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仲佲嬉皮笑脸道:“可喜可贺,我今生娶到了从一而终的贤妻良母,是包家的福气,睡梦里多想笑哩。”
严凤英义正辞严道:“你要是欺人太甚,我便请高人来收拾你,杀杀你的戾气,让你活得虽生犹死,走不出穹隆城半步。看你还敢不敢跟花艳萍私下幽会,你的愿望还能得逞吗?你若不信走着瞧,你娶一个我赶走一个,你娶两个我撵走一双,闹得包家鸡犬不宁,容不下任何一个我之外的女人,你的父母也不会容忍你胡来的,这个你比我更清楚。你想娶怡红楼的女人进包家,脑子进水啦,我们的孩子也肯定反对的,你还想休妻吗?”
“休妻雷打不动了,我父母年纪大了,况且有病,活不了多长时间啦。孩子没资格管爹娘的事情。我先在怡红楼住着,待父母相继百年后,我再将心爱的女人迎娶到包家,看你能搞出啥花招来。”包仲佲斩钉截铁道。
严凤英义正词严道:“忘恩负义的人不会善终的,多行不义必自毙,人有旦夕祸福,说不定你父母健在你却归天啦。”
包仲佲气得牙齿不停地打仗着,怒盯着严凤英说:“你的良心大大的好哩,愿你金口,我早点离开这个世界也许是一种享受。若是你今日答应我休妻了,我早死迟死都跟你无关,你也没必要留下来为包家守寡,随时可以改嫁。但愿你能嫁给像韩东君这样的男人,快奔四的人儿了还未开荤,世上绝无仅有的稀世珍宝哎。”
严凤英听得浑身一震,注视着韩东君惊讶地问:“什么,未开荤?我没听错吗?我还以为你孩子都十几岁了哩。真是醍醐灌顶啊!佩服,佩服,嫁人就该嫁给你这样的男人,可否告诉我因何迟迟未婚啊?”
韩东君凝视着她微笑道:“对我感兴趣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直没有遇到令我心动的女子,直至今天有一种喜从天降,相见恨晚的感觉。你令我眼前一亮,焕然一新,顿觉神清气爽,年轻了十岁,精神倍增。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你给我带来了一股和煦的春风,吹进了我的心田;带来了清甜的甘泉,流进了我的心海。荒芜已久的田野忽然间长出了新苗,不久便要茁壮成长喽。”
“好一副结实魁梧的身材,好一张能说会道的油嘴,好一双洞察人心的眼睛,好一个精致挺直的鼻梁,一瞧便知不是等闲之辈。请问尊姓大名,府上何处?从事何业?擅长什么?细细道来,听完掂量可否做备选。”严凤英瞪着他严肃地问。
韩东君微笑道:“好一副阿娜多姿的身材,好一张伶牙俐齿的樱嘴,好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好一张白里透红的粉脸,一瞧便知非等闲之辈。鄙人姓韩名东君,寒舍在长安乡下,无业游民,到处打抱不平,劫富济贫,空有一身武术轻功,生性懒惰,学艺不精,半途而废,漂泊至今,还望严高人不吝赐教。鄙人愿意拜你为师,重新学艺,脱胎换骨做人。且不知你手下有多少个徒弟?并渴盼你能成为我的另一半,从今往后朝夕相伴,切磋武艺,勤学苦练,早点结束飘忽不定的浪荡游子生活,争取加入飞虎神鹰队为朝廷效力。不知严高人意下如何?期待答复!”
严凤英听完他一席话,居然不知道怎么应对他,转而盯着包仲佲问:“你刚才指的就是他吗?你迫不及待地将我推向他的怀抱,有没有考虑过我是否适合他?我的武功在他之上还是之下呢?我可否与他比试一下啊?就现在,行吗?要是他的武功在我之上,我可以考虑先接触了解一下,然后决定是否答应你休妻,怎么样?”
包仲佲哈哈大笑道:“心动了吧!问你自己的心,不要问我,我巴不得现在就写给你休书一封,要不要比武与我无关,你们自己商量着办。这里没我的事儿喽,我去看看被你骂得狗血喷头的花艳萍及其他伙计啦。再见!”
韩东君看着远去的包仲佲,靠近严凤英说:“我们到溪边山脚下比试一番如何?我看你没带剑哎,要不要我陪你回家取剑呀?”
“你不也没带长剑吗?赤手空拳比一番也行哎。”严凤英不知道为什么,语气突然间变得温柔细语了。
韩东君听得浑身一震,刚才那个尖嗓子呱呱叫的声音哪儿去了,该不会真的想嫁给自己了吧!自己可是闹着玩的,要是她当真了,自己就来个将计就计,让她帮自己调查案情,慢慢地引诱出她的真面目,等案件破了,什么事都不存在了,自己悄无信息地回长安去喽。想到这儿,温情脉脉地看着严凤英,沉默不语。
严凤英被她看得羞红了脸,低头温柔地问:“你真的没结过婚吗?要是我真的被包仲佲休了,你肯为我遮风挡雨吗?”
“当然愿意啊!包仲佲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眼无珠,像你这么优秀的才貌双全的内人都想休掉,简直是白痴,混账王八蛋一个,不值得你爱,更不值得你为他在家守空房。你是个聪明绝顶的才女,今生能遇见你是我的福气,我会对你负责到底,不会始乱终弃,不会拈花惹草,更不会家外有家,请你放一万个心好嘞。”一边说一边慢慢地靠近她,试探着伸手搂她的腰肢,感觉她扭扭捏捏的难为情,急忙慢慢地退出去,靠在一株梧桐树下问:“你对我有感觉吗?我可是对你一见钟情了哩,请你不要耍我,实话实说哎。我没谈过恋爱,毫无经验的,不知道如何讨女人的欢心,更不会甜言蜜语,可否教教我啊?”
严凤英扑哧一笑道:“你今年几岁了,还用得着我来教你吗?刚才的举动足以证明你是个情场高手哎。没结过婚不等于没碰过女人,没谈过恋爱。包仲佲说你还未开荤,鬼才信哩?”
韩东君注视着她问:“是真是假,你试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严凤英听得哈哈大笑道:“怎么试啊?男人是不是未开荤,唯有他自己知道?女人是不是女儿身男人一试便知,你当我是傻瓜吗?甭拿我当猴耍哎,我可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啦,对男人早就看透啦?”
“什么,既然看透男人了,何不答应跟包仲佲离婚?回归单身,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自由自在的多么惬意快活啊!我也不敢靠近你了,更别说婚姻之事喔。”韩东君低声试探道。
严凤英听得心里一紧,盯着他问:“你真的不敢靠近我吗?我会吃了你吗?你对我的话领会错了,我看透男人不等于想回归单身,我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对孩子负责到底。我今生只爱一个包仲佲,只睡过一个夫君,当初是我犯贱追的他,为了他能看上我,与他并驾齐驱,并起并坐,我勤学苦练武功轻功几十年,好不容易博得他父母的赏识,才风风光光地嫁进包家的,可谁知道包仲佲是个浪荡男子啊!结婚那天他发誓今生只爱我一个妻子,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的,绝不纳妾,更不会拈花惹草,谁知他与那些风尘女子来往变心了呀!我已经无法挽回他的心了。男人一旦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更多次了,家花不如野花香嘛,明知野花不久长,他也要飞蛾扑火般地去外面泡女人哎,我咋办呀?我可不想被休掉的,你能帮我出出点子嘛?”
韩东君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被休并非是坏事,嫁给我一个未婚男人,绝对是赚得盆满钵满的,还犹豫伤感什么呢?快刀斩乱麻,今天就让他写休书给你,我敢保证,不出三天他便会后悔的。花艳萍绝对不是他的菜,玩腻了便不要啦。或者花艳萍看不上始乱终弃的包仲佲,认为他这个男人没有责任感,能抛弃结发妻子和亲生孩子,说不定日后也会抛弃自己,于是乎便不想做包仲佲的相好喽,更甭说嫁给他啦。孩子父母都不搭理他了,他不是亏了吗?最终落得个孤家寡人的结局,到那时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哩,呜呼哀哉哟。”
严凤英听罢韩东君一席话,心里忐忑不安起来了,低头瞅着鞋尖沉思默想。韩东君静静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心情倏忽间沉重起来喽。
约莫过了一杯茶的时间,严凤英仰头瞅着韩东君苦笑道:“你分析得不无道理,但你有所不知,花艳萍也是个未婚女子,生活作风相当严谨的,比包仲佲年轻十岁,压根就瞧不上一般的男人,包仲佲也是瞧不上一般的女子,两人交往很久了,彼此了解才合伙经营怡红楼的,兴许早已萌生了爱慕之情。据我观察,他已经爱上花艳萍了。花艳萍并非是一个庸庸碌碌之辈,出身书香门第,只因家庭遭遇奸佞陷害,而沦落到去怡红楼当风尘女子的。琴棋书画称能手,描龙绣凤件件精,能歌善舞无人敌,作曲填词属上乘,位居穹隆城里四大才女之首,武功也会的,只是不知道功夫深浅如何,也许包仲佲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