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东琅睁着一双绝望的大眼睛,注视着花艳萍,低声抽泣哽咽道:“道理我懂,可是她不理解我哎,你可否帮我想办法找到她,然后推心置腹地帮我劝导她啊!”
花艳萍耷拉着脑袋说:“我比你更焦急哎,她平时很少与人来往的,这个月的工资也没结算拿去,肯定藏在不远处的。我建议你去找任幽兰帮忙,她这个人神通广大,交际广泛,人脉关系四通八达,上至长安的朝廷命官,下至叫花子,地痞流氓,也许能找到冷月寒星。”
寒东琅忧伤地说:“我还是先回平江州官署跟宇刺史等人商量一下,有无必要请任幽兰出面寻找她。”
“不用回去商量,我们的人都派出去寻找你和冷月寒星了,既然你在这里了,那我们一起去趟幽兰书院。”门口的华璟珺接茬道。
寒东琅转身瞅着华璟珺说:“我不方便去幽兰书院,你帮我跑一趟吧!我想跟花艳萍聊一下案子的事儿。”
华璟珺嗯了一声出去了。
花艳萍紧张地问:“案子怎么样啦?是谁想谋杀我啊?冷月寒星房里藏着昆仑镜,我压根就不知情哎,撞见盗窃者也纯属偶然啊!”
寒东琅直视着她警觉地问:“怎么个偶然,你不妨仔细回忆一下,盗窃者有几个人,是男是女?相貌特征看清楚了吗?手里拿着刀还是剑?什么刀?什么剑?务必坦诚相告。”
花艳萍瞅着寒东琅凌厉的目光,畏畏缩缩的张口又急忙闭口了,低着头沉思。
僵持了良久,还不见花艳萍抬头说话,寒东琅厉声问:“你是否参与了昆仑镜的盗窃,里应外合窃取了昆仑镜。”
花艳萍连忙摇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我,请别冤枉我,我压根就不知道冷月寒星有昆仑镜,我也不认识盗贼。因那晚演出很迟,我回房间想喝茶的,结果发现冷月寒星房间门开着,里面有搏斗的声音,待我慢慢走过去的时候,那两个盗窃者跳窗逃走了。两个都是瘦高个,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到底哪个是真正的盗窃犯,我也看不清哎,且都是身着黑衣蒙着面,不认识他们是谁?干吗要杀我灭口啊?”
寒东琅严肃地说:“也许他们认识你,盗窃者原是一个人的,追他的人也许是迟到的盗窃者,因为你们怡红楼的演出都是提前张贴公告的,盗窃者知道你们的演出时间安排,便趁机在午夜时分进来盗窃,顺利得手。你的谋杀未遂不一定跟盗窃犯有关,或许是别的事情引起的,你不妨全盘回忆一下再告诉我具体细节。”
花艳萍犹豫了一忽儿说:“你说得不无道理,我的仇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上司包仲佲的内人严凤英。严凤英怀疑我跟包仲佲有私情,曾经扬言要杀了我,报夺夫之仇。他俩夫妻关系素来不好,严凤英想来怡红楼管事,包仲佲不要,偏要我来掌管所有事务,结果引起了他内人的不满,经常来怡红楼向我宣战的,人们背地里也在议论我和包仲佲是情人关系,我懒得去解释,一手遮不住太阳,哪个人前不说人,哪个人后无人说啊!我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是了。”
寒东琅追问道:“我也曾听到过你俩的绯闻,至于真假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喽。不过,我也撞见过你与包仲佲在一起聊天的情景,你俩好像蛮谈得来的,从他的目光里可以看得出来,包仲佲喜欢你。”
“岂止是喜欢,分明是爱情啊!”门口的包仲佲不知何时来到的,慌忙接茬道。
花艳萍急忙迎出去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寒大人来调查谋杀未遂案的。你能说几句吗?”
“当然要说,我在外头听到了一些有关刀剑盗窃的情况,特地跑回来向寒大人汇报的,没想到他在你这里了。”包仲佲乐呵呵地说。
寒东琅听得来了精神,盯着他问:“你是一个神出鬼没的江湖高手,此番外出有何收获啊?能提供对破案有利的信息吗?”
“当然能啊!说出来只怕你下不了手哎。消息不一定准确,但你可以继续调查。”包仲佲一边说,一边去关门,然后拉着花艳萍的手坐在卧榻沿。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这话啥意思啊?难道是寒晨星所为。”
“瞧你想哪儿去了,冷月寒星听见肯定要气得吐血嘞。”包仲佲低声说。
“即便他说得最响亮,整座怡红楼都能听见,冷月寒星也已经听不见了。”花艳萍沮丧地说。
包仲佲警觉地问:“怎么啦?冷月寒星被人谋杀啦?”
“呸呸呸,你这张乌鸦嘴,权当你放了一个屁。”花艳萍急忙捂住他的嘴巴说。
寒东琅苦笑道:“寒晨星离开怡红楼了,至今下落不明。我们正在分头找她,你若是有人不妨帮我一起寻找,不知愿意否?”
包仲佲松开花艳萍的手,倏地站起来,怒视着寒东琅说:“是谁撵她走的?是谁有这个权利放走她?她是我怡红楼的当红歌舞艺人,若没有一万两银子拿来赎身,休想还她自由身。说不定你俩串通好,玩弄我和花艳萍,请你马上给我找回来。”
寒东琅气得直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瞅着窗外沉思默想似的。
花艳萍急忙扯住包仲佲的衣袖口,坐下来说:“仲佲,你这次出去十来天,穹隆城里发生了许多事情哩。冷月寒星没有与寒大人打招呼,独自离开了。原因说来话长,有空的时候再详细跟你聊,眼下首先要找到冷月寒星,明晚的演出如期举行。”
包仲佲瞅着寒东琅欲哭无泪的表情,靠近他低声问:“你俩闹僵了是吗?她是因为你才偷偷地离开吧!你要是找不回来,那就拿一万两银子来补偿怡红楼,咋样?”
寒东琅凄然一笑道:“拿命有一条,拿银子分文也没有。你刚才说案子的事儿,可否先将信息告诉我,随后去寻找寒晨星。”
包仲佲怒瞪着他一言不发。花艳萍急忙说:“仲佲,你将知道的先告诉他吧,不然,他没心思去找冷月寒星的。”
包仲佲头发一撂道:“行,看在艳萍为你求情的份上,我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你盗窃者。两把名刀是孟尘缘盗窃的,他与冷月寒星沾亲带故的,看你能否秉公办事?两把名剑是冷月寒星的救命恩人老叟盗窃的,这是一件更刺手的事儿,瞧你如何秉公执法。况且老叟是一个居无定所,四海为家之人,你怎么才能将他绳之以法,妥善结案啊!”
寒东琅突然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心里剧烈震颤,震荡不安,低声问:“消息从何处来的?真实可靠吗?”
包仲佲瞪着寒东琅严肃地说:“消息是否属实有待你去调查核实的,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信息,帮助你减少破案的时间,缩小破案范围而已,至于信不信随便你好了。”
花艳萍打岔道:“仲佲是位号称无所不及,无所不晓,无所不能的江湖大侠,你就按他提供的两个人去破案吧!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冷月寒星,不要耽误我们怡红楼明晚的演出,算我求你了,好吗?”
寒东琅盯着仲佲说:“既然你是大家心目中的三无神奇之人,我想恳请你帮我一起调查案情,并且跟我一道出去寻找寒晨星,报酬可以商量的,不知你愿意否?”
包仲佲不假思索道:“我不愿意掺和官场之事,若不是花艳萍被谋杀之案有关联,我才不想出去打探盗窃者,更不愿将信息提供给你哩。至于寻找冷月寒星之事,不用你恳请,我自己也会去打听她的下落,毕竟她还是我怡红楼之歌舞艺人,但我不想与你一道出去寻找她,各自行动,各显神通,一比高下,怎么样?”
寒东琅瞅着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断然拒绝道:“你既然不想掺和案件之事,那寻找寒晨星之事也不用你操心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没必要跟你一比高低的。”
包仲佲手掌一击道:“好,痛快,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若是明天演出之前找不到冷月寒星,那你拿一万两银子来补偿怡红楼的损失,从此之后,冷月寒星权当你赎回去了,她的死活与怡红楼毫不相干啦。我要将部分银子补偿给冷月寒星的粉丝,毕竟他们已经订了票,怡红楼素来主张不失信于任何观众的,请你理解我的苦衷,满足我的要求。”
寒东琅避而不答道:“我去平江州官署立即部署寻找冷月寒星之事,力争在明天演出前找到她。”
包仲佲手掌一击道:“好,静候佳音,一切等到明天下午观成效。”
花艳萍连忙说:“一万两银子寒大人是拿不出来的,我们也不敢逼他掏出冷月寒星的赎金,依我之见,他找他的,我们也管自己去找啊,毕竟我们是做生意的,吃亏还不是我们自己吗?老百姓斗不过当官的,何况我的案子需要他们来侦破哩。”
包仲佲不耐烦道:“真是妇人之见,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赶紧忙你自己的事儿去,我心中有数。”
寒东琅瞄了一眼花艳萍,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