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东琅一脸无奈道:“而我已经有贤内了,且又不便休妻,那她就是终身不嫁喽。”
老叟愤愤不平道:“如今的冷月寒星孤苦伶仃的,经常偷偷哭泣,你害得她无依无靠了,能否考虑一下休掉那个大家闺秀啊!她实际上并非是一个歌舞艺人,有为官的父亲兄长,有一位待如掌上明珠的母亲,生活会过得如蜜甜,不会因失去你而痛苦的。当初隐瞒了实情嫁给你,如今的你应该惩罚她了,休妻也是理所当然的啦。”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你咋说我害得她无依无靠啦?她爹娘又不是我害死的,两位兄长去边疆保家卫国了,你若尽心尽力地帮她一起寻找,迟早会有团聚的那一天。我现在没心思跟你细谈案件和婚姻,先去接回寒晨星吧!”
话音刚落,门外有人急促地敲门,宇文思急忙去开门,忽见坤盛和尚站在门口,急忙问:“你送寒晨星回来啦。”
坤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晚饭时间到了,我去找她,想吃了饭就送回到你这里的,却发现房门开着,人不见了。房间里有搏斗的痕迹,门旁还有鲜红的血迹,不知道冷月寒星怎么啦?我好后悔听你的挑唆,参与了这场因爱成恨的绑架案,要是冷月寒星有个三长二短,你我都甭想活了。”
寒东琅听得汗毛倒竖,盯着坤盛问:“宇文思刚才说你出的馊主意,如今听你一言,好像是宇文思要你干的,到底是谁在使坏?”
坤盛怒瞪着宇文思说:“你我多年的老朋友了,你怎么将坏事都赖到我头上来啦,分明是你自己想得到冷月寒星,怨恨寒东琅迟迟不肯回长安,才叫我利用寒山寺的马车夫帮你绑架冷月寒星的。冷月寒星外出的时间地点都是你提供的,你咋怪罪我哩。不过,所有的罪孽都赖我也没事,我横竖是个和尚,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好嘞。”
老叟看着气鼓鼓的坤盛和尚,伸手拍拍他的肩头问:“冷月寒星真的又不见啦?那我们分头去寻找呀?还在这里啰里啰嗦的浪费时间吗?走,先去寒山寺寻找一遍,要是不在寒山寺,我今晚就住在冷月寒星住过的那个房间,明天去翻遍整个穹隆城,有我在,不怕找不到她。”
宇文思鄙夷地问:“你有什么特别的本领吗?要是她被人劫持到外地去了,你也能找到她吗?甭夸海口了,你一个人能找到她,那才是真本领。”
老叟苦笑道:“你想激怒我,也不看看我已经几岁了,什么事什么人没见过呀?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哩。”
寒东琅急躁躁地说:“天黑了,甭打口水仗了,找个火把过来,走吧!”
宇文思吩咐下属搞到了火把,四个人急急忙忙地朝寒山寺走去。坤盛和尚带路,老叟走在最前面,寒东琅押后。各怀心事,一声不响地急着赶路。
到了寒山寺院内,老叟问:“只有一盏火把,看样子只能一起寻找她了。由坤盛和尚带路,搜索整座寺院,可以吗?”
坤盛接茬道:“你们跟我来,别出声,找遍整座寺院大约需要半个时辰左右。”
寒东琅低声说:“先带我们去看看她的居住房间,你们是不是有人看管她的,她干吗不逃回怡红楼呢?”
“没有人看管她的,因为宇文思跟她说怡红楼暂时不安全,案件接二连三的发生,盗窃昆仑镜仅仅是个前奏,说不定有人找她的麻烦,或者带来杀身之祸,以防步花艳萍的后尘,叫她安心住在寒山寺,待案件告破后,宇文思来接她回怡红楼。绑架纯属无奈,怕她不愿住在寒山寺,便来个先斩后奏了。”
寒东琅瞪着宇文思问:“他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看你是别有用心哎。要是你不自导自演这出戏,寒晨星不会真的失踪了,我们今晚也可以睡个安稳觉,甭来吵扰寺院里的僧人啦。”
宇文思垂头丧气地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事已至此,别再指责我了,赶快去寻找吧!”
坤盛瞅着东琅说:“跟我来,先去查勘冷月寒星的房间,然后去各大房间仔细打听检查一遍。”
老叟迈进冷月寒星住过的房间,扫视了四周,低声问:“坤盛和尚说的血印是不是门框边的,我闻出来了,是冷月寒星的血迹,地上也有,看来冷月寒星因反抗,被绑架她的人打伤了,我们循着血迹寻找吧!”
寒东琅翻看了她的房间,拎起卧榻上的新衣服问:“宇文思,是你买给她的衣服吗?你咋晓得她喜欢穿浅紫色和粉红色啊?”
宇文思摇摇头说:“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哪有时间和心情给她买衣服啊?”
坤盛和尚微笑道;“是我长期观察的结果,衣服里里外外都是我买来送给她的,她的东西全部在怡红楼,我只能亲自出去给她添置换洗的衣服喽。我是个出家和尚,这没啥好吃醋的吧!瞧你一脸的嫉妒醋劲,犯得着吗?赶紧找人要紧。”
老叟严肃地瞪着他说:“寒东琅,干吗绷着一张脸啊?弯腰仔细看血迹,一步一步地走出去,也许今晚就能找到冷月寒星的去向了。”
“嗯,走吧!”东琅没精打采道。
四个人瞅着血迹走到了大门口附近,跨出大门血迹便没有了。老叟仰头看看四周,只见大门进去的两侧各有一所黄土砌墙的矮房子,随即弯腰伏在地上,接过坤盛手里的火把,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站起来说:“血迹没有了,冷月寒星不知道在哪里?坤盛和尚,左右两所房子是住人的吗?你可否进去看看呀?”
坤盛和尚苦笑道:“老叟,这两间平房是堆积破旧杂物的储藏室,臭味冲天,平时都关着门的,钥匙也不知道在谁的手上,冷月寒星不会被关在仓库里的。我怀疑外面有人来绑架她了,人肯定不在寺院里。你怎么知道这个血迹就是冷月寒星的哩。你有特殊的嗅觉吗?你焉能闻出冷月寒星血液的气味儿啊?”
老叟沮丧地说:“当初冷月寒星遇害时,我救她的时候浑身是血,闻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血腥臭,跟我和其他人都不同的味儿,也就是说她的血不像常人那么臭,反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草香味儿,不相信,待找到她时,你们不妨弄破她的手指头,仔细闻一下她的鲜血味儿,便知道我说得没错。”
寒东琅感慨万千道:“寒晨星有你这位贵人相助相扶,不会出事的,我也觉得外人绑架了,不在寺院里,晚上天黑难找,你们也累了,还是回去歇着,明天再想办法寻找她吧!”
坤盛说:“我赞同,你们送我到住所,便回去吧!”
老叟急忙说:“我刚才说过了,住在冷月寒星的房间里,先送我过去吧!”
寒东琅连忙说:“我不同意,要么我来住寒晨星的房间,你去住官署里宇文思的房间里吧!”
宇文思凄然一笑道:“老叟啊老叟,不是我说你,你不配睡在香气袭人,芬芳四溢的冷月寒星的卧榻上,寒东琅会被醋缸淹死的,你懂吗?走,跟我回平江州官署休息,明早再安排寻找之事。”
坤盛慌忙说:“哎,待我俩到了宿舍,你俩才可拿着火把回去呀,咋这么急呢?还不到三更天哎。”
宇文思闷闷不乐地说:“好的,先送哪一个呢?”
坤盛犹豫了一忽儿问:“寒东琅,你真的睡在冷月寒星的卧榻上吗?我总觉得还是老叟住在这里合适,他武功高强,我不用担心他的安危。而你不太妥当,毕竟是大理司直,要保护好你的安全。要么我住在冷月寒星的房间里,老叟睡在我的房间里,咋样?”
宇文思急忙说:“这样可以,我也担心东琅住在这里不合适,万一意外遭遇不测,我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寒东琅听见他们都反对自己留宿在寒山寺,摇摇手唉声叹气道:“好吧,总觉得这里阴气太重了,不想给你们添麻烦,让老叟留下来好嘞。”
老叟严厉地说:“我留在这里的目的是破案,今夜无眠,不会靠在冷月寒星的卧榻上休息,是埋伏在卧榻底下守株待兔。我与生俱来就有一种第六感官,且是相当准确的,预感告诉我,今晚是个不平静之夜,肯定会有人再来打扰冷月寒星的。”
寒东琅怅然若失道:“那好吧,但愿你今晚真的有收获。坤盛,待你俩进房间歇息了,我们再举着火把回官署吧!”
“好的,跟我来。”坤盛随即走了。
寒东琅和宇文思看见他们各就各位了,才掉头回去。刚到寒山寺大门口,忽见一个黑影飘忽而过,宇文思警觉地问:“东琅,你看见黑影了吗?仿佛是一个女子哎,个子中等偏瘦,身手敏捷,刚一露脸,黑影便不见了。”
东琅诚惶诚恐地说:“看见了,这个身影是一个女子,男人不会那么瘦的。见她一闪而过,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哎。”
宇文思惊恐万状地说:“男人也不一定啊,三更半夜,黑咕隆咚的,我们还是留宿在这里算啦,不敢出去嘞。我们俩的武功连防身也不够哩。怎么打得过这些夜游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