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思不无打趣地说:“你这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啊!一门心思要找的心上人没找到,却找回来当初失踪的三个人,真是佩服。虽然心中有失落感,但也毕竟破获了一桩大的失踪案。”
寒东琅忧伤地说:“我同时得到消息,任幽兰关押这三个人目的就是想换取他们家里的保藏,并非想杀了他们,不知你听说过否?”
宇文思摇摇头道:“没听说过,压根就不知道任幽兰会绑架他们三个人,真是活腻了。坤盛和尚的爹娘,以及寒月文瑜,三个人的武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要是联手对付任幽兰,任幽兰必死无疑。寒月文瑜兄妹们是穹隆城里的名门贵族,权力财力都是位居第一的,她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有眼不识泰山哎,真替她捏着一把汗哩。”
寒东琅狐疑地问:“我没听说她家有多少权力财力哎,无非是一个开古玩陶瓷店,一家开柜坊店,没人在朝中当官,谈不上地位显赫,有啥好炫耀的呀!”
宇文思哈哈大笑道:“你真是孤陋寡闻了,寒月文雅的郎君风萧萧是朝中三品官员哎,与你共事的,你焉会不知情呢?穹隆城里哪个不知,谁个不晓呀?要是没有一定的政治背景,岂敢在穹隆城大街上开柜坊店啊?”
寒东琅听得一惊一乍的,大声问:“你的意思是坤盛和尚的亲爹在皇帝身边为官,到底是什么职务哎?既然是三品官员,多才多艺的坤盛和尚因何出家呀?”
宇文思微笑道:“风萧萧是大理卿,从三品,大理寺主官,大理寺是唐朝最高审判机关,是九寺唯一不下设监的寺。你还嫌他不够大吗?至少比你这个大理司直大了去吧!”
寒东琅嗯了一声说:“呵呵,我的上司风萧萧是坤盛和尚的亲爹,怪不得寒月文瑜和寒月文卿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家教也很不错,原是妹夫掌管着生杀大权哩。”
宇文思怒视着他问:“你言下之意带点嘲讽的味道,是否看不惯你的上司呀?我奉劝你注意言辞,钱轩炫刚从穹隆山回来,正在隔壁休息,他原来在大理寺工作,与风萧萧关系密切,以免隔墙有耳传到他的耳朵里去。”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好啦,不谈与我无关之事了。他们三个人找到了,可是冷月寒星不知在哪里哎?会不会又是任幽兰做的手脚啊?”
宇文思瞅见华璟珺站在门口,盯着他严肃地说:“一切皆有可能,任幽兰若是找上门来,先将她关起来再说。你们务必记住。”
华璟珺嗯了一声问:“为啥要关押任幽兰?有她的犯罪证据吗?我过来是想告诉你,阿菊在牢里大喊大叫冤枉,说是受不了啦,再不放她出来,她就一头撞死在牢里,让我们再也找不到真正的杀人凶手。”
寒东琅说:“我过去看看她,要是她不想供出真正的杀人凶手,死了跟活着对我们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
华璟珺一脸不悦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真的撞死在牢房里了,你这个大理司直的颜面往哪儿搁呢?传出去也有损官署的形象,你们快过去看看吧!”
宇文思瞄了寒东琅一眼,右手一挥,大步流星地走了,寒东琅紧随其后。华璟珺跑步前进。
还没到牢房,光长乐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说:“大事不好了,阿菊逃逸了,不知是谁放了她的?”
寒东琅惊奇地问:“去问一下高则诚,有无非官署工作人员进来探监,现在应该是谁值班的,为何不在牢房门口把守。这么重要的犯罪嫌疑人逃走了,我们找谁去调查案情,如何侦破何湘凌的谋杀案?”
光长乐惊慌失措地说:“我们轮班看管她,现在刚好是华璟珺负责把门的,他怎么擅自离岗了呢?这下可有麻烦了,破案的线索又断啦,前功尽弃不说,这段时间的辛苦努力全不费了,咋办?”
宇文思怒视着华璟珺问:“你刚才跑来找我,没有找人替你看管牢门吗?你这是明知故犯,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华璟珺唉声叹气道:“刚才阿菊闹得很凶,仿佛要马上撞墙而去似的,我怕她会一时气急,干出傻事来,坏了我们官署的形象,随即跑去找你们汇报情况。没想到她搞的是调虎离山计,趁我刚离开之际,便随即逃逸了。肯定她自己撬开了门锁。不可能有人配合的。这几天也没有发现有陌生人混进官署。”爱网
宇文思审视着他说:“老话说,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据我调查得知,你与阿菊平日里来往蛮密切的,不知你俩是何关系?如今犯罪嫌疑人在你看管的时间里逃跑了,你准备怎么向上司交代?”
华璟珺大声嚷嚷道:“我与阿菊只是谈得来而已,没有特殊的关系,更非大理司直与冷月寒星的关系,请你别恶狠狠地仇视着我,我这就去寻找她,肯定走不远的。”随即掉头跑出去了。
华璟珺狂奔到聚龙斋,突然瞧见阿菊在迈进大门,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她的衣领问:“为何要逃跑?”
阿菊的头颈被衣领卡住了,伸手指着脖子,华璟珺松开衣领,另一只手迅捷掐住她的脖子问:“谁放你出来的,老实坦白,否则,我让大理司直立刻处死你。”
阿菊摇摇头说:“没人放我出来,门条框里刚好可以伸出手,我便试着自己开锁了。开铜锁的技术只有钱婉茹知道,如今你也得知了,但不要泄密哦。”
华璟珺愤愤不平道:“我都急死了,你还轻描淡写地说着,快跟我回去。”
阿菊若无其事地说:“我是来洗澡更衣的,天气有点热了,好几天没换洗衣服,实在憋得难受,浑身臭烘烘的,你没闻出来吗?”
华璟珺低声说:“只要你供出真正的杀人凶手,不需要回去了,难受什么呀?你自找的,听我一句劝,赶快告诉我杀死何湘凌的罪犯,你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啦。”
阿菊急忙说:“进房间说吧,在这大门口要是被人撞见咋办?我可不想遭人无谓的数落和议论。”
华璟珺赶忙跟着她进了房间,扫视了一眼问:“这个房间不是你的,好像是钱婉茹的卧室,你怎么带我来这里啊?”
阿菊反问道:“你不是要我告诉你杀人凶手吗?我当然带你来这里啊!有错吗?答案你自己去找,我要洗澡去了,要是还需要回官署,洗好衣服后便随你回去,我绝对不会逃跑,也不会给你为难,毕竟你待我不薄,我不是个恩将仇报的人儿。何况要是跑路了,就证明我是杀人犯了,我没那么傻吧!”
华璟珺唉声叹气道:“你不傻,但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阿菊赌气道:“当然没你聪明啊,你既然嫌弃我笨,干吗又来找我呀?赶快滚蛋,我有事要忙,懒得理你。”
华璟珺没好声气道:“难道我很想理你吗?没想到你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关进了官署的牢房。你不妨反思一下,我平时没少关照你的事情吧!你怎么好意思在我值班的时候逃离呢?”
阿菊眨巴着眼睛盯着他说:“我这不是逃离,因为你一直以来都对我蛮好的,我以为你嘴上不好说出来,怕隔墙有耳,在你值班的时候,你故意离开,好给我逃脱的机会。由此,我见你不在了,便赶紧离开了牢房回家。但也不能证明我逃走了呀,毕竟我是回到了聚龙斋,而非远离穹隆城,真的逃之夭夭。你觉得呢?”
华璟珺唉声叹气道:“都怪我不小心,思考问题不够谨慎,而你却领会错误。出了人命案,你是在场者,案件没侦破之前,谁敢擅自给你机会逃走呀?你这不是自作聪明吗?给我惹了一身臊不算,还被人当作材料借题发挥,害得我下不了台哩。”
阿菊惊奇地问:“真的有这么严重吗?那是我没料到的哩。看来我真的太傻了,说来听听看,谁跟你过不去了。我日后好给你报仇。”
华璟珺惊闻她口出狂言,吓得心里一震,感觉平时推心置腹经常聊天的阿菊,温和善解人意的阿菊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个完全陌生的,深不可测的两面人阿菊。不知她从哪里来,最终要到哪里去,隐藏在聚龙斋究竟为了什么?所有这一切都有待进一步调查分析的。
阿菊注视着心事重重,冥思苦想的华璟珺,眉头一皱道:“你怎么啦?是否觉得我确实是一个杀人犯呀?跟我在一起感到好可怕,生怕有朝一日会刺杀你,对不对?”
华璟珺摇摇头道:“不是的,你多心了,我刚才是在琢磨宇刺史批评我是对还是错,不关你的事。我也觉得你绝对不会杀人的,我帮你辩解了好几次,你若不信可以随我去问寒东琅,因为你只相信寒东琅的话才不会骗你。”