,忽见一个人腾空而起,抢走了冷月寒星,翻墙逃逸了。扔下一张字条说自己是毛孔帧,因为爱着冷月寒星,不忍心让她出家,一直守在慈恩寺打探消息,终于等到了她受戒这一天,里应外合救走了冷月寒星,现不知去向。你的令爱寒秋婵急得寝食难安,每天如坐针毡,你还不赶紧准备回家一趟,探个虚实。”
寒东琅听罢心里一紧,任幽兰也是这样说的,莫非毛孔帧真的救走了冷月寒星,自己也巴不得她受戒未成哎。这是好事啊!即便她被女婿接走,也总好过削发为尼哎,只是害苦了唯一的宝贝女儿啊!爱情是一把瞧不见摸不着的双刃剑,寒家两个人都被这把剑伤得体无完肤了。是自己引狼入室,破坏了爱女原本其乐融融的家啊!身为父亲,问心有愧哎。要是毛孔帧真的与冷月寒星私奔了,在外不为人知的地方安家落户,今生今世再也不回老家,那自己此生无颜见女儿了。
宇文思瞅着满脸抑郁的寒东琅,伸手拍拍他的肩头道:“别再胡思乱想,愁容满面了,只要冷月寒星平安无事,就是对你莫大的安慰啦。依我之见,你是不希望冷月寒星出家的,被你女婿抢走是皆大欢喜的事儿喽。晚上睡个踏实觉,明早回长安去看个究竟,若是我听到的消息是假的,你就直奔慈恩寺去核实好嘞。”
寒东琅嗯了一声,赶忙转移话题道:“杀人者有眉目了,如何安排抓捕呢?”
宇文思叹叹气道:“杀人者就在穹隆城里,我们召集大家商量一下,如何跟踪追击,由谁去穹隆山守株待兔,由谁去穹隆城各个饭庄客栈查找这一男一女。”
寒东琅挥挥手出去了,宇文思带着笔记本下楼。
宇文思叮嘱东方晓月通知全体人员去会议室开会。
人员陆陆续续地到了会议室,宇文思清点了人数,发现少了一个门卫,急忙扑向窗外大声喊道:“老高,高则诚,请到二楼会议室开会。快点上楼。”
不见回音,东方晓月急忙说:“你刚才没有吩咐我叫老高开会,他好像出去了,还没回来吧!我下楼去瞧瞧。”
东方晓月跑到楼下,直奔门卫处敲门,不见动静,伸脚踢门,也不见里面有响动,赶忙跑回楼上。
寒东琅低声问:“他出去没回来吧!有谁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的祖籍是哪里?在座的有谁了解他的来龙去脉?他平时都是与谁交往的,有无关系最密切的穹隆城里人?”
宇文思连忙说:“大理司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谁不知道高则诚是我家的老亲戚啊!我娘的舅表哥,祖籍与苗无影同村的。有啥疑问可以直截了当的问我,没必要在这里小题大作了吧!”
寒东琅苦笑道:“门卫是你安排进来的嘛?我不管是不是你家的老亲戚,但凡官署里的人不管干啥工作,逐个排查。一经查出是个嫌疑分子,绝不心慈手软。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宇文思鼓掌道:“说得好,外面都说官署里有人参与了刀剑盗窃案,我巴不得你大理司直揪出参与者,拔出萝卜带出泥,一网打尽,清理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